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那年我十九歲,高中剛畢業,因爲種種原因我沒有上大學,十九歲的我正是風華正茂,精神最旺盛,思想最活躍的時候,同時,也是做事最衝動的時候,三年的高中生活我努力過,但是最後還是上不了大學,看着別的同學一個個的踏上大學學校,不服氣的我最後在家人的勸告下,我參加了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

到達新兵連的時間是早上六點三十分,把我接近班裡的是一個近三十歲的二期士官,他叫宋林準,是我所在的大隊裡年齡最大,資格最老,也是最會整人的一個班長一班長,他便就是我在新兵連的班長。也是我在部隊裡的第一個班長。

走進班裡的第一件事就是集合整隊,按大小個排好。

“你們聽着,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班長,以後你們的每一件事都是由我來做主,包括吃、喝、拉撒等都要經過我的同意,大家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可能是因爲大家長時間坐車的原因,大家到達班裡時都已經很累,很疲癆,所以在回答他的聲音不是很大,因此,便令他不是很滿意。

“由於你們剛纔回答我的聲音太小,所以俯臥撐五十,現在開始”。

“班長,大家坐了幾天的車可能是因爲太累了所以回答你的聲音可能小了一點”。我向他理論道。

“在戰爭中是不是你跑累了就可以對敵人說我要休息一下,所以由於你的愚蠢,你們每個人現在是一百個俯臥撐,現在開始”。

他的這個反應讓我很反感,我的逆反心理一下子涌了上來,幾個戰友已經趴下了,而我卻因爲一時的不服一點反應也沒有,於是,他便把茅頭指向了我。

“爲什麼不做?不服是吧”。

“你是存心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你的資料我看過,你叫杜小林,高中畢業,在武校待了十年,的確是有點學武之人的脾氣,可是我剛纔就告訴過你們,你們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在這裡沒有誰對和誰錯,凡是我說的就是對的,你們沒有別的選擇,更沒有什麼理由可講”。

這時戰友李小輝見我和他爭的越來越厲害,他偷偷的拉了拉我,示意讓我忍一下算了。

於是我慢慢的趴下,一邊做一邊嘀咕着“太無人道了”。

這句話似乎讓他給聽道了。

“因爲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不再是個人,而只是一個鳥蛋,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有人會叫你們爲新兵蛋子,因此,我也便不需要向你們實行人道”。

聽到他的這些話,我越做越不服氣,心想我是來當兵的又不是來受氣的,雖然我不是很服氣,但是我心理很清楚,在這裡我如果硬來是鬥不過他的,所以最終我還是把他所規定的所有數目都做了,原以爲這下他開心了我們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可誰知道他所說的一百個俯臥撐卻僅僅還只是一個簡單的熱身。

一百個俯臥撐對於我來說並不難,只是我不服氣纔不肯好好的把它做完,可是對於其它幾名戰友來說,做完一百個俯臥撐已經沒有力氣再爬起來,看到他們趴在地上,於是我也和他們胡鬧起來,一邊喊着累,一邊往地上趴去。作爲一名軍人對於我們來說這個動作是不容許出現的,可是,作爲新兵的我們又有誰知道呢,又有誰意識到這一點呢。

“一百個俯臥撐很難做嗎?你們都很累是嗎?都給我到外面集合去”。

走出宿舍,我們心理都很清楚,另一項慘酷的訓練又開始了。

“現在進行五公里訓練,預備跑”。

從開始跑到結束他沒有給我們計過時,也沒有要求我們全程一定要跑多少時間,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想通過嚴格 的訓練讓我們知道軍人是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決不可以有任何的逆反心理,決不可以講任何的理由。

在武校的十年裡,我不知道跑步我跑了多少里路,這次的五公里對我來說我並不害怕,所以從頭到尾我沒有拉在過他後面,也就是在這次的五公里訓練裡我沒有讓他給整到,使他在整個新兵連裡讓他給丟臉了,因此,我便知道他還會繼續想辦法讓我難受。

一段時間過後,我們開始接受擒敵拳訓練。

“同志們,我們學習擒敵拳其目的是保護自己消滅敵人,就是說,當敵人在攻擊你時,你要以最快的速度躲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向敵人反擊,下面我給大家做個示範”。

他走到我跟前對我喊道:“杜小林”。

“到”。

“你可以隨便出拳打我”。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做他的操配手,但我並沒有想到他出手會那麼的狠,我出直拳向他進攻,他迅速隔擋住然後,向我反擊,頓時,我便被他那重重的拳打倒在了地上,他還裝着若無其事的樣了說道:“來,起來,再來”。

我揉了揉胸口爬了起來,啊的一聲再一次向他撲過去,這時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出的是側踹,一腳踹在了我的胸口上,我再一次倒在了地上,他還是繼續喊着:“來,起來,再來”。

此時,我再也忍不住,爬起來直接就是一個橫掃腿踢在他的小腿部,他立刻倒在了地上,我迅速撲他身上舉拳就打,戰友此時見情況不對,於是立刻便把我給拉開。

這件事之後,從此我便在整個新兵連裡是出了名的壞兵。

事發之後,區隊長馬操把我叫到了辦公室,罵了我一頓,並要我保證下次決不會再有例試的事情發生然後還要我寫一份檢查給他。

新兵打班長在部隊上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我明知道這個道理,可我還是怎麼也不服氣。

“區隊長,我並沒有錯,是他要我動手的,其他的戰友都可以作證”。

“你班長的意思是讓你給他做個操配手,好給大家做個示範動作”。

“我是給他做操配手的,可他還說了,我可以隨便怎麼出手打他”。

“可是你剛纔那些動作純粹就是像流氓打架,根本就不是訓練”。

區隊長最後雖然讓我不再頂嘴,可是以我當時的個性並不代表我已經向他屈服,從小到大不管是什麼事我都不會認輸或服氣,這次我沒有頂嘴是因爲我知道部隊是個有紀律的地方,區隊長是一名軍官,如果我再繼續說,那就是我頂撞上級,不服從管理,對於一個新兵來說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在訓練場上打班長的事發生後,我的檔案裡多了一個紀律處分的記錄,之後的一些時間裡我便告訴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有柴燒’,雖然我現在是整個新兵連裡是個最差的兵,但是,只要我還留在這裡,我就一定要證明我能行,我一定是一名合格的軍人。

一個月的射擊訓練裡,我認真練習讓我找到了實彈射擊的技巧,總隊首長爲檢測本年度新兵的實彈射擊成績所以便要求每個大隊各挑選出三名最優秀的射擊手向總隊首長彙報情況,在這次彙報表演中如果有誰能被選中就意味着他是該大隊裡最優秀的新戰士,軍事素質最過硬的新兵,出於上次的事,我在本大隊內測試時,我並沒有想過能被選中,可是測度完後我卻上了榜。

週末,我待在水房洗衣服,李少輝急勿勿的跑來對我說快去警官辦公室,說區隊長找我有事,還說要快點去。

從當兵的第一天開始,只要是班長以上人員要單獨叫我時那就是意味着我犯了事,可這次我不知道我到底又犯了什麼事,而且還是區隊長要見我。

“報告”。

“進來”。

“區隊長,你找我?”

“你班長對你們講了這次首長來檢測全團新兵實彈射擊的情況了沒有啊?”

“報告,已經給我們說了,他說一個大隊要挑選出三名最優秀的射擊手向總隊首長彙報表演,如果選中那將意味着是全大隊裡最優秀的三名新兵”。

“你說的沒錯,通過這次大隊內部實彈測試成績來看你的成績是最理想的,所以我們打算派你去向總隊首長彙報,你要做好準備”。

“我”。

“對”。

“可是我是整個新兵連裡最差的一個兵,你是知道的”。

聽到這句話,區隊長似乎有點不高興。

“你不想去?還是想繼續做新兵連裡最差的兵?”

“我想去,也想做一名好兵,可是我已經是一個捱過處分的新兵”。

“你聽着,你如果不想繼續做最差的兵,你在這次的實彈射擊中就把你最優秀的成績給我拿出來,讓整個新兵連的人都知道你並不比別人差”。

區隊長的話給足了我的信心,我發誓,我一定要成爲整個新兵連裡最優秀的新兵。

我接到了命令之後,我期待着這一天來臨,果真到了月底時,總隊首長真的來了,我走上了射擊地線,最後以全新兵連最優秀的成績向總隊首長彙報了本年度新兵實彈射擊的情況。

日子就是這樣一天天在訓練中度過,轉眼間,新兵連的生活走向了結束,在此,每個人的心理都在想着希望能夠被分到自己理想的中的連隊,而我心目中的連隊就是機動部隊,憑着自己的軍事技能和平時的訓練成績,我以爲自己能順利的進入機動部隊,可是最後下達命令時才知道我所分到的連隊在一個邊遠的執勤中隊,聽到命令後我的夢想一下子給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