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破舊的漁船上。
有五個身影。
兩男,三女。
三個女人中,有一個穿着奇怪的漢服,還有一個是金髮的蘿莉,最後一隻則最爲驚豔——她漂浮在了空中。三人立於甲板邊緣,有說有笑。
而兩個男人,則是幹着開船的工作。
其中一個毫無疑問就是這艘船的船長。從他熟練地控制動作到散發着魚腥味的全身上下,無不都顯示出這一點。
另一個男人看起來就十分可疑。
不僅戴着萎縮的眼鏡,就連開船的動作都是顫顫巍巍,時不時要就某個具體問題詢問身邊的男人,根本就是一個第一次開船的新手。
另有一點。
兩人都是青年。
可是體力差距卻是再明顯不過的巨大。
船長的肌肉如同古銅一般堅實,臉上時常掛着爽朗的笑容。眼鏡青年,則是一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模樣,簡直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
——“我承認我是個宅男啦拜託你別再用那種好像看到小女生的表情看着我!”
眼鏡青年不滿地對着船長吼道。
“啊哈,沒想到嘛。你這傢伙吼起來倒是挺Man的!”
船長甩出標誌性的爽朗笑容。
“我才笑不出來呢。”
眼鏡青年喃喃。
他回想起了自己過去一段時間的記憶。
那簡直就像在做夢一般!
所處的遊輪被一發狙擊給幹翻了?——他並未注意到其後的坦克炮彈。
更要命的是,好不容易醒來後竟然發現自己被米軍給捉了起來?
靠!
他又不是****!
幸好那個小蘿莉把自己給救了出來。
不然,現在是在關塔那摩還是實驗室,那將成爲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怎麼會想到實驗室啦!
眼鏡青年對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解。
隨後,他釋然了。
因爲,船艙外,甲板上打得那個蘿莉對他解釋了。
蘿莉不急不躁地,緩緩地,宛若在說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一般地,開了口。
“程語……你是三神器之玉。”
起先,這個叫做程語的眼睛青年愣住了。
這種反應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一般人要是被嚴肅地告知自己是一塊玉,除了愣住,第一反應還能是什麼呢!
程語的下一反應卻跳脫了人類的常識。
彷彿爲了證明蘿莉的話語一般,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瞭如白玉似的溫潤光澤。頭頂處,一塊美玉赫然出現!
“我去,難道我真的是三神器之玉?”
再也不能再呆愣了。
“嗯,你是的。”
蘿莉點點頭。不知爲何,她看起來十分開心。難道這傢伙是喜歡收集美玉的那種收藏家?
程語有些困惑。
僅僅是有些而已。
就在蘿莉的話剛出口的時候,他就已經選擇了相信。
他的身邊,出現了魂穿的龍鳳。
出現了絕世美女的驅魔師。
出現了曾經的厲鬼。
出現的戰力無雙的金髮蘿莉。
還有龐大的米軍艦隊。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事是值得懷疑的呢?
沒有了。那樣的東西早就不存在了。
程語早已不相信原來世界的一切。
毋寧說,程語如今,信仰小賤多於信仰牛頓。
“是嗎?”程語歪着腦地,一邊操作漁船,一邊提出了自己唯一的問題,“這個先不說啦。我也有種感覺,我好像哪裡確實不一樣,但現在不要糾結這些。回答我,小賤,你是怎麼救出我們的?”
說完,他瞥了眼小賤身邊的驅魔師,那個叫做閔易的驅魔少女。
小賤將過去二十四小時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邊。
聽完,程語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船長專心於漁船的操作,未能注意到小賤的講述。只是程語的笑聲太過引人注意了,纔將船長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我們有三個人是從米國.軍艦上救回來的。”
“這我知道。”
雖然這麼着迴應了,船長的表情看起來卻不像是有多少不耐煩,倒不如說,這四個字裡蘊含了一種期待的感情。他希望成程語能夠說出什麼有意思的故事來。
也許是海上的捕魚生活太過寂寞了吧。
即便是這樣一個聽故事的機會,船長都不願意放棄。
程語迴應了他的期待。倒不是對船長的心情有多瞭解,只是單純地講述自己的故事而已。
倒不如說,程語講故事時過分投入,導致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聽故事的人。
“你想知道我們是怎麼從宙斯盾級軍艦上脫身的嗎?”
雖然聽起來是一個問句,程語卻完全沒有讓船長解答的意思。船長剛剛纔想出了一個可能,程語便自顧自給出瞭解答。
你到底有沒有問我啊!
船長有些憤憤地想。
“本來啊,小賤救出我們以後發現她一個人搬不動了這麼多,正被包圍在甲板邊緣呢。這種情況下,對小賤來說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跳入海水中了。爲什麼可以跳入海水呢,這是因爲,海水有很多的浮力。”
程語仍是自問自答,完全無視了聽到問題便條件反射地凝神苦思的船長。
“爲什麼小賤沒有采用這種方法呢?因爲,米軍的軍太厲害了!要是小賤跳進海里他們追了上來,想都不用想地,這幫傢伙會相仿上一回奪回我和閔易和三神器之鏡。”
沒有上當哦。
船長頗有些自暴自棄地想。這一回他終於吸取了教訓,不再對小賤的問題多加關注。
“那麼,終於到最激動人心的決戰部分了!”
你快說吧。
船長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倒不是對小賤的故事有多少期待,只是單純地想要了解這一段過去究竟法發生了什麼。
“千鈞一髮之際,碩大的艦隊竟然突兀地選擇了折返回去不再追擊。'哈哈,很有趣吧?小賤抓住了這個機會跳入海水裡,不然我哪還有機會和你在這裡唧唧歪歪。”
“那麼問題來了……爲什麼米軍艦隊會突然折返回去呢?你猜猜看。”
船長早已抱定了不理會程語問題的決心,不想程語還真個問他了問題,當下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嗯,這個,可能是因爲有什麼突發狀況吧。”
“答對了!”程語一副意想不到的樣子說道,“米軍駐島國基地發生了恐怖襲擊!”
那還真是糟糕透頂啊。
船長想到。
但他並不是在爲米軍感到哀悼。
他真正嘆息的,是自己竟然給程語留下了笨蛋的印象。
程語剛纔那副意想不到他能做出回答的表情,深深地傷透了他的心。
“我可不是笨蛋啊啊啊。”
他忍不住想要脫口而出。
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要是那樣吼出來的話恐怕纔是真正的笨蛋了。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爲什麼米軍基地會挑這個時候發生恐怖襲擊?時機未免太巧了吧?”
爲了擺脫笨蛋的印象,這一回,程語的問題話音剛落,船長就拋出瞭解答。這可謂是苦心孤詣的思慮,他可不信這還能出錯。反過來說,要是這次的解答還是有問題的話,他就真的是笨蛋了吧。
“****的領導人爲了救你們,選擇了在最重要的關頭襲擊米軍基地……這招圍魏救趙還真是用的不錯啊,不愧是****。不過這也都是爲了他們還沒拿到手的九億美金吧。”
出於對徹底擺脫笨蛋印象的希望,船長自動地回答了下一個問題。下一個問題,如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爲何要救人”吧。
程語一副見着鬼的樣子。
船長看的十分鬱悶。
“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程語忍不住問道。
“因爲我不是笨蛋啊啊!”
船長抓住機會,趁機吼出了最想說的話語。
程語又是一副沒想到的神情。
“我沒把你看做笨蛋啊。”
“QNMB的!”船長對程語這種拒不承認的態度感到有些惱火,“你那意想不到的表情難道不是嘲諷我嗎!”
“你太敏感了。”程語差一點就要如此脫口而出。仔細考慮一番,最終他說道。
“你有點敏感。”
船長終於意識到了程語剛纔一直都在自言自語,除了最後那幾句自己費盡心思終於插進去了幾句話以外。
“那還真是抱歉了啊。”
船長刻意用這種猶如心不在焉又或者是毫無誠意的方法做出了回答。
說完他才發現自己哪裡又做錯了。不然爲什麼程語會古怪地盯着自己,自己的臉頰也會相應地紅透呢?
半晌,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他禁不住仰天長靠。
自己的反應好像從頭到尾都像極了某種天性敖嬌的笨蛋?
“不逗你了。”
程語的表情變得一臉嚴肅。
聽聞此言,船長冷靜了下來。果然,那傢伙是故意引導自己做出猶如敖嬌笨蛋般的回答的,他如此想到。
“你就是三神器之玉啊,這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驅魔師協會還在爲三神器之玉的去向而焦慮不已呢沒想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他試着說出了嚴肅的內容。
“是啊。”程語推了推眼鏡,一臉沉重地說,“接下來就要前往異界了。”
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
船長試着安慰。
“一路走好。”
“嗯。”程語忽略了那個成語一般的用法,權當做就是給這時候準備的,“我們要上帝都。”
“哈哈?哈哈?”這回船長的表情就好像被人玩了一把似的,“你說的異界就是帝都?”
“是的。異界一侵深似海,從此帝都是路人!”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船長困惑不已。這傢伙肯定在胡說八道。
他想的沒有錯。
帝都就是帝都,異界就是異界。兩者截然不同,涇渭分明。之所以程語一行人要前往帝都,並非因爲帝都就是異界,只不過是因爲,前往異界的通道就在帝都罷了。
反正把你們送上大陸我的任務就結束了。
船長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