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告訴你。”夏景躲避着他的吻,脖頸上被他啃咬得通紅一片,她推了推他,嬌嗔道:“若白,你先去坐嘛。”
“想和你做。”他從身後用力抵着他,沙啞的嗓音帶着幾分灼熱。
面對他的索求,夏景顯得很無奈,乾脆轉過身直視着他的眼睛,“這一頓飯我準備了很久。”
沈若白這才掃了眼桌子,見確實和往日不太一樣,他不想掃她的興,只得悻悻然坐回去。
夏景替兩人都倒了一杯紅酒,沈若白皺眉看着她:“你不是不能喝酒?”
“紅酒,沒事。”夏景淺淺一笑,將一杯推到他面前。
沈若白點點頭,算是縱容了,“以後只能跟我喝。”
酒後亂性也只能跟他亂性。
夏景沒有說話,眸色卻黯了黯,擡起頭,她臉上又換了一副笑容,端起酒杯朝他道:“若白,我敬你一杯。”
精緻的容顏上,她的笑容恰到好處。
沈若白根本看不出一絲破綻,舉起酒杯朝她揚了揚,痛快的一飲而盡。
夏景酒量畢竟不好,一口氣喝了半杯就有點受不住的咳嗽起來,沈若白一把給她奪過,“乖,不要喝了。”
然後替她一口喝完,朝福嫂吩咐,“給小姐拿果汁來。”
“我想喝,難得跟你喝一次。”夏景巴巴的看着被他奪過去的杯子,目光有些可憐。
沈若白並不吃她這一套,直接將杯子遞給身後的傭人,“以後有的是機會。”
夏景低下頭,默然了許久。
“真的還想喝?”沈若白見不得她這副委屈的模樣,拿過酒瓶,挑眉看着她。
夏景點點頭。都說喝酒可以壯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行,你過來。”他難得好說話一次,夏景走過去,卻見他大大的喝了一口,突然站起身,一把摟過她,用力壓住她的脣。咕嘟咕嘟的吞下了他嘴裡的酒水,夏景眼眶突然就紅了,沈若白卻沒有察覺到這一
點,繼續加深這個吻。
夏景突然用力一把推開他,“夠了!”
她的聲音第一次那麼冷,那麼厲,沈若白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剛剛站穩,就見她好像換了一個人,漠然的看着他。通紅的眼眶中,霧濛濛的,叫人看不真切。
他皺緊了眉頭:“怎麼了?”
從昨晚開始她就不太正常,到底怎麼回事。
夏景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冷靜的直視他,纖細的手指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最終閉了閉眼,決絕的開口道:“若白,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沈若白聽着這幾個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心底的某處,好像遭受了重擊,劇烈疼痛起來。
這一切卻沒表現在臉上,他在笑,“今天是愚人節嗎?”
“對不起若白,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們可能彼此都不是適合自己的人。”夏景儘量不去觸怒他,儘量將話說得婉轉,儘量想和他好聚好散。
意料之外,沈若白並沒有動怒,只是斂了笑,冷峻的臉上,是徹骨的寒,由內而外的寒。
“你那麼優秀,一定有比我更適合你的人,她一定閃着光,像你一樣,備受矚目。”夏景感覺自己快說不下去了,低着頭,勉強支撐着最後一口氣,“也許我們認識,就是一個錯誤。”
沈若白依然冷靜得異常,沒有摔東西也沒有做出任何可怕的舉動。
夏景訕訕的擡起頭看他,卻見他也一直在看着自己,黝黑的雙眸裡,有很多種色彩在變幻,最終,只留下無奈。
“夏景,你知不知道,人的一顆心一生到底能被傷多少次?”
夏景沒有說話,他突然又問,“你又知不知道,我被你傷了多少次?”
她手指微微有些捲曲,依舊呆呆的看着他。他突然閉了閉眼:“也許真如你所說的,我們認識,就是一個錯誤。”他好像從來沒有這麼疲憊過,連着嘆了兩口氣:“分開吧,我也累了。”說完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再沒看夏景一眼。
就在他離開的瞬間,夏景突然感覺渾身被抽空了力氣,她吃力的扶着桌子,姣好的面容此刻痛得微微有些扭曲。原來心,真的會痛,從前她不懂什麼叫撕心裂肺,可是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只是,她不懂,明明是她提出的分手,明明是她想要的答案,可爲什麼,真正如她所願的時候,她的心會那麼痛,比預想中的還要痛。
那個男人,終於放手了啊。從前的他那麼霸道,不讓任何男人靠近她,不讓任何人有可趁之機,他說過,她永遠只是他一個人的。可是到最後,他終於還是放手了。
夏景苦笑,原來相愛的兩個人,真的可以分開。而且,比想象中的還要容易。
這次的他,一句挽留也沒有,就這麼放她走了。
或許,他也真的是累了。畢竟,她也累了,好累好累。
夏景搬出了夏天別墅,其實她大可沒有這個必要,因爲沈若白已經搬走了,搬回了沈家,夏天別墅是他爲她建的房子,這裡,理應是她的家。
可是既然已經和那個人斷絕了關係,她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繼續享用他給的東西。
而且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有她和他的記憶,五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她最美好的年紀。將一切,都給了他。
林修終於醒來,夏景趴在病牀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熬了多久,她這次睡得分外沉。
一動不動的,呼吸十分均勻,只是他不過昏睡了一段時間,卻發現她瘦了很多,原本就只有巴掌小的一張臉,現在一點肉都沒有,並且蒼白了許多,看不見血色。
他突然好心疼,想去摸摸她的腦袋,問她這些天爲什麼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奈何手上沒有力氣,好不容易擡起一點,很快又頹敗的垂了下去。
他無奈的嘆了一聲,知足罷,醒來能看到她,已然足矣。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臺灑進來,原本冰冷的病房被鍍上了一層暖意,病牀上的清瘦少年一直看着那熟睡的人,清淺的笑容裡溢滿了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