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十天前就到了明月府?」趙興不由得一愣,這個訊息可真夠驚人的。
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十分聽勸:「天衍王,我現在就返回府城。」
結束通話通訊,趙興的本尊閉上了眼晴,進入記憶宮殿中。
「眼下是四月底,樑王的天運金榜開得比預計有點早。」
「按理說他應該在下半年纔會開啓的,現在提前了好幾個月-—----他比前世急切許多啊。」」
「天運金榜的作用和造化盤類似,但又區別於造化盤,造化盤是大小通吃,
天運金榜基本只看強者。」
「我這麼快上天運金榜,而且排名這麼靠前,應該是多個原因造成的,天運金榜的強,並非單指境界丶戰鬥力。」
「一是我的氣運強,在和天命玄鳥達成交易後,我得到氣運增強,已經是衍六的氣運,這是氣運方面上的『強』。」
「二是我的實力強,我雖然只是四品境,但修成了衍神決第一層,又遠超第一層的平均水平。」」
「我練成了頂級雲法【雲門】【尺天涯】雷法【天雷指】,地利法瀚海地宮丶玄水地宮丶地靈神藏法。」
「還有鯤鵬變和夢行法。」
「透過萬法分身丶衍神決的放大,我光是法術方面,就足以和三品中期廝殺。在逃命丶保命方面還要更強。』」
「我還有節氣令套裝,元陰聖典丶天機法衣,紫月魂燈等諸多寶物在手,這就是實力上的強。」』
想到這裡,趙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過多的展現過,至少如今還沒有經歷過全力的生死廝殺。
他明面上的這層四品外衣,即便上天運金榜,也不應該如此靠前纔是。
趙興在記憶宮殿中仔細瀏覽,之前做過的事情,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
「停!」」
畫面定格,趙興看到了自己在玄天學宮和胡陽聊天,爾後伏案寫出術數論的—幕。
「看來是這裡了。」
趙興深吸一口氣。
「第三點:強影響力!」
「《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術數篇》!」
「它可以精準計算出兵界諸多洞天通道的週期強弱,在這個方面上,比《吳紀·周天論》都好用。」
「看來,我還是低估它的作用了。」趙興暗道。
「從軍事角度上來講,我寫出兵界洞天數術論,足以決定樑王陣營,或者朝廷陣營一支高品軍團的生死存亡了。」
打仗要搶佔有利地形,扼守關鍵通道。
兵界通道的具體開啓日期,對兩邊,都十分重要!
早去一天,晚去一天,結果都截然不同,而太早去,又是對兵力的一種浪費。
「三月底和胡陽見面,花了大量時間,算出位於丹霞洞天的第九個入口的開啓時間,然後這刺殺行動沒過多久就來了。」趙興暗道。
他殺天夏王,都沒引起樑王陣營的重視。
然而計算出通道口沒多久,刺殺行動就開始,顯然不會是巧合。
趙興繼續瀏覽,隨後又看到了星辰宮殿中的自己。
正在將修煉衍神決第一層的心得寫下來。
「還有這一點,修煉衍神決的正確方向!」
「我的修煉心得,對其餘衍神決的修煉者,也會帶來巨大的影響。」」
能修煉衍神決的,要麼是高品,要麼天賦逆天。
趙興很快就鎖定了這兩個原因。
可能影響力方面,還有《本我天物論》,甚至是請天陽真君丶以及柳天寧弟子等身份的加成。
然而最重要的,卻是那一篇測算兵界通道的術數論和衍神決的修煉心得!
睜開眼晴,趙興神色如常。
雖說刺客都已經來到明月府,而且實力肯定不低,但趙興卻並不急。
急也沒用。
「高東坡,你繼續帶人執行治理方案。」
「如今明月府只剩一些較爲特殊的郡縣,其餘的地方,你們完全有能力來進行調理了。」」
「我還有其餘事要做,你就負責接手後面的事。』」
「多謝大人提點。」高東坡感動的鞠躬作揖,「下官,沒齒難忘。」」
趙興離開,這就是放權給他來主事,履歷上是要記一筆的。
他當然要謝謝趙興。
高東坡是明月府的官,論品級他和趙興相同,論散階,還比趙興高很多,不過此時他已經完全被趙興折服。
有些上官能力強則強,但功勞基本都是上官的。
本事高,又懂體恤屬下,功勞還大家一起分,趙興這樣的上官哪裡找?
他哪裡知道,趙老爺這是要逃命呢!
「好好做事,府君不會忘記你們的。」
趙興微笑的拍了拍高東坡的肩膀,隨後刷的一聲飛走了。
在這裡的分身也都帶走。
他也不能把分身放在高東坡這裡,免得殃及無辜。
「趙大人。」高東坡看着趙興消失的方向,出現一縷淡淡的雲霧,不由得越發感慨。「和他共事,真是三生有幸啊。』
感慨了一番,高東坡又打起精神來吆喝道:「都動起來,不要辜負府君和趙大人的期望!』」
「府君,有人要殺我。」
明月府,府衙,公務房內,趙興走到大殿,朝着夜宇空道。
「哦,批准了。」夜宇空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就拿起大印。
趙興:「???」
你批准個啥?批准別人殺我嘛?
老兄,你清醒一點啊!
「府君,是有刺客要殺我,不是請您批函。』
「什麼!」夜宇空頓時就清醒了,「有人要殺你?大膽!』
「辰安,你不要急,有我在,我看誰敢!」
趙興:
你這一臉興奮是怎麼肥事?
夜宇空則是摩拳擦掌,幾個呼吸之間,他就連氣質都變了!
身上的劍意流轉,一股霸道的氣息散發出來,原本相貌平平的夜宇空,此時都變得帥氣了很多。
他怎麼能不興奮呢?
待在府衙蓋印,輕鬆是輕鬆了,但也太無聊了!
他每天都犯困。
現在有刺客要刺殺趙興,這是終於來活了啊!
「你可知刺客在哪裡?有多少人?」夜宇空迫不及待的問道。
「尚不清楚。」趙興搖頭,「但我得到確切訊息,刺客已經進入明月府十天,並不知道有多少人。」」
「但若是派來殺我的,至少都是三品,人少了還不行。」
趙興會萬法分身,在樑王陣營是明擺着的情報。
換位思考,趙興要是刺殺行動的策劃者,也不會只出一人過來。
否則很容易殺了個寂寞。
「刺客斷然不可能在府城中!明月府的駐軍重郡,也不可能被他們摸進去。」
「辰安你會萬法分身,若要殺你,則至少是五人三品團,配司農丶術士丶武者丶祭司丶禮修。」夜宇空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趙興有些異:「何以見得?」」
「司農最瞭解司農。」
「三品術士,能提供法術增幅,自身的戰力也不俗,若是樑王陣營所出,必還會命運占卜,來預測你的方位,進行追蹤。」
「祭司滅魂,武者毀魄,禮修可施展忘憂法丶禁言術丶降智法,減少刺殺帶來的動靜。」
「你說刺客已經來了十天,他們必然看到了明月府的變化,天災預警降低到五級以下的城池他們必然不會待。』,
「所以只能是仍舊有六級天災預警的郡。」」
說着說着,夜宇空突然拔出長劍。
「哈哈哈,我知道他們大概在哪裡了!」」
「我這就去拿人!」」
夜宇空看了一眼地圖,立刻就要發號施令。
趙興:「???」」
不是,老兄你是換人了吧?
怎麼說到軍事行動,你反應這麼快啊?
趙興都被驚到了。
他甚至不知道夜宇空從哪裡摸出來的軍事地圖。
「府君,這,是不是再從長計議一下?」趙興問道。「您這麼快就確定範圍了?
夜宇空用劍點在地圖上道:
「刺客團要逃開監天司丶神廟的雙重探測,就只能在這些極端環境的郡縣,
此爲其一。」」
「其餘地方都已經治理得差不多,就只剩下這幾個地方你會去,此爲其o
「你說他們已經來了十天,那就是做好了長時間的行動,但他們是刺客,不可能攜帶大量的補給,若想時刻保持在巔峰狀態,那就得靠隊伍中的軍司農提供吃的。」」
夜宇空劍尖移動,在三個郡的方位點了點。
「極端環境,軍司農要提供補給,十分困難。』』
「他們不可能選擇其餘地方,只能選郡丶碭郡丶漁陽郡這三郡潛伏,因爲此處挨着環境正常的郡縣。」
「若是刺殺不成,也最適合逃跑。」
「你說說,他們不在這裡,又在什麼地方?」」
趙興看着夜宇空,愣了一下。
因爲他發現夜宇空的分析,和他的相差無幾。
自己可是已經想了一會才得出的結論,夜宇空則是憑自己三言兩語,就在極短的時間得出的結論!
簡直牛逼啊!
怪不得朝廷要讓夜宇空當府君啊。
他處理公務就算再差,短時間也不至於搞崩明月府,但他只要在這個位置上,明月府就很難淪爲敵佔區!
偏科偏得這麼嚴重,趙興也是服氣了。
「府君真乃神人也!』」
「哈哈哈,辰安你過獎了,哈哈哈哈。」
夜宇空的心情舒暢。
他總算是聽到趙興真心誇他一波了。
「府君,這要來刺殺我的人,恐實力不會太弱。」趙興還是補充道。
「我在天運金榜上的排名較高,府君還是要考慮此點。」』
夜宇空當然知道天運金榜,畢竟他也是平海州統戰部東部第九組的成員。
「能有多高啊?」
「已進前一百名。」』
「???」
夜宇空頓時一愣。
「什麼?辰安你說什麼?」
「我已名列天運金榜前一百名。」
夜宇空頓時震驚了:「天,比我還高!你到底幹了什麼?」」
趙興不好直說,因爲術數篇還是機密。
夜宇空見狀,也反應過來趙興不便說出原因。
他思索了片刻道:「若是如此,單我一個人,就不可能將他們全部殺光了。
「此事,是該從長計議,辰安,你且先回府城罷,不要打草驚蛇。』
「是,我已經在路上了。』
夜宇空立刻就開始掏出地鏡,似乎已經開始進行準備了。
夜宇空有多強,趙興暫時還沒個具體的概念。
但夜宇空明面上就已是三品圓滿的劍道強者,且成名多年,自創的《明月劍法》都是頂級法!
朝廷明知夜宇空幹不好府君的活,都要將這個權柄交給他,足見其武力值之高丶軍事能力之強。
趙興是相信,夜宇空能解決這一波刺殺危機的。
即便不行,還有羅王丶天衍王託底呢。
「眼下還是先讓本尊安全趕回去。」
趙興的本尊,從遂郡趕回了府城,與此同時,不少分身也從不同的地點往府城趕。
同時行動,就算想要截殺,他有這麼多分身,也足以擾亂視線。
另外,趙興是把主魂一分爲七。
所以單從命魂上來判定,是很難察覺出趙興那一具是本尊。
半天后,趙興的本尊,成功回到府城。
與此同時。
天衍王和羅王,正在進行着一場秘密對話。
「羅,你速速派出高手,前往明月府,一定要確保趙興的安全!」天衍王此時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頭髮也長了出來,只是越發顯得老態。
「天衍,發生了什麼事。」羅王神情嚴肅。
他已知道天衍王剛剛解決了命官內鬥,以及天機閣重新掌握了造化盤的訊息「趙興上了天運金榜,而且名次非常之高!現在經歷波動,已經穩定在七十七名。」天衍王道,「我算出,已經有刺客來到明月府,要截殺趙興,且已經來了十天!馬上就會動手!」
「什麼?天運金榜七十七?」羅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完全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我現在馬上派龍淵府主和神羅王過去。』」
「再加兩個!」
羅王沉默了:「天衍,我可以派人,但我得知道趙興的重要性落在何處。」」
「你天機閣,不能再搞什麼神秘,得告訴我爲什麼,否則我這麼動用資源去保護趙興,會讓我和他都承受非議。」
天衍王沉聲道:「你只管調!我拿性命擔保,你這個調動是合理的。」」
「天衍,我也同樣看重趙興,不過眼下的大局,任何一個調動,我都得深思熟慮。」
「我需要的是合理的理由,不是什麼你拿性命作保。」」
「說句不客氣的,你我的命,對大局來講,都不值一提。」
羅王的話語顯得有些無情,但這也是他作爲統師的理智。
天衍王搖頭道:「這是最高機密,你想知道,只能去問陛下。」
「最高機密?」羅王瞳孔一縮,他瞬間就明白了。
然而他就算再怎麼想,也想不到趙興能找到正確的衍神決修煉之道。
他的修煉心得,或許能夠影響未來千年!
「好,我知道這四個字就可以了。」羅王點頭,「我會把靈幻侯和天食宮主也調過去。」
「要快!」天衍王說完,就匆匆的切斷了通訊。
趙興剛一回到明月府。
就收到了羅王的訊息。
「趙興,龍淵府主丶神羅王丶靈幻侯丶天食宮主,會透過秘密通道前往明月府,配合夜宇空解決這一夥刺客。』』
「另,天衍王會親自來一趟明月府,不過他不能留多久,你且在離火道院等他。」
「是。」趙興乖乖聽着。
他只聽過龍淵府主,另外這三個人,他一個都沒有聽說過。
顯然這是大周隱藏的高階力量。
「郡丶碭郡丶漁陽郡。」趙興的分身看着地圖,本尊則是來到離火道院等候。
「還是要從多個方面解決問題。』
「若樑王陣營這次刺殺不成,下次就會加碼,而且我也不能老待在明月府。
「還是得想個辦法。」」
四月二十七日,龍淵府主丶神羅王丶靈幻侯丶天食宮主來到明月府。
趙興並未見到這四名強者,他們乃是秘密到來。
根據天衍王的吩咐,在正式行動前,他都不能和這四人接觸,以免產生因果,被敵人的命運術士算到。
四月二十八日,天衍王出現在離火道院。
他倒是與天衍王見了面。
在一處密室中,天衍王手持羅盤,籠罩在一層黑白法袍之下。
「趙興,此次需要你一道主魂作爲誘餌。』
「否則,刺客必然不會上當。』」
「是。」趙興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
趙興揮了揮手,一道分身從身後的陰影中走出來。
「這具分身,命魂亦是三品初期。」
「穿上這件法衣。」天衍王揮了揮手,一件黑百法衣出現。
「是。」趙興立刻讓分身脫光,換上法衣。
「現在,你讓這道分身出城,依次前往彰郡丶碭郡丶漁陽郡。」
「屬下明白。」趙興立刻就出發。
至於五大高手在什麼地方?
他就不管了,總之自己發現不了。
「你的其餘六魂,合爲一體,站在這個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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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王將手中的羅盤往上一拋。
黑白兩道光芒,頓時籠罩在地上,形成了一個結界。
「是。」」
趙興依然照做。
他已經明白了天衍王的意圖。
現在,他的本尊被遮掩了起來。
只剩下外面那一具誘餌的命魂最爲強大。
其餘分身內存在的分魂體,都是很微弱的,在高品眼裡很容易就辨別出來。
「本尊不要產生任何的想法,靜守此處,等待結果。」
「是。」趙興立刻放空自己。
碭郡,東郊,一處長滿楓葉的莊園中。
一名身穿六壬道袍的中年男子,擡頭看着天空。
他的房間有天窗,天窗有陽光落下,在地面上居然形成了一副流動的影像。
「天珏,你算出了什麼。」一名揹着雙刀,面部有着金色絨毛,彷佛猿猴一般的男人走了過來。
「金野王,可以準備動手了。今日酉時,趙興就將來到碭郡。」天珏道人開口道,「這次是他的本尊前來。」
「有把握嗎?」房間內,從陰影中走出一名女子,她聲音清脆。「別跟劍河尊者他們一樣,刺殺柳天寧,結果砍的都是萬法分身。』」
「冰玄王,你也是軍司農,應該能看得出來,到時候你一看,不就知道了?」金野王看着這個身穿雲雨道袍,頭頂百花斗笠的妖豔女子。
「我走天時派的。」冰玄王聳了聳肩,「玄天學宮未分裂前,沒誰看得起商洛學宮,更別說修煉草人法的。
「若不是柳宗海和吳澄編修了此法,那羣司農在我們眼中,只是種地的奴隸罷了。』
「一門終極法,就改變了一個門派的未來,法,妙不可言。」
一名身穿文士服的中年男子手捧經書,搖頭晃腦的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則是跟着一個揹着神像,手捧靈位的瞎眼祭司。
三人見到文弱書生進來,都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幾位,別這樣,我又不吃人。」文弱書生微笑道。「剛纔聊什麼呢?」
「古先生。」金野王恭敬道,「天珏說,已經確認今天酉時是完成任務的時機,那趙興會出現在碭郡。」」
「好事啊。」古先生道,「我還以爲要等個三五月呢,天珏兄真是厲害。」
「古先生過獎。」天珏道人語氣謙和。
面對這名禮修,四人態度都很恭敬。
沒辦法,古先生是這裡最強的,他乃是二品的禮修!
當然,他這是樑王冊封的二品禮修。
別看古先生現在好說話,實則邪性得很。
天珏丶冰玄丶金野王丶和瞎眼祭司,都十分懼怕他。
禮修的降智法丶忘憂法丶禁言術,都太讓人痛苦了。
「就這麼定了,今日酉時行動。」古先生微笑道,「能抓則抓,若抓住,可以拿他鉗制柳天寧,不能抓,則殺之,亦能逼柳天寧發瘋。」
「記住,至少要留個屍體。」
「是。」
四月二十八日,酉時整點,雲雨樓船慢慢悠悠的出現在了碭郡。
「已經到碭郡了,真是殘酷啊。」
趙興感慨的看着前方的雷雲。
「上方天雷密佈,下方則有無數走地雷轟炸,還有風暴襲擊。」
此時的趙興,完全忘記了襲殺一事。
爲了不露出破綻,他一出城,就封印了自己這部分的記憶。
此時他來碭郡,就是純粹來檢視情況,思考怎麼救災的。
「碭郡,本就環境惡劣,如今動亂產生,環境就變得更差了。」趙興搖頭。
「幸虧是黃尚工疏散得早,讓絕大部分百姓都進入了避難所當中。」
「後來經過轉移,碭郡八成的縣基本沒什麼人居住了。」
「先看看最嚴重的地方。」」
趙興駕馭着雲雨樓船朝着碭郡雷暴最嚴重的區域飛去。
他渾然不知道,有一雙眼晴,正盯着他。
「目標已經出現。」冰玄王在雷池中俯視着下方,「確認是趙興的本尊。」
「動手。」耳邊傳來古先生的聲音。
「是。」冰玄王立刻操作雷雲,讓天空下起了雨。
一時間,能見度變得極低。
雲雨樓船在空中變得飄搖起來。
冰玄王和金野王則慢慢圍了上去。
「他已經進入忘憂法陣的範圍。」下方,天珏開口道,「冰玄丶金野,你們可以抓人了。」」
「刷~」
冰玄王和金野王,突兀的出現在了雲雨樓船前往。
「什麼?」趙興嚇了一跳,「你們是何人!」
「轟轟!」」
金野王雙刀劈過來,兩道金色刀影如同山峰倒塌,向雲雨樓船壓下來。
「不好!」」
趙興立刻丟棄雲雨樓船逃命。
「跑?你跑得掉嗎?」
冰玄王頓時攔在了趙興的面前,她舔了舔嘴脣。
「好,那我就不跑了。」
趙興的眼神變得清澈。
當看他這兩個陌生三品的時候,他的夢存法便解開封印,也就知道了分身爲什麼而來了。
「你丶你真不跑了?」冰玄王一愣,「你不是柳天寧的弟子嗎,不是學會了頂級法嗎?就不掙扎一下?』
「識時務者爲俊傑,你們這麼厲害,我還跑什麼呢。」」
「我投降,請帶我去見你們領頭的吧。」趙興也樂得跟她拖延時間。
「???
金野王和冰玄王,一時間有些懵逼。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說這人當年大罵樑王才被貶的嗎,不是說此人性格剛烈嗎?
「~看來你的骨頭也不是很硬。」金野王將刀背在肩膀上,飛了過來,抓向趙興。「那便跟我們走吧。」
「兩位,我自己可以飛。」趙興似乎有些害怕,「兩位大人不要動手傷我。
金野王和冰玄王,見趙興這幅模樣,越發鄙夷。
冰玄王更是諷刺道:「柳天寧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
「哈哈哈,那便下去吧。」
金野王和冰玄王,頓時就帶着趙興下到了地上的楓葉山莊。
「古先生,我們已經完成任務,活捉了趙興。」
金野王忍不住報喜。
「哦?」古先生出現在門口。
當他看到兩人包圍中間的趙興,頓時臉色一變。
「刷~」
古先生竟然二話不說,就抓着旁邊的祭司一起跑路了。
他甚至都沒有心思提醒!
不肯浪費一絲一毫的逃命時間!
「古先生-————-你?」冰玄王和金野王都愣住了。
天珏道人也反應了過來,頓時就遁往地下。
趙興則是趁着兩人愣神的時間,也迅速跑路。
眨眼間,這庭院內就只剩冰玄王和金野王。
「糟了!」
冰玄王和金野王也反應過來,立刻就去抓趙興。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上方,一道月光灑在了兩人身上。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一道月光瞬間將冰玄王給穿透。
「什麼?!」金野王被截停。
「月亮?!」金野王視野內看到那一輪放大的明月,頓時神情大變,雙刀揮舞,劈向那一輪明月。
「擋?這一劍三百年的功力,你擋得住嗎?!』
明月中,一道霸氣的聲音傳來。
金野王頓時看到了不斷放大的月亮上,居然站着一個人影。
「明月府主!是你!!」金野王怒吼,他此時纔想清楚,這根本是一個局啊「給我擋住!」」
金野王渾身毛髮倒豎起,雙刀上攜帶迷濛的金光,庚金真意彼此交融,不斷切割那逼迫而來的劍意。
他的速度極快,完全是三品巔峰的存在!
然而他卻根本劈不碎這一輪明月。
僅僅堅持了三個呼吸,就徹底被這輪明月碾壓。
「噗!」
一道月光灑落,夜宇空出現在了金野王的身後,長髮飛舞。
月亮異象也迅速消失。
在金野王眼中,是月亮殺了他,就差一點能夠擋住。
然而在外人的視角看來,金野王的刀從頭到尾都沒有擊中任何東西。
甚至於他最後的兩式刀法,都是死了之後,本能施展出來的。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死亡。
「哼,三品武道真意,也不過是在規則之內罷了。」夜宇空收劍入鞘。
隨後他快速朝着趙興的方向追去:「趙興,你不要跑了·————-?」
夜宇空驚訝的發現,他居然一時間追不上趙興。
「這是什麼法術?居然如此之快。」
只見趙興在雷雲中閃爍,幾個呼吸之間,就拉開了距離。
「不用明月身法,還追不上他?」夜宇空嘀咕着,「怪不得出動三品巔峰組合來殺他。」
碭郡的刺殺和反刺殺在上演之際。
趙興的分身,找上了司馬雲海。
「司馬老師,有人要殺我,刺殺團已經於十二日前抵達明月府,如今我正在碭郡逃命,預估爲三品巔峰,共有五人。」
「什麼?」司馬雲海頓時一驚。「我馬上去接應你!」
「不,老師。」趙興搖頭。「我來告知老師,不是想讓老師救我。」」
「我上了天運金榜前一百,恐已進入樑王的視線內。學生猜測,之所以如此,是我所寫的那篇大周天論。」
「此次老師即便你能救我,也只能救一時,我希望老師能將這裡的情況傳回玄天學宮。」」
「我知道了。」司馬雲海立刻返回樓船上,「我會立刻告知學宮。」
「多謝老師。」趙興拱手。
玄天學宮,內部也有很多派系,司馬雲海就是『雲派』的高層。
趙興在玄天學宮,天元府的分身,也突然停筆。
「胡大人,我無法再繼續推算了。』
「嗯?怎麼了?」胡陽有些納悶。
「我的本尊被樑王陣營的反賊盯上,正在追殺我。』」
「只因我寫出了這篇大周天論的術數篇,算出其中之一的通道開啓入口。」趙興道,「我現在已經無法分心,必須專心逃命。」」
「什麼?!」胡陽大吃一驚,隨後神情嚴肅,「好,辰安你速速找個安全的地方,保護好自己!」
「我會立刻上報!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胡陽乃是主修候變法。
候變派,在玄天學宮中,一直是勢力最龐大的,因爲已知的,有了傳承的終極候變法就有三種。
趙興的《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最開始就是以測量候變的方法而出名,
所以才進入高層視線中。
如今趙興又能解決兵界通道的問題,胡陽豈能容忍這樣的人才隕於樑王之手?
他當即就化作一頭金色大鳥,衝出去搖人了。
碭郡,天珏道人不斷鑽地,瘋狂的逃遁。
一口氣遠遁千里,直接逃出了碭郡的範圍。
「!」」
突然之間,他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
整個人直接彈了起來,腦殼也撞得發昏。
不得不結束遁法,浮上地面。
腦袋剛浮上地面,一個發光的繩索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被勒住的天珏道人頓時面色發脹:「唔唔見天珏道人發懵的模樣,皮膚白皙長相十分俊美的靈幻侯半蹲了下來。
他一隻腳踩天珏道人的肩膀,一根手指放在脣間:「噓~不要喊,頭暈是很正常的,放鬆~放鬆~」
天道人瞳孔頓時渙散,倒印出一副副幻境。
靈幻侯解開腰間的鉤鎖。
「噗~」
鉤子插進天珏道人的後腦勺。
「喻~」
天珏道人的元魂,頓時就被勾了出來。
鉤鎖將天珏道人的元魂纏繞了幾圈,隨後靈幻侯將它的魂,隨手栓在了旁邊的一個銀黑色木樁上。
周圍還有一座小型的地廟,以及蜃樓珠和地鏡。
在廟前,還有燒得正旺的油鍋,以及一個刀架,上面放着各種刑具。
「現在,你可以交代了。」靈幻侯微笑道,「是誰派你來殺趙興的?」
另一邊,趙興的分身也找到了龐元稹。
「龐先生,魏大人丶楊大人,恐我不能與諸位論道了。』;
龐元稹丶魏照丶楊松三人,頓時一愣。
「元侯,發生了什麼?」」
趙興悲慼道:「樑王派出了刺客團,正在碭郡追殺我。」
「若非我有萬法分身,恐怕此時已經是一具屍體。」」
「然而,以樑王所掌之權勢,就算此次刺殺無果,只要他一日惦記着要殺我,我便難逃一死。」
趙興說得慼慼然,隨後又話鋒一轉,慷慨激昂起來。
「然人終有一死,死有重於青山,或輕於鴻毛。」
「諸位不必爲我擔憂,我出身軍中,又爲司農。我是死在平叛之路上,死在治理天災中,死得其所也!」
而若是金野王和冰玄王聽到,定會氣得活過來。
這他麼到底誰追殺誰啊!
「只可惜,本我天物論新篇還未寫完,亦是不能與諸位坐而論道,實在遺憾。」
一番說辭下來,魏照和楊松都已經變得極爲憤怒!
「混帳樑王,他打着大義的名頭清君側,如今迫害司農天才,簡直人神共憤!」
「元侯,我願意與你共同赴死!就是死也要濺他一身熱血!」
龐元稹看破不說破,頓時拱手道:「元侯丶諸位切勿急躁,我會立刻稟報商洛學宮,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碭郡,麻山縣。
陰暗的天空中。
「該死的天珏,該死的金野和玄女,害慘我矣!」古先生攜帶着瞎眼道人,
不斷飛奔。
而在他的身後,有個金點,若隱若現。
「連分身本尊都分不清楚,簡直是廢物,廢物啊!」古先生哀豪着。
「先生,前面有人。」瞎眼道人突然開口道。
「我看到了,看到了!」古先生吼道,「可是你有什麼辦法,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計之內,命官打不過,我們往哪逃,都會有人在等着我們!」
「那先生打算怎麼辦呢。」瞎眼道人問道,「看樣子只能停下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讓我想想,不要叫了!」古先生的臉上有許多文字遊動,彷佛蟲子一般。
「哦豁,是天羅地網陣,我們已經進來了。」瞎眼道人咧嘴笑了起來。「先生,你命休矣!」
「該死的,你也是個廢物!」古先生臉上彷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臉上進出來。
「嘿,先生,我來幫你一把。」瞎眼道人突然笑起來,雙手如電,瞬間扣進古先生的雙眼。
「撕拉~」一雙眼珠子頓時被挖了下來,隨後被瞎眼道人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混帳,你吃得太早了!」古先生身上的衣服開始崩裂,身上的文字突然破了出來,爾後紛紛落在了瞎眼道人身上。
「嘿~」
瞎眼道人一手插進古先生胸膛,不斷的掏啊掏。
「喻」
一個個字型鑽進瞎眼道人身上,而古先生本人則在瓦解。
片刻後,古先生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卷殘頁留在空中。
瞎眼道人,則是完全變了個模樣。
「神羅王。」
瞎眼道人張嘴,裡面的聲音既有他自己的,也混雜着古先生的。
「鬱山子。」神羅王站在天空,騎在竹馬上,在他周圍,有大大小小几十個機關漂浮。
見到瞎眼道人的模樣,神羅王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大名鼎鼎的鬱山祭司,竟淪落到如今的模樣,甘願爲他人的書傀。」
「誰人不是強者的僕從呢?」鬱山子淡淡道,「神羅王,你不也是羅王的提線木偶耶?」
「多說無益。」鬱山子看着對方,將手中的靈位往身後一丟。
身後追來的金光,頓時被阻擋。
「神羅王,你我曾在道場切過兩場,一勝一負。」
「今日之戰,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來吧!」神羅王戰意激昂,雙目如電,「看看你墮入邪道後,是否能殺得了我!」
坤元學宮,崑山。
「孟大人,顧大人。」
「多謝兩位大人這幾年的照顧,趙興恐不能再聆聽兩位大人的教誨了,還望兩位大人珍重。」」
趙興的分身,出現在崑山宮殿中,一副說遺言的樣子。
「什麼意思?辰安,你怎麼了?」
然而趙興不等兩人細細詢問,這一具分身內的分魂便歸於沉寂,變得微不可察。
孟坤和顧長卿對視一眼,頓時急了。
回想趙興剛纔說的話,兩人立刻就聯想到了什麼。
「辰安定是遭遇了不測!」」
「查!速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孟坤急得跳腳,大喊道:「長卿,速速讓平海州坤元地宮所有分院,都去查!」
「孃的,若是樑王殺的趙興,老夫立刻就衝去平海州!」
「老孟,你不要衝動。」顧長卿握住孟坤的手,「我們還是從呂梁州着手,
去端了樑王府的老巢更好一些。」
跟這兩人說完,趙興的分身,又分別以地鏡發消息給柳天寧丶幽若公主。
面對這兩人,趙興就沒煽情了,實話實說,把經過和分析,已經正在發生的客觀的講出來。
等待了一刻鍾,柳天寧未有迴應。
幽若公主倒是很快回了訊息。
訊息很簡潔,只有三個字:知道了。
「幽若公主這風格,越來越像老柳了。」
「也不知道老柳去幹什麼了。」趙興暗道。他已經很久沒有柳天寧的訊息。
只偶爾從公文戰報中,見到柳天寧三個字。
但他本尊,卻如同神隱了一般。
雖然遠水解不了近渴,但趙興這會並非要人來救如今這一波刺殺,而是要救以後。
「樑王派人來刺殺我,我也不能吃這個悶虧,必須得把事情往大了搞,纔有活路。」」
「他不是要清君側嗎,不是站在大義一方嗎,現在卻要花精力來殺我這個小小的司農,若是被世人知曉,他原先兩百多年建立的威望,就會被削弱。」
「他能封鎖平海州,卻無法封鎖悠悠衆口。」
「只有搞大,纔有活路,否則的話,無窮無盡的截殺,我即便能活命,也什麼都幹不了了。」趙興暗道。
「如今我已成長得足夠強壯,也不用再遮遮掩掩,諸多後手,該用就用!」
「樑王,我倒要看看,如果同時得罪三派司農,你的軍團還能不能出得了平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