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與素心蘭並排坐在小河邊,看着靜靜流淌的河水,沐浴着河面上溫柔吹拂的輕風。不知道的遠遠看過去,還以爲他們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呢。
“心蘭,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樑飛剛纔無數次想要向素心蘭問這句話,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直到此時兩人都靜默了這麼久,他才最終忍不住問道。雖然,他自認自己最近遇到的煩心事,絕對不會比素心蘭的小。
“沒,沒什麼……樑飛,你不必替我擔心。”
被樑飛這樣一問起,素心蘭臉上不由地掠過一絲難言之色。剛想要說話,卻似是想起什麼,輕嘆了一聲便低下頭去。
她絕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事情!
看到素心蘭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樑飛更加確定了心裡的想法,便笑着對素心蘭說道:“沒事,心蘭,如果遇到了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素心蘭確實有滿腹的心思,但又不想麻煩樑飛。不過,在看到樑飛那真誠的眼神之後,她心內禁不住地掠過了一道波痕,想了想之後,這才面帶憂色地說道:“樑飛,我想回濱陽。”
“回濱陽?這不是小事一樁嘛,攔輛出租車就……”
樑飛還以爲是什麼大事,聞言之下便笑着說道。可還不等自己的話音落地,樑飛便又似立即意識到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沉容看向素心蘭,驚問道:“心蘭,你是說……你想要調走?”
“嗯!”
素心蘭點點頭,雙眼卻還依然凝視着遠處的水面,靜靜地回答道。
“爲什麼?難道這是市裡發下來的調令?可是你纔來我們村沒多久啊!”
樑飛聞言,更是疑惑不解地問道。
“不是市裡的調令,而是……我自己想要調走。”
“爲什麼要調走?你在咱們村不是挺好的嗎?這纔多長時間,就把全村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條。現在村裡老少都對你讚不絕口呢……”
“我知道,我也捨不得橫橋村,捨不得鄉親們,捨不得……”
倏地,素心蘭猛然擡頭,看向樑飛,兩隻眼睛之中赫然已平添了一縷黯然之色,語意哽咽地說道:“可是,我不能不走……我如果不離開橫橋村,就得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什麼……跟自己不愛的人結婚?”
對於素心蘭的話,樑飛一時間只覺得更是如墜雲霧。
這中間究竟是什麼情況?爲什麼不離開橫橋村就得被迫於自己不愛的人結婚?這兩者這間究竟又有什麼必然的因果關係?還有,素心蘭口中所說的不愛的人,到底是誰?
一時之間,樑飛被素心蘭搞得有些懵逼了,只得無語地看着素心蘭,平靜地安慰着她說道:“心蘭,你不要急,有什麼話就對我說,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謝謝你,樑飛!”
從樑飛的眼神之中,素心蘭看到了真切的關懷,或許,還有着某種她期待已久的愛戀……
於是,素心蘭這才坦開心扉,將這個令自己擔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對樑飛說了出來。
原來,素心蘭的大伯給她介紹了一門親事,男方家世顯赫,與素心蘭大伯家的關係非常密切,素心蘭父母對這門親事也非常滿意,極力掇合,但偏偏素心蘭不同意。
最後,素心蘭的父母沒法,就以素心蘭的工作相要脅。他們知道素心蘭非常熱愛自己的村長工作,便給了素心蘭兩個選擇:一是與大伯介紹的對象相親,如果素心蘭不從的話,他們就託人將素心蘭的工作調到市裡。
素家在濱陽的人脈也還過得去,想要將素心蘭調離工作,這是很容易的事情。素心蘭這幾天腦子裡都在想着這件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去相親的,而眼下,自己唯一的選擇,便是隻有回到市裡工作了。
素心蘭雖說纔來橫橋村不久,但對這個小村莊的熱愛,並不弱於這裡的任何一位村民。更何況,能夠在這裡得遇到樑飛,在素心蘭看來,更是一種天賜的良緣。
然而,爲了對自己的婚姻和未來負責,她唯有選擇放棄所執愛的事業與土地。
一直說到這裡,更是不由地勾起了素心蘭的傷心處,她語聲哽咽着,看着樑飛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與不甘。
“原來是這樣啊!”
樑飛一直靜聽着素心蘭的說話,直到素心蘭說完,他才輕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素心蘭的肩膀,笑着說道:“心蘭,這件事其實也很好解決,你完全沒有必要離開橫橋村啊!”
“怎麼好解決?我都愁死人了。”
聽到樑飛這話說得輕鬆,素心蘭不由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是不知道,我大伯介紹的那人,明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這樣的人,我又怎麼會嫁他?
但我大伯與他家裡有生意外來,我大伯最近又有生意想要與他們談,就天天往我們家跑,在我爸媽面前極力吹捧,現在我爸媽都把他們家當聚寶盆了,就指望着我嫁過去之後,他們能享福呢!”
“你大伯也真是的,他這是把你當成交易的工具了。他怎麼不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樑飛聞言,也是氣憤地向河中投了顆石子,很是忿忿地說道。
“嘻嘻……”
素心蘭聽罷,卻是捂着小嘴說道:“這你可就不明白了,要不是我大伯家的兩個姐姐早就嫁人了,以他的個性,不定還真的巴不得把女兒嫁富家去呢!”
樑飛無語,不過再一細想,社會上似這種用金錢來衡量一切的人,確實是太多了。
“哎,你爸媽也真是糊塗。”
最後,樑飛不禁又是嘆了口氣說道:“難道他們事先就不去調查一下,那家人的底細?這樣逼迫着女兒嫁過去,豈不是要害你一生嗎?”
聽罷樑飛之言,素心蘭的神色之中不禁平添了幾分傷感。雖然樑飛所說的很有道理,但她從小就是個孝順女兒,就算是明知道父母作得不對,卻是從來不敢反抗。就算是反抗,也不敢反抗得太過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