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島嶼上。
“阿嚏!”祁月憐忽然就打了個噴嚏。
難道是誰在念叨她?她不免有些好笑。
她離開暗閣來到毒藥組織已經有一個月了,那個她只見過一面的毒藥組織老大……遲暮,成天壓着她在藥劑室裡面倒騰。
也不知道具體想要她做到什麼程度。
連遲韻菲都很少看到,祁月憐還準備在她的“小白”面前多晃悠幾圈,試圖讓她想起自己。
現在算是打水漂了,但是她不準備放棄,時間有的是。
祁月憐百無聊賴地躺在藥劑室小房間裡的牀上,窗外就能看到夜空和漫天的繁星。
這裡倒是環境優美,她正想着,房間門就被粗魯地推開了,進來的是臉色極差的杜情。
見怪不怪地看了杜情一眼,祁月憐都沒力氣說她了,自從杜情發現她的真實面貌和之前她所認爲的大有出入,她就莫名其妙地對祁月憐有一種仇視的態度。
雖然之前兩人直接關係也不好就是了。
“起來!阿暮有事情找你!”杜情就連一句普通的話都夾槍帶棒,如果眼神能夠殺死祁月憐的話,她已經殺死她千百遍了。
摸了摸鼻子,祁月憐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忍不住腹誹道:毒藥的人實在是太沒有素質,大晚上的隨便把人叫來叫去。
神情淡淡地從杜情的旁邊走過,或許是祁月憐沒有過多的理會她,讓她反而非常的憤怒。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杜情語氣很衝地對着祁月憐說道,自從知道她的真實面貌,杜情大致就能猜到,那天在酒店裡和楚希夜待在一起的人,肯定是她了。
只要一想到拒絕自己的楚希夜,輕易地接受了祁月憐,杜情就滿肚子酸水,根本就無法忍受。
祁月憐轉頭無念無求地看着杜情,對於她,祁月憐實在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受夠了祁月憐的這幅嘴臉,杜情冷笑一聲,轉頭就離開了,嘴裡不忘說道:“你也只有現在得意了。”
什麼?祁月憐實在沒辦法理解杜大小姐話裡的意思,只能搖搖頭,往遲暮房間走去。
最初見到遲暮的時候,祁月憐便有一種違和感,此時此刻,遲暮站在臨海的景觀大陽臺上,轉身朝她淡淡地看過來時,這種違和感再次浮上心頭。
“你來了。”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磁性,極爲中性。
作爲一個女人,一米八出頭的遲暮未免有些高了,祁月憐沒有靠得太近,隔了幾步停了下來,平淡地應了一聲:“嗯。”
細長的眼尾帶着天然的眼線,遲暮的那雙眼妖孽得有些邪氣,她打量着祁月憐道:“來這裡這麼久了,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隨便。”祁月憐不喜歡成天待在藥劑室裡,但是她也不想出去執行任何任務,畢竟毒藥組織做的事情,她實在是敬謝不敏。
誰知遲暮卻把她這話當成了肯定的意思,她笑道:“正好楚總需要一位保鏢,就派你去吧。”
楚希夜?
祁月憐驚訝地瞪大了眼。
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個一直被自己壓抑在內心中的名字,祁月憐的心頭猛地一跳,她不免想到了和楚希夜的那個夜晚。
時隔已久,在她有意識的情況下,兩人發生了那樣的關係……
祁月憐的耳邊現在都仍迴響着楚希夜慣有的溫柔語調,那是對她反覆呢喃過深情絮語。
忽然就有些燥熱,祁月憐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總覺得熱度從臉上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所幸現在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奇怪的神色不容易被輕易地發現。
遲暮臉頰側邊的長髮被海風吹拂了起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月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是楚氏的下任執行總裁,楚季辭。”
楚季辭?
下任執行總裁?
祁月憐聽到這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先不提毒藥組織爲什麼跟楚季辭有聯繫,之前在楚氏的宴會上,楚靖分明說過,讓楚希夜暫時代理執行楚氏的一切事物。
可是現在聽遲暮這樣說,楚靖最終還是把楚希夜當做了棋子。
在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楚希夜的那一刻,祁月憐便把楚希夜當做了“自己人”,心裡自然不是很舒坦。
“毒藥怎麼跟楚氏有聯繫?”祁月憐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平和,她試探道:“組織不是一向避免和這些私企有牽扯嗎?”
說完,祁月憐便注意着觀察遲暮的表情,她看上去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理所當然道:“你應該也知道,楚氏並不像它對外所表現的那樣,形象陽光正面,之前烽火門的一個分支作爲楚氏的後臺,幫他們用暴力解決了衆多的問題。”
這些祁月憐都懂,應對紳士就要用紳士的辦法,對付流氓,那自然是隻有使用暴力。
在房地產這個行業,無論是工程體系還是營銷體系,都會有很多惡意的糾紛事件,如果一點背景都沒有,很容易陷入品牌危機。
“我們現在需要大量的資金。”遲暮挑挑眉,目光望向了遠方,在這夜幕中顯得尤爲幽深,“組織用了一點小辦法,借別人的手滅掉了烽火門的旁支,也就是說,現在楚氏的臂膀被我們斷去了。”
聽到這裡,祁月憐的心裡頓時一陣冷意,她知道遲暮的意思。
爲了製造自己和楚季辭的合作契機,毒藥組織直接廢掉了楚季辭現有的後臺,在他們正缺力量的時候,適時地上前解圍。
這對於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楚季辭來說,無疑是一個很方便的途徑。
退一萬步說,毒藥組織和烽火門旁系,這兩者對比起來,長了眼睛的人都會選擇毒藥組織。
在之前選擇跟烽火門旁支合作的時候,楚季辭便沒有顧忌到任何的道義問題,現在更是不會多加理睬。
只是祁月憐沒有想明白的是,毒藥組織需要這麼多錢來做什麼。
“祁小姐,既然你沒有提出反對的意思,我就當你答應了。另外
,我教給你的兩項藥劑研究,請務必要落實到實處。”遲暮笑了笑,一隻手靠在欄杆上,一隻手託着下巴,她似乎只是不經意地透露給祁月憐。
“目前我們正在研發生化武器系統,還得讓祁小姐多出一點力。”遲暮說完,便攏了攏寬鬆的男士浴袍,越過祁月憐往裡間的大牀走去。
她坐在牀邊的時候,甚至還含着笑看了祁月憐一眼。
有病嗎……
祁月憐完全沒有搞懂遲暮這動作的意思,她一開始很不能接受遲暮的那些男裝。
好好的一個女人,非要把自己弄得如此中性化,但是後面想到她這個身高,普通的女士服裝應該都不適合她,祁月憐便釋懷了。
祁月憐沒有多想,看都沒看遲暮一眼,直接推門離開了。
在她離開之後,原本坐在牀邊、風情萬種的遲暮臉上笑容一收,冷着臉站起了身。
下一秒,在她面前出現的那道寬厚的身影,不是遲韻菲又是誰。
“菲菲,有好好地監視祁月憐嗎?”遲暮摸了摸遲韻菲的腦袋,像是在獎勵聽話的狗一般。
遲韻菲乖巧地點了點頭。
“有什麼異常的及時跟我彙報,不要跟她過多的接觸,不要被她發現你不是蘇小白,懂了嗎?”遲暮輕描淡寫地睨了遲韻菲一眼,那眼神裡帶着隱隱的魄力。
即使眼睛看不見,遲韻菲的身體也是一僵,一時沒辦法給出任何的反應。
一雙白色的眼睛在面前晃來晃去,遲暮看着也鬧心,尤其是遲韻菲現在這副肥胖的尊容,更是不堪入目,她揮了揮手,像是困極了一般躺會了牀上:“我困了,你出去吧。”
無聲地退了出去,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遲韻菲的身體不可抑制地劇烈顫抖了起來,她強撐着走了好幾步,在距離遲暮的房間比較遠的地方,終於支撐不住跪趴在了地上。
困難地呼吸着,遲韻菲顫抖着手在身上找着藥,她其實一開始並不是這樣水腫的狀態。
爲了遲暮的計劃,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服下了遲暮研製出來的毒藥,僞裝成蘇小白的模樣。
代價就是她失去了所有的視力,漸漸的聲帶也萎縮了,遲韻菲掩着嘴劇烈地咳嗽着,手心都被血染紅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的時日可以繼續活下去,接下來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症狀,可是爲了報答遲暮,她心甘情願。
就在遲韻菲難過得要暈倒時,一雙手把她扶了起來,帶進了藥劑室。
這雙手異常的陌生,可是遲韻菲記得這好聞的藥香,是祁月憐!
“小白,你的身體比以前還要差啊。”祁月憐也不管遲韻菲的牴觸,強行給她進行了身體檢查,未免有些疑惑:“你的身體怎麼糟糕成這樣?”
遲韻菲自然不會回答祁月憐,她呆坐在椅子上,氣氛頓時安靜得可怕。
就在她以爲祁月憐會責罵她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下一瞬,一滴溫熱的淚珠砸在了遲韻菲的手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