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朝她點點頭,然後挽着沈若白的手臂,一起走了進去。
老爺子因爲雙腿行動不便,據說很少出門。
此刻安靜的坐在窗戶邊上,一身黑灰色的袍子,看着外面的竹影搖曳,微微有些出神。
察覺有人進門,他才轉過目光,見兩人手挽着手一起進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明朗的笑聲傳出很遠:“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是,一點都不會遮遮掩掩了。哪像我們那時候,牽個小手都要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看到。”
夏景一聽微微紅了臉,放開沈若白的手。
沈若白頓時有些不悅的朝老先生道,“現在不是您那個時代。”
“臭小子,怪我老爺子不該多說吧。”老爺子瞪了他一眼,轉頭又看向夏景,“丫頭,你好久沒來了,最近忙什麼呢?”
夏景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懶懶的撐着下巴打盹,如果不是沈若白非叫她來,她是懶得跑這一趟的。聞言輕輕擡了擡眼皮,嘆道:“自然是工作。”
自從沈若白把夏氏企業給她,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
倒是很少有這樣悠閒的時候,可以坐着打盹了。
“怎麼,工作很辛苦?”見她臉色不太好,老爺子滿臉關切。
“不是很辛苦,您不用擔心。”夏景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偏過腦袋看了沈若白一眼。反正每天處理不完的文件,抱回家都有人給她處理。
“那就好,年輕人,不要太拼了,身體最重要。”
老爺子稍微寬了心。
“老先生說得沒錯。”夏景點點頭,然後故意看向沈若白,學着老爺子的口吻語重心長道:“年輕人,不要太拼了。”
沈若白的臉頓時有些黑。
他在外面打拼,還不都是爲了和她的將來。
這人倒是會學着說風涼話。
“哈哈哈,丫頭,我看你性子好像沒以前那麼沉悶了,到底是比若白這小子會說一點。”先前他還老是擔心,這兩個沉悶的性子湊一塊兒怎麼行,現在看來,這丫頭也只是慢熱,性子還是挺活潑的。
“我性子什麼時候沉悶過?”夏景想了想,大抵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不太愛說話,但性子總歸是不怎麼沉悶的。
不像沈若白,除了在她面前什麼情話都信手拈來,在外面委實一個高冷形象,除了工作,難得能跟人好好聊上幾句。
沈若白的臉頓時更黑了,躺着也中槍。
“那倒是我老爺子記錯了,記錯了,哈哈哈。”老爺子明朗的笑聲從敞開的窗戶飄出去,傳遍了整個莊園。
一直守候在外面的素玉臉色越發難看了,老先生平日裡是不苟言笑的,可每次一見到夏景這丫頭,總是像變了一個人,倒是沒有往日那副嚴肅形象,總能和這丫頭談笑風生。
她自認爲,這丫頭不是討巧的性子,也並沒有刻意討老先生歡心,可不知道爲什麼,老先生對她,就是和對別人不一樣。
而且,這些日子也總是念叨着這丫頭,莫非,兩人有什麼關係?
越想她眉頭越皺的緊,當初被父母送來老先生身邊做養女的時候,他們早就調查過,老先生一直都是孤苦一人,膝下是沒有任何子嗣的。
兩人,應該是沒什麼關係……
“素玉?”還在出神,老先生的聲音突然從後方傳來,離得很近。
素玉轉過身才知道幾人出來了,夏景推着老爺子的輪椅,素玉趕緊過去,“夏小姐,我來吧。”
“不用了,素玉,你去準備吃的吧,我們去莊園裡逛逛,回來正好吃飯。”面對素玉,老爺子顯然嚴肅了很多,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
夏景聽着他的話優雅的扶了下額頭,“老先生,你叫她做飯去了,誰來推着您?”
她原本是打算把他推到門口,然後交給素玉的,想不到這老頭,竟叫素玉去做飯。
倒也真是稀奇,這素玉長得細皮嫩肉的,還會下廚?
“丫頭,你真是好沒同情心,老爺子我這麼可憐,你倒是不會推我去走走?”老爺子回過頭略顯傷心的望了她一眼,夏景趕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推,我推還不成。”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雖然覺得這老頭有點奇怪,可有時候與他說話,又有些莫名的親切。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那素玉做飯去了。”素玉咬了咬牙,轉身就走了。
夏景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由得轉頭看了看沈若白,這真的是養女而不是老先生請的傭人嗎?
端茶倒水做飯樣樣都會,並且還毫無怨言。
落得她夏景這樣的肯定就不行了,她是懶慣了,家務什麼都不會,家裡頭有時傭人休假,都是若白去做那些事。
秦墨的莊園很大,夏景推着老爺子,找了個就近的花園去逛。
初秋時節,花園的花雖然沒有夏日那麼明豔了,卻也十分妖嬈。
只是這樣普通的園子,肯定跟秦墨那一水兒的世界名花珍貴品種是沒法比的,剛進園子,夏景就嘆了口氣。
老爺子好像會讀心似的:“丫頭,覺得這園子的花,不如墨小子私人花園裡的花好看?”
“那還用……”一股寒氣襲來,夏景到了嘴邊的話生生斷了沒敢說出來,瞥了眼沈若白陡然冷沉下去的臉,她話鋒一轉道,“老先生哪裡的話,這裡的花這麼好看,怎麼就不如別人園子裡的了。”
老先生愣了一愣,回頭看看沈若白冷冰冰的一張臉,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想不到若白這小子也會吃醋。
“不過,老先生,你是怎麼知道我進了秦墨的私人花園?”那個地方,不是尋常人都不讓進的。她進去的時候,也就只有秦墨和秦墨的保鏢先生陪同,這老爺子是怎麼知道的。
秦墨說老爺子是他的恩師,難道是……
“哈哈,丫頭,你摘了墨小子的沙曼麗花,這莊園裡還有誰不知道,我老爺子雖然不太出門,可素玉偶爾,也跟我提一提這些莊園的趣事。”
“原來是素玉在你面前告了狀。”夏景醒悟,隨即喟嘆,“其實這事我也有些冤,我摘花的時候,並不知道那
沙曼麗花那麼珍貴,秦墨說他園子裡的花可以隨便摘,我也就沒想那麼多,摘了最好看的,誰知道就在這莊園出了名。我要是早知道那花世界僅此一株,我說什麼也是不會辣手摧花的。”
“得了,丫頭,也沒啥可後悔的,再珍貴左右也不過是一株花而已,摘了就摘了,省的別人經常惦記。”老爺子的態度不像素玉那樣的刻板,倒是縱容得很。
夏景越發覺得親切,“要是大家都像你這麼想,想來我也是不用有什麼壓力的。”
沈若白這時哼了一聲:“誰敢對我老婆說三道四,別讓我逮着。”
夏景笑着看了他一眼,越發覺得她家若白可愛。吃醋的時候可愛,生氣的時候也可愛。
“我老爺子這是沒聽錯吧,若白小子,老婆都叫上了,可是準備什麼時候結婚了?”
說到結婚,夏景臉色稍微有點尷尬,她還沒有這種想法。之前若白在她面前提過要給她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可她覺得,並沒有那個必要。
“快了。”沈若白看了眼夏景複雜的臉色,冷冷應下。
“你說了不算,丫頭,你可是想好要嫁給若白小子了?”老爺子倒是個好事的人,當即就將目光轉向了夏景。
“呃……”夏景低着頭,手指絞着衣角,在兩道炙熱的目光下,好半晌才擡起頭來,“他求婚戒指都還沒給我戴上,就這麼嫁給他,不是便宜他了?”
夏景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上次若白給她求婚,剛好到戴戒指的那一步驟出了岔子,後來他氣得把戒指給扔了,爲這事,她可是心疼了好久。
想要她嫁給他,至少求婚戒指得補上吧。
“若白小子,你這可就真的太小氣了,我家丫頭生的如花似玉的,你怎麼連一枚戒指也不捨得買?小氣,實在是小氣,丫頭,咱不嫁了,不嫁他。”
夏景笑着連連點頭,沈若白一副吃癟的表情,狠狠瞪了夏景兩眼,霸道的開口:“不嫁也是我老婆。”
嫁不嫁,都是他沈若白的女人。
老爺子再度笑得開懷,夏景卻不理這兩人了,看了看園子裡盛開的花,瞅着一處地方的顏色不錯,過去摘了幾朵在手裡。
老爺子笑着搖頭,“丫頭,這園子裡的花可不是我的,你就不擔心別人來怪罪?”
不過,她這模樣,倒是……像極了某個人。
“怪罪怎麼的,有你們給我撐腰,還怕他不成,再多的錢我家若白也賠得起。”燦爛的陽光下,夏景舉着那些色彩繽紛的花衝沈若白高興的揚了揚。
沈若白冷酷的臉上,終於溢出了笑意。
老爺子在一旁看着兩人,滿意的笑着點頭。
配,真是絕配。
蘇安安還在住院,從莊園離開後,夏景就讓沈若白順道送她去醫院了。
隔着病房就聽到了裡面的吵鬧聲,摔打聲,夏景不由得擡頭看了沈若白一眼,沈若白二話沒說,徑直推門進去。
誰知這剛一進去,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
李楠摟着瘋狂掙扎的蘇安安,正在激吻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