穢光訣修煉起來說艱難也艱難,但說簡單也簡單。
她每突破一層都需要大量的靈氣,比尋常人多上百倍,這些靈氣光靠平日修煉來獲得,不慎修煉穢光訣的苦逼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突破靈階。
但是隻要有足夠的靈石,林緣甚至可以一路不停歇的一路突破到神階,沒有任何瓶頸阻礙她。
對於尋常人來說穢光訣是一個坑爹的功法,但對一些神壕來說,穢光訣就是史上最好的功法,沒有之一。
林緣雖然不是什麼神壕,但是林緣賺錢的本事一流,只要她願意,她光賣丹藥都能賺到供她修煉的靈石。
而且她幸運的落到了林染老祖的分身曾經歷練過的地方,這位老祖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十分豐厚的遺產……
那既然能不停的向上突破,一直變成神階高手,那爲什麼林緣就是死活卡在地階九層不突破呢?
並不是因爲靈石不夠,她手中的中品上品靈石一個都沒用,下品靈石也只用了一小半,說要一路突破神階絕對不是一句空話,她真的有這個底蘊。
但是突破與突破,也是有區別的。
一個經歷過無數戰鬥,憑自己的悟性突破自行突破,與毫無節制用靈氣澆灌而成的突破,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二者在修爲同等的情況下,前者能輕輕鬆鬆打後者四個。
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林緣曾經曾經在重壓之下突破過天階層次,這也是爲什麼她的實力比起其他天階高手強的一個原因之一。
難得她又一次突破天階,林緣並不想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讓她再找無數個天階高手追殺她,那純屬是自虐,但是現在既然有個天階八層的高手要給她當墊腳石,林緣當然不會放過。
就算突破不成,她也有手段脫身,她的手心裡時刻捏着一個用蠟紙包裹的藥丸,裡面全是粉末裝的催淚藥物,只要往地上一摔,在場所有人都要捂着臉給她痛哭。
一個地階修煉者在一個天階八層的高手手中輸掉不算丟人,甚至她能平安逃脫都算那老頭顏面盡失了。
幸運的是,她在靈氣即將耗光差點動用催淚丸之前,成功突破到了天階。
林緣捏着老頭的手,笑的相當溫柔。
但是她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
“喀嚓!”
老頭的額頭上滲出了不少冷汗,他的手被林緣直接折斷了,森白的斷骨從他的皮膚下刺出,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渾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但是他卻硬氣的沒有喊出一聲,眼神中的殺意如有實質,帶着某種瘋狂的情緒,丹田中僅剩的靈氣全部被他凝結起來,閃電一般朝着林緣的胸口拍去。
如果讓他這一擊拍實,林緣必死無疑,哪怕是神階丹藥都救不回來,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但是別忘了,既然林緣已經突破到了天階,那麼她就達到了天階層次的……同階無敵!
林緣的表情還是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但她反應的速度也不慢,她身上突然亮起了一層薄薄的銀光,而後另一隻手在老頭的丹田出一點。
這一指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在落到老頭丹田上的時候,卻有一道青色的火焰從她的指尖爆發開來,摧枯拉朽一般將老頭的丹田徹底摧毀。
老頭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他的容貌雖然蒼老,但至少臉色紅潤,鶴髮童顏,根本不用去知曉他的年齡,只打眼一看就知道這老頭還能再活兩三百年的樣子。
但是就在他這口血噴出的瞬間,老頭的容貌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了下去,就像一個毫無修爲卻七老八十的普通人,別說三百年,能活三年都夠嗆的那種。
因爲丹田被毀,他手中的攻擊即將落到林緣胸口,但他卻在剛剛接觸林緣體外那層銀光的瞬間消散,銀魁戰衣的護體神光稍稍波動了一下,便重新穩定了下來。
老頭最後的攻擊,沒有能傷到林緣分毫。
“你……好惡毒的心腸……”老頭的眼神十分怨毒,彷彿沼澤中翻騰的毒汁,若是尋常人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一定會升起無窮的寒意。
但是林緣不是尋常人,她依舊笑着,只是輕輕張口,近乎無聲的說出了一句話。
“當初你偷襲我的時候,可沒有覺得自己惡毒,背心那一掌可還疼嗎?”
老頭的表情從怨毒突然變成了駭然。
當初在神賜叢林中,他是趁安緣不備從一旁偷襲的,一掌將安緣打成了重傷。
那時安緣才初入天階層次,他卻已經是天階八層,偷襲一個小輩本身這就不是什麼光明的事情,最後卻還是被安緣重傷逃遁,臨走之前還硬生生把他坑成了重傷。
這是他一生中最恥辱的時候。
她最後那一掌十分惡毒,除了修爲不夠威力有所欠缺以外,不論是位置還是角度都與他之前偷襲的那一掌一模一樣。
這一掌因爲角度問題,只有他與安緣兩個人知道,但是這個少女,卻突然說出了只有安緣才知道的事情。
她是安緣!
安緣竟然沒死!
“你……”老頭睚眥欲裂,似乎想要說出什麼來,卻被林緣一刀割破了喉嚨。
氣管被割破,老頭想了想口,但是喉中什麼聲音都無法發出來,怨毒又一次從他的眼底翻騰出來。
他死死盯着林緣的臉,口型不停的變化,雖然沒有聲音,但林緣看懂了他要說的話。
“你這賤人遲早會遭報應的。”
林緣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古怪。
她摸了摸鼻子,輕聲笑道:“你也好意思跟我談報應?”
這老頭當初面對她一個初入天階的無辜少女,都能毫不猶豫的用出偷襲的舉動,可想而知平時爲人如何了。
他是程家老祖,但程家作惡多端卻不見他管一下,若說他不知道那絕對是扯淡。
就連她們家林染老祖雖然浪到一天到晚見不到人,都知道好好“約束”她們這些苦逼孩子,這老頭憑什麼不好好約束家裡人?
“你記得遭報應的時候,別後悔說出這句話。”林緣又道:“記住了,我的名字叫林緣,讓你做個明白鬼。”
報應這回事是真有,一般是通過因果法則的換算得出的,具體解釋起來比較複雜,大致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但她自認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好人,至少稱得上問心無愧,這老頭有可能會遭報應纔是真的。
沒有人知道林緣第一句話說了什麼,衆人只聽到林緣後幾句。
因爲角度原因,第一句相當於自爆身份的話只有老頭一個人能聽到,別人都無法看到她的嘴型。
林緣本來也沒有自找麻煩的想法,若不是這老頭之前在神賜叢林坑她坑慘了,她也不會選擇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尤其現在身後還站着韓絕。
這老頭就算死也得死在恐慌當中!
老頭被林緣輕而易舉的割喉殺死,程家所有人都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着老頭倒地的屍體。
誰都沒有想到,一個地階九層的修煉者,能將一個天階八層的高手幹掉,哪怕在最後關頭,地階的修煉者突破到了天階層次。
這就連那種騙初入江湖小菜鳥的所謂江湖傳說都不敢這麼編,這就相當於地面上一隻普通的螞蟻,硬是將一個身體健全的成年人咬死了一樣荒謬。
沒有人看懂發生了什麼,只是一睜眼一閉眼的功夫,林緣與老頭的地位就對調過來了,原本被打的遍體鱗傷毫無反抗之力的少女,突然鹹魚翻身擡手間將老頭殺死。
就連九淵與韓絕二人在一旁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別人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最後還是勉強找到了理由——林緣從剛開始就在扮豬吃老虎。
雖然無法解釋她既然那麼強大,爲什麼還要被打成這樣渾身是血的模樣,但萬一她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呢……
不過這二人卻知道,林緣根本不是什麼扮豬吃老虎,在突破之前,她是真的豬,根本不是扮成豬。
但即使是初入天階,還是被消耗到了這樣的地步,讓人懷疑伸手戳她一指頭就能讓她昏倒在地,真的能突然變得這麼強嗎?
韓絕更傾向於林緣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比如借用法則……
九淵則更願意相信林緣下毒……
“你們是自己戴上呢,還是我親自動手幫你們戴呢?”林緣一甩手又扔出了不少鐵鏈,鐵鏈末端被林緣握在手中,項圈則被扔在程家一行人身前。
她身上的傷雖然看上去十分嚴重,從她的臉上卻看不見虛弱的模樣,就像……她的傷並沒有看上去那樣嚴重,她剛剛真的在扮豬吃老虎!
九淵二人知道林緣現在大概是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現在都是在硬撐,但是別人不知道啊。
看到林緣臉上的微笑,程家衆人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林緣脣角的微笑陡然淡了許多,似乎是不高興他們的反應。
有些程家人見林緣的表情變化,嚇得一抖,迅速上前撿起地上的項圈往脖子上套。
這煞星連他們家老祖都幹掉了,對付他們這些弱雞還不是輕而易舉?!
與其不聽話吃苦頭,還不如聽話一些,說不定這煞星看他們聽話,還能從這煞星手中撿回一條命來。
但是也有一些人不想被鐵鏈鎖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被鎖住之後的下場不會太好。
退一萬步說,就算林緣大發慈悲不對他們做什麼,只是牽着他們遊街一圈,然後就將他們放掉,那整個程家的名聲也完了。
任何一個心智正常的人,像狗一樣被人套上項圈,那這個人的身上永遠都會留下這個屈辱的印記,一生都不可能擡得起頭來。
但是程家剩下的人既沒有拿起鐵鏈將自己圈住,也沒有對林緣發難,更沒有一個動身逃離。
說雖然是這麼說,但萬一逃不掉呢?
尊嚴與命相比,當然是命比較重要!
“怎麼?等着我動手嗎?”林緣擡起眼,不耐的冷哼了一聲。
或許是她這句話刺激到了某些人,讓他們下定了決心,林緣話音剛落,就見程家那一羣人中有三個傢伙轉身朝着府中逃去。
前方有林緣這個煞星在,能平安逃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程府中就不一定了,他們熟悉地形,而且程家其他人也能給他們拖延一段時間。
只要林緣沒能第一時間將他們攔下來,之後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林緣的眼睛微微睜大,原本正常下垂的右手驀的消失不見。
程飛突然感覺一絲深入骨髓的寒意從他的頭皮炸開。
一秒之後程飛才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的面色鐵青,回頭看了一眼,吞嚥了一下口水,上前默默地撿起項圈,給自己套上。
林緣消失的右手出現在了她的身前,筆直的向前擡起,似乎剛剛扔出了什麼東西一樣。
而她剛剛真的扔出了一些東西,這東西是三把普通的匕首,越過了他的頭頂,出現在了剛剛那三個逃跑的傢伙眉心上,將他們全部訂在了樹上。
程飛是程家家主,對於程家高手的實力都有了解,剛剛逃跑的那三個傢伙,一個是地階五層,一個是地階七層,甚至還有一個天階一層。
最後那個雖然實力比不上老頭強大,但至少也是天階層次。
這樣的修爲在他們看來已經十分強大,但是這個強大的傢伙,此時卻與另外兩個地階修煉者被一招訂死在樹上。
這少女跟他們玩真的!
此時識相的人就多了起來,林緣既然能用一隻手閃電般的訂死三個人,就說明她或許有能力在瞬間訂死更多人,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命去試林緣的極限是多少。
萬一別人逃掉了,但是自己卻倒黴的被訂死怎麼辦?!
程家人猶猶豫豫的開始套項圈,林緣一刻不停的盯着他們,又擡手訂死了幾個不聽話的傢伙之後,程家所有人終於都成功戴上了項圈。
在確定過每一個人的脖子上都有個項圈之後,林緣立刻就坐在了地上,吐出一口淤血,臉色蒼白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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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車回家,本來打算候車的時候或者在火車上碼完字,結果我的座位離小桌子最遠,而且火車站太嘈雜了,根本沒辦法碼字。
絕望了,我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章存稿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