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爲了那兩個孩子,她早就一死了之了,可她心裡放不下孩子,也放不下張大壯,她相信,總有一天張大壯會回來,如今看來,她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此時天色已晚,加上易平平的身子還沒有恢復,說起話來都是有氣無力,走路更是累得氣喘吁吁,這個時候,她最應該休息,於是乎,今天晚上她並沒有離開,而是住在了天心法師的家裡。
安頓好易平平後,林桂蘭並沒有睡,而她一直坐在牀頭哭泣。
樑飛用tòushì眼看到,她手拿剪刀,想要自殺。
還好樑飛發現及時,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前,及時制止,不然真的會釀成大錯。
“你攔着我做什麼讓我去死,我這個沒用的人活在世上就是活受罪,讓我去死。”林桂蘭苦苦哀求着,一心想要尋死。
因爲她的腿已經骨折,她沒有辦法站起,只能趴在牀上乾着急。
樑飛一把將剪刀扔在地上,氣憤的說道:“你都等了三十年,現在終於盼到頭了,爲什麼還要死?”
方纔林桂蘭看到天心法師爲她定怕信,心裡更是感動不已,在樑飛看來,這封信完全可以成爲她活下去的理由,不曾想,如今的她卻想走極端。
林桂蘭錘着胸膛,心裡一陣不快:“我活着有什麼用?我的腿每隔幾天就會斷一次,每天要吃各種藥來維持生命,我才五十歲,看上去卻像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我也有尊嚴,我想要有尊嚴的活着,既然活着沒有尊嚴,那我就去死。”
直到林桂蘭挽起衣袖時,樑飛才真正發現,這個女人果然不易,身上有很多傷痕,手臂上有開刀留下的痕跡,腿上有傷,這些年來,她經歷了太多,過得太過艱辛。
但樑飛也聽說,林桂蘭其實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她是這張家村的村長,村裡很多大事都是在她的指揮下完成的。
當年天心法師寄來很多錢,村裡人準備拿這些錢去做生意,但林桂蘭卻拒絕了,她強行拿出錢來蓋了學校,修了路,如今村裡的孩子能在本村上學,一個小小的農村卻修了路安上了路燈,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不得不說,她是個比較有才華的女人。
如果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可惜。
“大姐,你想不想活?”
“活?誰不想,但與其這樣活着,我倒不如死了。”林桂蘭凝視着窗外的月光,眼角溼潤了。
樑飛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說道:“好,你既然想活,我就能幫你,我是名大夫,我可以幫你治病。”
樑飛信心十足的說着,可樑飛的話一出口,林桂蘭卻大笑了起來,完全沒把樑飛的話放在心間。
“我知道,你會看病,還會把脈,但你知道我得了什麼病嗎?這種病只能去國外治療,國內的醫療條件是治不好的。”
林桂蘭可謂是久病成醫,她對自己的病情十分了解。
“其實我知道你得了衰老症,而且在五年前就得了這病,還有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樑飛說到此處突然停頓,林桂蘭疑惑的看着樑飛。
剛纔樑飛說她得了衰老症,確實如他所說,而且這病也是五年前得的,這件事,自己完全沒有告訴過樑飛,想不到,他通過把脈就能得知,看來他還是有一定功底的。
林桂蘭隨即點頭,說道:“說吧,有什麼話直說便可。”
得到林桂蘭的同意後,樑飛再次開口:“你在五年前流過一次產,從那以後便得了這怪病,對嗎?”
林桂蘭聽到這裡,眼神的憂鬱又加了幾分,眼眶隨即溼潤了,她委屈的點點頭,並沒有說出支字片語。
隨後樑飛再次說道:“其實你這病是可以治的,你因爲那次流產之後對身體創傷很大,再加上心情不好,心裡壓力大,所以才得了衰老症,我完全可以幫你治好!”
樑飛信心十足的說着,林桂蘭半信半疑,有些不太相信樑飛的話,爲了她的病,她還去過市裡的大醫院,大醫院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用藥物控制,但如果想要根治的話,需要去國外,不僅費用高,而且還要做大型的手術,這對林桂蘭來講,猶如天方夜譚。
她定然不會去國外,也不會去做這個手術,只想默默的離開這個世界,她等了張大壯30年,如今終於見到他本人,她也如願了,如今的她只想離開。
林桂蘭認爲,樑飛所說的話只不過是爲了安慰知己,想要自己活下來而已,她並沒有心動。
“好了小兄弟,你先去睡吧,我的病我自己心裡明白,我的身體我清楚,我的事不用你管。”張桂蘭說着,轉過頭去,不再看樑飛。
“那你的腿怎麼辦?你的腿已經骨折了,難道不去醫院接骨嗎?”樑飛再次追問她。
“接骨?我的腿三天兩頭的骨折,我早就習慣了!一般我都會讓鎮上,讓小大夫幫我接骨,也就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能接上,明天你們回你的省城,我過我的日子。”提到“省城”兩個字時,林桂蘭突然愣住,隨即她一把抓住樑飛的手,然後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紅色盒子,這個盒子應該是個古物,至少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上面的花色很是特別。
“小兄弟,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可以,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然會幫你解決!”
“我知道張大壯犯了錯,你也看到我現在的情況,我根本沒有辦法幫他,他那些錢我一分不會動,你們全部帶走,但這些是我自己私人的物品,是我當年和張大壯結婚時孃家陪嫁的,我孃家可是這十里八村兒的大戶人家,這裡面的東西,如今,可以稱之爲寶貝,這一盒東西至少能賣上一百多萬,你能幫我保存嗎?”
林桂蘭無奈的說着,她並沒有在說笑,此時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看來是有事想要囑託給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