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娜實在不適合做偷雞摸狗的事情,雖然吳桐已經將自己腦瓜中那點少的可憐的隱藏行跡的本事全部說出來了,南娜還是學不會。
叫南娜藏在灌木叢中吧,她老是探出頭來看。她的臉上可沒有塗抹迷彩,那樣白生生的一張小臉,隔老遠都能看到。還有那一頭金髮,在陽光下竟然還能隱隱約約的反射陽光,那不是找死嗎,眼神再不好的人也能給發現了。
南娜雖然一直都很能吃苦,但始終還是個愛美的女孩子,平常沒有別的打扮,但她天生麗質,這一頭金髮就是她最得意的地方,說什麼都不願意將其剪掉。“荊棘鬱金香”其實是有頭盔的,但南娜一直故意不帶,這點倒是和長髮飄飄的黃金聖鬥士們一樣。現在導演們也學會這點了,電視中的大俠們的長髮都會無風自動,不知道是練了什麼武功。
最鬱悶的是南娜的腰挺直挺習慣了,想讓她貓着腰躲着,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改不過來。明明是去做賊,用不着這麼挺胸擡頭的,就算當強盜也不帶這樣光明正大的。
無奈吳桐最後做了決定,讓南娜在後面等着,自己先去看看情況,能偷過來他自己就解決了,需要南娜出手的話再回來喊她。事情緊急的自己就弄出點聲響來,南娜再趕過來就可以了。總之踩盤子,摸點的事情我都做了,您到時候出來喊一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就可以了。吃人家的飯,還是要做點實事的。
事實證明吳桐實在是太英明神武了,因爲他看到了一個見過的人物,深藍學院的那個黑衣男子阿獵,還有他的魔寵盜賊鷗。吳桐這纔想起來爲什麼取走憑證的那隻鳥這麼眼熟,原來曾經被自己胖揍了一頓。吳桐覺得這不能怪他,因爲通常印象最深刻的都是欺負自己的人,而白自己欺負的人,你捫心自問一下,到底能不能想起來幾個。
吳桐沒有直接靠近,因爲他不能確定那隻鳥取憑證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南娜,所以吳桐繞了一圈,最後連飛都不敢再飛,從一根樹枝上慢慢的挪到另外一個樹枝上,一步步靠近。
首先映入吳桐眼簾的是一個意料之外東西——屁股,又大又圓,是個馬屁股。這個發現讓吳桐差點一頭栽下來,森林中怎麼會有馬,森林中要一匹馬乾什麼,難道是什麼人的魔寵?
吳桐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一個馬屁股,所以準備繼續往前看看,但剛準備挪動,一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如觸電般傳遍全身,似乎有一個聲音再對自己說:千萬不要往前移動,一動就會被發現,一動就會被人抓住。
吳桐本來是不相信有什麼人會無聊到主意一隻無辜的小鳥的,而且自己體型這麼小,很難被察覺到纔對。但吳桐還是依從了自己的直覺,沒有再往前行進,而且還一動不動的。這是在軍訓時教官說過的的,當不能確定自己是否被發現時,最好暫時安靜下來,等待敵人的反應再做決定。
阿渾木和蓋樓都是來自白冰帝國天狼學院的人,兩者都是六星的武者,其中蓋樓是白冰某個大部族族長的兒子,身份高貴,屬於特權階級。
而阿渾木卻只是白冰草原上的一個無名小子,是軍隊中的炮灰。但在一次白冰和天陽的交戰中,天陽的軍隊偷襲白冰,造成了大混亂,而恰好當時皇子烏蘭圖爲了鍛鍊自己也扮作普通兵卒在軍隊中參軍,當時的實力也不如現在厲害。在兵荒馬亂中,這位烏蘭圖皇子差點被天陽的一位副統領級別的人物一刀幹掉。
還好當時不知真相的阿渾木捨命相救,才讓烏蘭圖王子有機會在大陸精英賽上一展頭角。那名副統領也不可能知道烏蘭圖竟然混在士卒中,要不然說什麼也要回去補上幾刀,把大放掉再走,或者乾脆死在那兒。
烏蘭圖活下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天狼的庇佑,脖子上中了一刀的阿渾木也活下來了,只是成了啞巴。但一想到阿渾木以後會獲得的好處,想必肯定有很多人爭着搶着去當啞巴。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正常了,無非是感恩感謝感激,阿渾木從此跟着烏蘭一族混了,直到現在成了烏蘭明珠的保鏢,他騎的那匹馬也是烏蘭圖送給他的,是白冰帝國最有名的寶駒,算是阿渾木的魔寵兼坐騎了。
蓋樓對烏蘭明珠是有情愫的,這點誰都知道,可惜烏蘭明珠一直沒有表示,所以蓋樓對阿渾木這位侍衛長也是非常客氣,一點貴族的架子也沒有。
蓋樓本來不在這裡,他也是被雲捲過來的,但蓋樓的運氣不錯,他的魔寵是一隻罕見的青眼雕,論眼力是所有魔獸中最好的,速度很快,還有一對裂金碎石的利爪和尖銳異常的鷹鉤,幾乎是吳桐這類小型魔獸的剋星。
初到此地的蓋樓並不慌張,馬上就放出自己的魔寵青眼雕出去偵查,青眼雕比吳桐要實用的多,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就帶回來兩個信息:一是發現了一隻鳥叼着一片發光的葉子鑽進森林了,二是發現了騎着馬閒逛的阿渾木。
目標和隊友,這種情況下最迫切需要的兩個條件蓋樓都遇到了,於是他變先去找到了阿渾木,將自己發現的情況告訴了他。蓋樓也不是傻子,想了一會兒就和吳桐做了同樣的決定:不管那片樹葉是不是憑證,先搶到了再說。
一時兩人偷偷摸摸的,藉着森林的掩護和青眼雕的超凡視力,一步步靠近那隻鳥落下去的地方,隨時準備出手搶奪。他們比吳桐正大光明的多,不做小偷,直接當強盜。
蓋樓和阿渾木想做無本買賣,但也得看別人是不是軟柿子。蓋樓通過青眼雕知道自己的目標似乎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鳥類魔獸,這隻鳥此刻正趴在自己新做好的鳥巢裡面,眼睛微眯好像準備打個盹,而那片發出綠色亮光的樹葉被它當成了坐墊坐在身下,只露出一個角。
蓋樓想了想,還是從背後取下弓箭,彎弓搭箭,準備一箭射死那隻鳥。蓋樓是有名的天狼學院中有名的神射手,箭無虛發,一箭就像那隻倒黴的鳥放到。看見目標掉進了草叢,而那片樹葉還老老實實的呆在鳥窩中之後,蓋樓站起身子就往鳥窩的方向走去。
可是剛走出兩三步,僅僅是兩三步而已,異變突起,蓋樓似乎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砰砰砰砰,連續四聲,蓋樓的前後左右突然升起四道灰色的煙霧,瞬間將蓋樓的的身影吞沒。
而且還沒有完,煙霧瀰漫的同時,一張大網也跟着從天而降,鳥窩下面的草叢裡突然竄出一個人來,一身黑衣,手中握着一截手臂長的斷刃,毫不猶豫的往蓋樓的心口刺去。
竟然能有人提前發現蓋樓他們,並且做好了準備等他自投羅網。最重要的是這個黑衣男子竟然一點顧及也沒有,直接就要殺掉蓋樓。
恩格斯已經講過,除非必要,否則不要隨隨便便下殺手。現在怎麼想也不會是必要的時候,而這個黑衣男子卻一點也不猶豫,比蓋樓這個強盜還要光棍,直接就當了殺手。
事發突然,以蓋樓的能力,措不及防之下很有可能是就要命喪當場。可是阿渾木在後面,他是不會看着蓋樓死掉的。阿渾木一夾馬腹,他胯下的那匹駿馬絲毫不顧漫天的煙霧,一躍而起,馬背上的阿渾木一刀就往蓋樓的身前劈去。
攻其必救,想不到莽漢似的阿渾木也會有這樣的心思,黑衣男子如果想要殺掉蓋樓,自己就躲不過去了。但蓋樓不知道是不是欠了黑衣男子很多錢,黑衣男子寧願被阿渾木一刀劈成兩半也要將手中明晃晃的短刀刺進蓋樓的身體。
外人看的驚險,蓋樓自己卻不知道。蓋樓只知道自己一腳踏出,突然就看不見了,眼前灰濛濛的一片,接着一張網就落到自己的身上,在接着眼前又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影子。蓋樓不是速度型選手,他肯定是沒法躲開了,再說身上還有一張網,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一聲悶哼,蓋樓的胸前狠狠捱了一記,不過卻不是被刺傷,只不過是用木錘錘了一下。緊跟着又是呼的一聲風聲,樹木斷裂的聲音傳來,然後一個高大的聲音就落在蓋樓的身前。
灰煙漸漸散去了,蓋樓和阿渾木的身影一前一後重新出現,阿渾木的身前還有兩節樹枝,是被其一刀砍斷的。青眼雕發出一聲啼叫,一展翅飛上了高高的天空。
“連天刀法,原來是天狼學院的人。呵呵,可惜了,可惜了。”蓋樓右側的樹枝上,一個全身都蒙在黑衣中的男子發出遺憾的嘆息,一眼就看出了阿渾木所用的武技。
嗖!蓋樓對這個差點殺掉自己的人也光棍了起來,彎弓搭箭就射了出去。而且是一連三箭,直逼黑衣男子的胸口和兩側,顯然是恨極了他,想要滅口。
鏜!黑衣男子不躲,一個身材短小,有羅圈腿的瘦猴般的男子拿着一面頭部開叉的紅色甲殼盾牌跳到黑衣男子的身前,替他擋了一箭,嘴裡還依依呀呀的叫喊着怪異的調子。
“青煙雕,連珠箭,這位是天狼學院的小族長蓋樓吧,真是可惜了,差一點就能把你殺掉。”黑衣男子不理會蓋樓的憤恨,故意調諧到。
“說,你是誰,爲什麼要殺我?”蓋樓強壓着恨意說到。
“呵呵,誰說我要殺你了,我一開始又不知道你是誰。我只是想解決掉對手,卻不在乎對手是誰。小族長想來搶我的東西,難道還要問我是誰嗎?”黑衣男子笑呵呵的,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哼!”蓋樓冷哼一聲,不在言語。他知道跟眼前的傢伙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你想殺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若是隻有蓋樓一人的話,說不定會暫時撤退,再尋機會。但現在阿渾木在場,阿渾木是出了名的勇士。對方雖然夠狠,差點殺掉自己,但那是在自己中了陷阱的情況下。現在大家赤裸裸的面對面,蓋樓覺得很有機會,他的手悄悄摸上了一根羽箭。
雙方面對面注視着,各懷鬼胎,但誰都沒有發現,旁邊一個不起眼的樹洞裡,還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