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出國,連她和沈若白的新婚禮物都開始準備了,誰知道,回國之後的消息,卻是叫他震驚得無以復加。
沈若白曾經高調宣佈小景是他的未婚妻,他以爲,他的下一步計劃就是籌備婚禮,畢竟像小景這麼光芒萬丈的人,一旦出名了,就很容易遭人惦記。
到頭來他卻搞了這麼一出。
倒也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秦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是談工作吧。”夏景臉色難看到不行,爲什麼每個人都要在她面前提這件事,每個人見了她都要撕裂她的傷口讓她再痛一次。
難道就不能,不能把那個人徹底的忘記嗎?
她和那個人原本生活就不該有什麼交集,現在就不能,在她的生活裡消失得乾乾淨淨嗎?
爲什麼每個人都要提他,每個人都要去在意他們解除婚約的事。
“小景,用工作來麻痹自己,是沒用的。”看夏景頹然的臉上一副懊惱的表情,秦墨忍不住將手伸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個女人,倔強的讓人心疼。
夏景並沒有抗拒,仍舊低着頭,眼眶紅紅的。
是啊,她確實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一旦忙碌起來,她就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那個人,可是隻要一停下來,或許是別人一提起那個人,她的心就會痛。
她可以欺騙自己,也可以在別人面前裝作無所謂,可是她欺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一顆心,全部都在那人身上,收也收不回來。
“沈若白這次做得,或許有些衝動了。”秦墨突然嘆了口氣,他既然將夏氏企業這麼大的一家公司交給小景,就應該知道,壓在小景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
正在夏氏企業搖搖欲墜的時候,唯一依靠的沈氏企業突然也抽身而出,夏氏企業想要站穩腳跟,便要費很大的力氣。
那個男人,真是夠狠心。
夏景扯了扯嘴脣,想說什麼,確沒有說出來。
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莫名其妙了,人從來都是自私的產物,兩個人一旦失去愛情,誰落得什麼樣的結局,不愛的那個人,又怎麼會去介意。
沈若白對她,或許就是這樣吧。
單方面大張旗鼓的向媒體宣佈和她解除婚約的事情,讓她失去了依靠,徹底讓她自生自滅。
“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小景,到底是什麼原因?”說真的,男人對男人的感覺,他是可以真實的感受到,沈若白對小景的愛,不是裝出來的。
甚至那份愛,很深沉,他不應該會輕易放手纔對。
到底是什麼讓他也承受不了的原因,居然會放棄了這個女人。
“原因嗎?”夏景想了想,“我不想和他結婚。”
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了。沈若白一心想跟她結婚,可她一直覺得還沒有到時間,屢次拒絕。
所以他累了,覺得沒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所以才落得了今天的結局。
這還是她往最好的方面想,她
都不敢想象,或許那一切,或許她和範欣然,或許解除婚約,都是他精心策劃,爲了逼她離開。
她不敢這麼想,不敢想那個男人是因爲不愛她了,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趕她走。
“嗯?不想和他結婚?”秦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有些不解的看着夏景:“爲什麼?”
她對沈若白,也看得出是用情至深,既然兩情相悅,爲什麼,又不想結婚呢?
“還沒到時間。”夏景深吸了一口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總之,她就是認爲,現在還沒有到最好的時間,還沒有到真正可以和他結婚的時候,所以她不想着急。
可偏偏那個人,好像等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她。
她真的想不明白,兩個人真心相愛一直在一起,還要那一紙婚書做什麼。
有了結婚證也是在一起,沒有結婚證也可以在一起,現在是個開放的社會,沒有明文規定孤男寡女沒有結婚證就不能共處一室。
爲什麼偏偏……他想不明白。
她不想結婚也不是沒有原因,父母親的死尚且是個懸疑,她作爲夏家唯一的後裔,怎麼可能在沒有查出真相給他們報仇之前,大張旗鼓的籌辦婚禮呢。
她怕,怕在天上的父母怪她。
閉了閉眼,夏景突然覺得好累,全身都累,最累的卻是心。
“你到底,在等待一個什麼時間?”秦墨從來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卻覺得夏景的心比她的還要沉重,她心裡好像藏了很多很多的事,全部堆砌在心裡,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
夏景搖搖頭,秦墨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小景,你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講。”
夏景卻只是苦澀的笑了笑,對沈若白她都不敢講,對秦墨,她又怎麼會說。
像是知道她不會說,秦墨倒也不再追問了,只是轉念一想,“我並不覺得沈若白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如果純粹是因爲你不想結婚,所以便和你解除婚約的話,似乎說不過去。”
和沈若白合作過那麼多年,對於沈若白那執拗的性子,他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
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怎麼會因爲那麼一點小事就撇清楚關係,一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他通情達理嗎?”夏景在笑,如果通情達理的話,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面前提林修的事吧,他明明知道,林修對她有恩,明明知道,她對林修只是感激而已。
可每次,每次吵架,他還是喜歡拿林修來說事。
這次的事情也是,他難道覺得,她心裡還容得下林修的位置嗎?
那個位置早已經被他給填滿了,又怎麼可能容得下別人。
看着夏景臉上的笑,秦墨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以我對他的認識,我是覺得,他挺通情達理的。”
沈若白這個人,你說他冷酷,可生意場上,卻特別通情達理,不過明面上看着很容易,其實暗地裡,比狐狸還要狡猾。
他總是有後招,總是能出其不意,總之現在江湖上都盛傳,防火防盜
防沈若白。
“對待生意,對待賺錢,他當然可以通情達理,不擇手段,可是對於感情……”
夏景很想說他不講理,可仔細想想,其實自己也有很多不講理的時候。
話到了嘴邊,也都嚥下去了。
“你對他,那麼不相信嗎?”秦墨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後,微微挑起眉梢,看着夏景。
兩人在一起那麼久,小景對於那個人,到底又有多少信任。
“不,我相信他,我一直很相信他。”夏景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哽咽,就是因爲相信他,她纔會肆無忌憚,纔會有恃無恐,她以爲,那個人會一直讓着她,會像他曾經發誓所說的,無論如何,永遠也不離開她。
原來男人的誓言真的都沒什麼可信度,所有的承諾,也不過都是雲煙。
抓不住,也握不緊。
該散的時候,自然會散。
“小景……”秦墨看不得她這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可是對於她和沈若白,他真的有太多的不解,畢竟這一切變故來得太突然,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很多計劃,恐怕都要打斷了。
夏景不再說話,而是將腦袋埋在膝蓋裡,低聲抽泣起來。
她就說,不能提起那個人,一旦提起那個人,她就控制不了自己。
控制不了傷心,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她真是沒用,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爲什麼要去想他,爲什麼要爲了他難過,爲什麼要爲了他流淚,她真是沒用,太沒用了。
夏景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秦墨嘆了口氣,站起身,走過去輕輕的摟過她的肩膀,儘量有安全的方式將她抱着,“你現在,還相信他嗎?”
他調查過兩人,兩人在一起了五年,小景這樣的女人,跟了他五年,必然是將他當成了一個依靠。
他其實問得很多餘,如果小景不相信他,兩個人如何能在一起這麼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夏景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相信又能怎麼樣,不相信又能怎麼樣,相信或者不相信,能改變現實嗎?
並不能,她和那個人的平行線相交之後,已經走得很遠了。
以後不會再有交匯的時候,再也不會有。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些事。”見夏景實在哭得難過,秦墨突然很後悔。明知這些事情會讓她難過,可是他仍然想問個清楚,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因爲只有確認真僞之後,他纔好準備下一步的計劃。
現在看來,這件事是真的無疑了。
她和沈若白的感情,已經到頭了。
“等吃了飯,我們就談工作。”秦墨一隻手輕輕拍着夏景的肩膀安慰着,目光同樣深情的看着她:“我不希望你難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忘記以往的事,忘記那個人,重新開始,重新生活。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能過得開心。”
保鏢先生正好送飯進來,聽到這些話大吃一驚,他家秦總什麼時候開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