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爲止,巫師們還沒有發明任何咒語可以讓他們不借助任何工具以人的形式飛行。那些爲數不多的阿尼馬格斯變形爲帶翅膀的動物後,可以享受飛行的樂趣,但他們畢竟是鳳毛麟角。那些發現自己變形成了蝙蝠的巫師可以盡情翱翔,但是由於有了蝙蝠的腦袋,他們定然會在飛翔的時候忘記了他們想去的地方。在空中飄蕩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我們的祖先不滿足於只在離地面五英尺的高度盤旋,他們想飛得更高。他們想像鳥兒一樣自由地飛翔,卻不想有身上長羽毛的麻煩。
現在,我們對一個事實已經熟視無睹:英國的每一個巫師家庭都至少擁有一把飛天掃帚,可我們很少停下來問一問自己:這是爲什麼?爲什麼那不起眼的掃帚作爲巫師的交通工具,會成爲一種法律許可的物件?爲什麼我們西方人不使用我們東方兄弟們如此喜愛的飛毯呢?爲什麼我們不願意拿出飛桶、飛椅、飛澡盆——爲什麼是掃帚呢?
巫師們很精明,早已明白他們的麻瓜鄰居如果知道了他們的全部家底,那些麻瓜們就會想方設法利用他們的本領,所以巫師們在《巫師秘密國際法案》實施以前,長期偏居一隅,不願和人交往。如果巫師們想在自己的家裡擁有一種飛行工具,那麼這種東西必然是一種謹慎的玩意兒,一種容易藏起來的玩意兒。掃帚是最理想的了;它不但攜帶方便,而且價格便宜,即使被麻瓜們發現了,也不需要作什麼解釋,找什麼藉口。然而,最初那些爲了飛行目的而被施了魔法的掃帚卻有不足的地方。
有記錄表明,歐洲的巫師早在公元前962年就開始使用飛天掃帚了。當時一份裝飾鮮豔【中古時期,西方人常以金色、銀色或其他鮮豔的顏色裝飾稿件上的首起字母。】的德國手稿中寫道:三名術士從他們的掃帚上下來,一個個臉上都帶着極不舒服的表情。蘇格蘭巫師古特利·洛赫林,在他1107年所寫的文章中提到他騎着掃帚從蒙特羅斯飛到阿布羅斯時遭受的痛苦:“滿屁股都扎着尖刺兒,還長出了疙瘩。”而且,這一段路程並不遠。
倫敦魁地奇博物館裡展出的中世紀飛天掃帚讓我們對洛赫林的痛苦有了一個認識。一根沒有拋光的粗粗的梣木棍,疙疙瘩瘩,一端隨隨便便地綁了幾根榛樹的細枝,既不舒服也不符合空氣動力學。在它上面施用的咒語都是一些基本的東西:它只會以一種速度向前飛行;它不會上升、下降,也不會暫停。
那些日子裡,每一個巫師家庭都自己製作掃帚,因此,各家的掃帚在速度、舒適和工藝上千差萬別。然而,到了十二世紀,巫師們學會了物物交換,所以一個熟練的掃帚製造工匠可以拿自己的掃帚去向他的鄰居換取可能比他自己調製得更好的藥劑。掃帚柄一旦變得舒服了,巫師們就開始騎着它們飛行取樂,而不再把它們僅僅用作從甲地到乙地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