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海面之上,滔天的巨浪帶着滾滾威勢在海面上翻滾,海浪拍打的轟鳴之聲不絕於耳。
雲端之上,身着一襲墨綠色長袍的沈煥馳靜靜的站立在那裡,溫潤如玉的眸子注視着千里之外的地方。
突然,在他目光注視之處就綻發出來了一團極其耀眼的光芒,緊接着從那個方向便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只見,在那千里之外的海面與天空相連接的地方,緩緩的升騰起來了一朵體型巨大的蘑菇雲,蘑菇雲下方茫茫的海面之上似有道白色的水線正向這裡快速的移動而來。
當那道白色水線臨近一些以後,便能赫然發現是一道數十丈高的海浪,滔天的巨浪裹挾着恐怖的力量向四面八方的海域席捲而去。
即便沈煥馳此時所站立的地方距離事發地足足有千餘里,但是那場爆炸所產生的巨大破壞力依舊波及到了這裡。
當遠處那爆炸所產生的餘波波及他身前,都被一道無形光幕所擋住了,沒有掀起一絲漣漪波動。
望着天邊的那團刺眼的光團,沈煥馳不由得嘆息了一聲,平靜的眼眸當中也浮現出來了一抹動容之色。
過了一會,待到那團刺眼的光團徹底的湮滅後,他的身影才極速向那事發地飛遁而去。
當沈煥馳趕到千里之外的事發地的時候,那片海域的上空依舊席捲着狂暴且又紊亂的靈力亂流,海面之上飄浮着無數海底的珊瑚碎片和魚類屍體。
雲端之上,陣天真人看上去頗爲狼狽的站立在那裡,他的道袍多有破碎,整個人的氣息也極其的不穩定。
“陣天道友,此地剛纔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煥馳來到了陣天真人的身邊,裝作成聽到動靜以後剛剛趕到的樣子,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咳咳...王元慶此人在此地自行兵解了...”
陣天真人先是咳了一聲,然後便陰沉着臉看向四周海面說道。
此時的海面上到處都是紊亂的靈力亂流,海面上漂浮着各種魚類和珊瑚,一片混亂不堪的景象。
他似乎是在海水當中尋找着什麼,但是顯然並不如願,只得嘆息道:
“沈道友,我們回去吧...”
說罷,陣天真人就轉身向土陽谷方向飛遁而去。而沈煥馳則是再次環顧了一眼四周的海域,隨即也跟了上去。
。。。。。。
礦山中的那處狹小的石室內,不斷響起的轟鳴之聲和劇烈晃動停止了,戰鬥的餘波也在緩緩散去。
在石室的中央,一具冰冷的無頭屍體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生機全無,一旁的沈瑞凌則手持墨色長劍的站立在那裡。
只見,他揮出了一道靈力,將屍體腰間的那隻儲物袋拿到了手中,然後便隨手再次向那具屍體扔出了一道青紅色的火焰。
當那縷青紅色火焰滴落在那具屍體之上,瞬間就劇烈的燃燒了起來,轉眼之間就燃燒成了灰燼。
緊接着沈瑞凌便竄到了那處陣法的旁邊,看向了飄浮在陣法中央的那顆土黃色的靈珠,目光當中隨即浮現出了一抹凝然沉思的神色。
他從這顆靈珠的內部感覺到了一股極其精純的土屬性靈力,這股靈力的品質絲毫不遜他煉化過的那塊【補天石】。
莫非這顆珠子也是一件土屬性的天地靈物?
想到這裡,沈瑞凌心中不禁一喜,但是很快凌厲的目光便再次落到了這顆靈珠以及正在運轉的陣法之上。
他當然能察覺到這座陣法正在強行剝離此處地下那條四階靈脈的靈力,用剝離出來的靈力來溫養這件土屬性的天地靈物。
如果時間足夠的話,說不定這件天地靈物能夠將整條靈脈都抽乾,但是這樣所花費的時間肯定也是十分漫長的。
而他雖然憑藉熟悉礦場內部情況的便利,成功趕在其他青雲門聯軍修士的前面找到了這裡,但是他和陳天正的一戰卻也浪費了不少的時間。
如今外界的數千名聯軍修士應該已經殺進這片核心區域了,他要是再不走就很有可能會被後來者發現行蹤。
況且天空中金丹真人的戰鬥可能也已經分出勝負,要是被青雲門的那兩名金丹真人發現此處地脈的不對勁,對他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所以時間來不及了!
只見,沈瑞凌立即伸出雙手將那顆土黃色的靈珠收進了隨身的儲物袋,隨後就向那陣法和四周的石壁揮出數道凌厲的劍氣。
“轟隆隆...”
伴隨着此起彼伏的巨響不斷的響起,那座抽靈陣法瞬間被劍氣所劈開,然後便被無數倒下的岩石所淹沒了,整座石室都幾乎淪爲了廢墟。
沈瑞凌將所有痕跡都掩蓋靈力以後,就頭也不回的再次遁入了地底之下,朝着礦山外面而去。
。。。。。。
這一邊,當沈煥馳和陣天真人兩人返回土陽谷礦場之時,葉冥已經被隆竹青和歐陽真人兩人解決掉了,同時聯軍修士也已經順利的攻佔了整座礦場,正在清剿礦場上殘餘的敵人。
“師叔,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隆竹青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顯然他剛纔那道利用自身精血所釋放出來的擊殺葉冥的神通攻擊,對於他來說應該有着不小的副作用。
“王元慶在被追上之際自行兵解了,魂飛魄散...”
陣天真人看向了隆竹青和歐陽真人,聲音略顯沙啞的說道。
當後者兩人聽到這話以後,原本急切的心情頓時就變得安心了下來,心中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
先前王元慶的脫困而出讓他們的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深怕陣天真人以及沈煥馳兩人無法斬草除根,讓其成爲了衆人背後芒刺。
現如今聽聞王元慶已經兵解而亡,他們終於可以放心下來了,不用再擔心前者有朝一日會報復他們以及他們身後的勢力了。
況且此戰過後,無極宗外圍的金丹真人就都被他們所斬殺了,剩餘的也都被青陽真君阻攔在了無極宗山門內。
那麼接下來的戰爭將沒有任何懸念可言了。
“唉...可惜金花道友,最終還是隕落在了那道四階上品的寶符之下...”
就在這時,歐陽真人不禁嘆息一聲,語氣中盡是惋惜之色。
歐陽真人和金花婆婆兩人都是當初散修聯盟內的金丹真人,而且兩人彼此已經打了數百年的交道了。
這數百年來,他們兩人以及背後的勢力都走的非常近,在一些事關大局的事情上面也成功的做到了共同進退。
如今隨着散修聯盟的解體,他們兩人都成爲了青雲門的客卿長老,他們以及背後的勢力也成爲了青雲門中的一部分。
在青雲門當中,歐陽真人和金花婆婆作爲老朋友,自然更加信任彼此,在面對隆竹青等青雲門修士的時候,也能聯合起來爭取自身的利益。
畢竟當他們兩家捆綁在一起也是一股不俗的勢力,即便是青雲門也願意輕易的觸動他們。
然而現如今金花婆婆隕落了,歐陽真人在青雲門內就真的獨木難支了,面對青雲門衆修士的時候,便沒有以前的那種底氣了。
所以說,歐陽真人此時表現出來的惋惜之情倒也不能算是作假,不過其真正所考慮的還是金花婆婆隕落後自身的利益會受損罷了。
另一邊,沈煥馳對於金花婆婆的死訊倒是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悲痛之情,但是心中還是不禁沉重的嘆息了一聲。
雖然說金花婆婆的隕落是因爲落入了王元慶的算計當中,但是根本原因還是自身的實力羸弱以及自身的心性問題。
因爲前者的實力是當初圍攻王元慶那三人當中最弱的,所以纔會被王元慶選定爲能夠突破重圍的薄弱之處。
其次前者在面對那張突如其來的四階上品寶符攻擊的時候,以心所想的便是往如何更快的逃命,甚至拋棄了手中的那面陣旗。
如果她那個時候不是想着一心逃命的話,而是立即配合其餘衆人一同施展陣法之力抵擋那道四階上品寶符的攻擊。
那麼有了一座四階陣法的削弱,再加上其自身的防禦手段,就有很大的機會從那道靈符攻擊之下活下來了。
剩下的隆竹青和陣天真人則是互相的對視一眼,似乎是有所交流,隨後便也心情顯得沉重的說道:
“金花道友此番爲宗門而戰,卻不幸隕落於此,宗門是不會忘記的,此戰過後只會對於宗門進行封賞...”
聽了這話,一旁的沈煥馳和歐陽真人也不由得相視一眼,但是兩人對青雲門這番言論並沒有表達出什麼看法。
明眼人都清楚,如果此次青雲門覆滅了無極宗,將嶺南修仙界統一的話,那麼他們這些金丹勢力就相當於一個個藩國。
而青雲門爲了自己的統治穩固,自然不希望出現太多的藩國,所以他們這些人和勢力能夠在此次反攻無極宗的戰鬥中隕落是自然最好的。
就在四位金丹真人談論的時候,數位青雲門的築基大圓滿修士走了過來,朝着隆竹青等四人拱手道:
“稟告真人,土陽谷礦場已經被我等攻佔,礦場內的殘餘無極宗修士也都已經清剿完畢,現在各方勢力都在收拾戰場...”
聞言,沈煥馳等四人都微微點了點頭,隆竹青隨即吩咐道:
“讓宗門弟子立即清點礦場內的各處礦洞和出產,整理出詳細的信息...”
“我等謹遵鈞令!”
那幾名青雲門長老立即拱手答應了下來,隨後便再次行禮後離開,向青雲門數千名弟子發佈命令去了。
讓前者離去以後,隆竹青便又看向了沈煥馳和歐陽真人兩人,頓了短纔再次緩緩的說道:
“兩位道友,如今天色已晚,我等衆人就在這土陽谷內暫作休息,還請兩位道友統領好麾下的修士,莫要惹出什麼亂子來纔好...”
“那是自然!”
聽了這話,沈煥馳和歐陽真人隨即相視了一眼,然後便紛紛應道。
隆竹青剛纔所說的那番話,話裡話外都將講的十分清楚了,就是要讓他們管好麾下的築基和練氣修士,明白此間的主次之分。
青雲門爲主,他們各家則爲次!
。。。。。。
夜幕降臨,整座偌大的礦場當中都亮起了一盞盞橘紅色的燈火,這一盞盞的燈火連綿覆蓋了一百多裡。
礦場的西南方向,這裡是沈家的營地所在,沈家的族人修士以及其麾下的那些臨海郡修士都在這片區域安營紮寨。
在營地內臨時搭建的一座洞府當中,沈煥馳盤坐在了一塊蒲墊之上,雙目緊閉着,似乎進入了入定的狀態。
此時,他的腦海當中出現的依舊是王元慶臨終託孤時的那番景象,而後者的那幾番話語也在他耳邊環繞着。
許久過後,他又不得不重新睜開雙眼,胸中也隨即吐出了一口濁氣。
只見,他低下頭去,雙手緩緩的伸開,一顆其貌不揚的珠子,以及一隻儲物袋便分別出現在了他的左右手掌中。
沈煥馳的目光隨即便投向了左手手掌中的那顆漆黑的珠子,嘗試向珠子裡面注入了自身的靈力。
但是很快他的那雙劍眉就不禁的微微蹙起,眼眸當中的那股沉凝之色也越發的濃郁了起來。
這顆通體漆黑的珠子彷彿就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凡俗之物,對修士體內的靈力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當他想要將靈力注入這顆珠子內部的時候,靈力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全都四散進了周圍的空間。
要不是王元慶在臨時之前以家族興亡立下了大道誓言,沈煥馳都覺得自己被前者擺了一道。
而且從青雲門這百年來不斷的對於王家百般刁難,以及王家不惜投靠無極宗等種種跡象來看,王家確實應該是有了一件讓青雲門動容的寶物。
畢竟當初的王家也是嶺南修仙界中的巔峰世家,那名金丹老祖的修爲也達到了金丹中期,都能夠給王家留下一張四階上品的攻擊性寶符,再留下一件秘寶自然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從王元慶的口中,沈煥馳得知王家衆人已經研究這顆珠子數百年了,但是王家歷代家主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進展。
所以這件珠子要麼真的是一件超過他們認知秘寶,要麼就只是一件格外堅硬的凡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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