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真真假假

汽車駛入這個獨特的小盆地,沒過多長時間,李辰龍看到前方出現幾人,低聲問道:“有沒有洛陶?”

“沒有,”陳璐緊張回答道。

汽車行駛到這些人面前,緩慢停下。陳璐首先下車,有人迎過來,道:“這位必然陳璐先生了,在下方盛舉,見到你很高興。”

“呃,洛陶在嗎?”陳璐和對方握手道。

“在,他在裡面候着你呢,”方盛舉樂呵呵道。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陳璐面色微變。注意到對方神色變化,方盛舉毫不在意,將兩人請入裡面。

就在方盛舉身後站立個高大漢子,足足一米九高,全身上下沒有絲毫贅肉,有力肱二頭肌凸起,當他瞟到李辰龍身上時,眉頭一皺。

“小子,能握個手嗎?”高個子伸出他粗壯有力大手,和李辰龍打招呼道。前面的方盛舉腳步滯住,面帶疑惑的扭回頭看過來,他也不說話,冷冷注視着大漢。

“啊!沒問題,”李辰龍下意識回答一句,在衆人震驚目光中,他的手被大漢碩大手掌包裹住,白的發青的手指,在與李辰龍握一起時,力道狂野宣泄,猶如奔騰泉水,涓滴不剩導入男人身體裡。

伴隨李辰龍齜牙咧嘴叫出來,大漢呵呵一樂,等他鬆開大手,小子五指團縮,猶若失去活力的大蝦捲曲成團。

大漢對着李辰龍搖搖頭,道:“你的,不行。”

你他媽日本人嗎?說話這種語氣。李辰龍心頭怒惡,臉上流露驚悚之色,陳璐剛想說什麼?方盛舉熱情拉住他的手,道:“我們進去好了,不然洛陶會等不及的。”

陳璐疑惑看了看李辰龍,被方盛舉拉着走入房間。

李辰龍痛苦難耐跟在後面,耳邊傳來大漢和方盛舉心裡話。

“這小子真是弱不禁風啊!怨不得長一張書生臉。”

“看來陳璐帶來的人沒問題,此次交易金額比較大,別出現紕漏得好。”

交易金額很大嗎?豈不他們來着了,李辰龍暗自掂量兩人內心活動,耳邊傳來第三人聲音,“師弟,真會演戲,他不當演員着實屈才了!”奇怪,齊馨兒也到了,這女人藏身本事還真好啊!一個院子四面通透,也不知女人隱藏在哪裡?以他的眼力也絲毫觀察不到。

隨着陳璐步入大廳,果然有三個人等着,見陳璐進來,洛陶站直身體笑道:“陳璐,好久不見。”

“果然是你,”見到洛陶本人,陳璐心情緊張,好在他演戲功夫同樣不錯,沒有流露到臉上。

“不能是我嗎?”洛陶笑道:“難道陳先生不期待與我合作?”

“唉,這種生意不做也罷,”陳璐發自內心道。洛陶面色微沉,他的手下站出來,道:“陳璐,你別給臉不要臉!”

“別亂說話,陳先生身份不同一般,千萬別說話對人家無理,”洛陶阻止道。內心有了警覺,難道國內警察對他有所懷疑了?

李辰龍暗叫不好,這些做走私的,心思太敏感了,陳璐說錯一句話,甚至沒有說錯話,對方心生疑竇。若再表現出哪裡不正常,必然危險了。

李辰龍預感到危機的存在,陳璐卻絲毫不知情,坐在客位上一聲不吭,等待對方拿出東西來讓他鑑定。氣氛比較壓抑,這時有人走進來,對洛陶耳語幾句,李辰龍心忽悠起來了,果然出大問題了。

“沒有找到那個女孩嗎?”洛陶壓低聲音道。

“沒有,我連幾個住戶家都進去了,沒有發現女孩行跡。”

“預防萬一,先拿兩件贗品出來,讓陳璐鑑定鑑定,”洛陶吩咐道。

兩人交頭接耳,陳璐壓根聽不到,表情露出不耐。李辰龍心焦,道:“這下糟糕了!待會兒鑑定走眼,就大事不妙了!”

交代完手下,洛陶轉回頭和陳璐客氣道:“我們先喝杯清茶散散心,正宗碧螺春,味道純正得很。”說完,他親自走上前,給陳璐倒杯茶水,方盛舉各倒杯茶水,並不急於把東西送出來讓陳璐鑑賞。

怎麼回事?陳璐喝茶喝不到心上了,內心不斷嘀咕,“出問題了嗎?不該啊!我又沒有說幾句話,還能哪兒出現差池?”越想心情越糟糕,神色倒還淡定,沒有表現出急不可耐樣子。

洛陶暗自打量對方表情,心道:“不大對頭啊!按道理說,這麼長時間拿不出東西來,陳璐必然心生不滿了,難道他畏懼我們的手段?”

李辰龍沒轍了,真是進也不對,退也不對,只要你做出不同以往的舉動,必然被洛陶懷疑了。

其實,作爲走私犯,洛陶與人打交道,習慣性產生疑惑性內容,但凡結果有問題,他會第一時間作出判斷,考慮走還是留?

在雙方各揣心思情況下,有人把東西送上來,小心擱在桌子上,洛陶道:“陳先生,你看這兩件東西真假如何?”

陳璐拿起放大鏡,捧起個小盞,打量道:“這盞圈足小淺,修胎有力,刀法自然。釉質剛勁,釉色烏黑,器物內外施釉,足底無釉露胎,似乎出土宋代建窯的作品……。”

洛陶道:“陳先生好眼力,你再看看它的真假如何?”

“真假,”陳璐略作沉吟,暗道:“這東西會有假的嗎?”他看了看對面坐着的方盛舉,對方舉起杯子,笑道:“陳先生隨便看,即便被鑑別成假的,我大不了拿回去就好,不影響交易的。”

“那就好,”陳璐剛想繼續觀察面前的小盞,李辰龍右手左手握一起,忍着疼痛道:“師父,能讓我先鑑定下嗎?”

“你,沒問題,”陳璐一口答應,洛陶閃過訝異之色,難道陳璐徒弟也鑑定文物高手?是的話,就更能證明陳璐帶來的人沒問題了。

將茶盞遞給李辰龍時,陳璐又瞟視一眼,暗自道:“這東西應該真品。釉面有垂流和窯變跡象,千絲萬縷兔毫十分流暢自然,沒有僞造痕跡,價格估計一二百萬之間,若走私交易的話,六七十萬足矣。”

李辰龍汗顏,陳璐過於自信了,還是過於緊張了,還不到幾分鐘時間,被他鑑定出個“真品”來。

在洛陶和方盛舉關注下,李辰龍拿過兔毫盞仔細辨別,與其它人拿着放大鏡來回觀察不同,李辰龍舉起茶盞,順着陽光看了看,又逆着陽光看了看,很快他把小盞擱在桌面上,拿張白紙過來,揹着光線將投影落在紙上。

無論方盛舉,還是洛陶,全好奇站起來,走到桌前觀察李辰龍的一舉一動,投影被他調整了特殊角度,有放大的效果。

細緻看着桌面上白紙,陳璐汗意冒出了。

小盞底部一處微小裂縫出現,拿在手上很難看到,投影到白紙上卻清晰可辨。

“難道殘次品?”陳璐心驚不已,差點打眼了。

李辰龍將小盞放回桌面,道:“師父,杯子爲現代仿製品,不知道我判斷對沒有?”

“啊!你說說理由,”陳璐不敢輕易下判斷了,已然出錯的他,決不能再出現錯誤,別看這幾天,一直李辰龍在和他學,但小子名氣比他大多了,哪敢妄自尊大啊!

“這隻小盞品相完美,也就這過於完美,卻讓它出現破綻,胎體雜質少,某些表面,如這裡,這裡,這裡……,有人工拉胚和修胚跡象,太過規整缺乏了自然,太過光滑顯得呆板了。”

李辰龍一連串判斷,聽得陳璐心頭震撼,拿過兔毫盞再三觀察,果然和李辰龍說的一般無二,心有餘悸,內心顫抖不已。幸虧李辰龍發現了其中端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他把小盞放回桌面,鄭重其事道:“這隻盞,假的。”

事實上,無論洛陶,還是方盛舉,都清楚小盞的真假,表情沒流露太多訝異之色。洛陶揮揮手,讓人把剩下一件古玩拿走了,連陳璐的徒弟都能辨認出東西真假,再考驗下去,會給人畫蛇添足的感覺。

村落幾百米外,張開的大網開始漸漸收攏了,至少二十名便衣刑警,出現在村落周圍。蘇寒珊內心緊張,能抓到洛陶,就能打破目前無米下鍋的僵局。

趴在草地上觀察村落動靜,消息傳來了,包括洛陶在內,與李辰龍他們,集中在一所宅子裡。蘇寒珊帶着人,開始縮小包圍圈。

客廳裡,洛陶賠笑道:“我們看看這次需要鑑定的古玩好了。”說完,有人擡過幾個箱子來,剛纔和李辰龍握手的大漢上前,將箱蓋一一打開,裡面的東西,似乎兵馬俑似的泥塑。

難道這東西也很值錢?只是李辰龍透視到最後一個箱子,他神色怔住了!齊馨兒,是女人藏在裡面,該死的!女人躲哪兒不好?藏錯地方了!

看齊馨兒樣子也十分緊張,身體團縮在箱子裡,泥塑上面,等到大漢打開最後的箱子,女人暴然跳出,一拳砸向對方頭顱,隨着此人慘呼出來,場面瞬間混亂了。

李辰龍一步跨出,再也沒有了痛苦的樣子,狠狠抓向洛陶的方向。

“你……是誰?”洛陶驚叫出來,那邊方盛舉也被驚嚇到了!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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