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蘭大祭司的分析無疑是正確的,但卻有點事後諸葛亮的嫌疑。按照他的說法,魔蟲已經變成了它的原始形態,戰鬥力也恢復到了正常值,那就算你全部說對了也沒用,除非能讓魔蟲再重新變回去。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三人可以打的魔蟲將惡魔能量吐出來,但卻沒本事逼迫它將能量重新吞進肚子裡去。這種事真是前所未聞,通常能量越多就代表戰鬥力越強,最起碼也是戰鬥持續時間越長,而誰能想到眼前這隻魔蟲卻是個例外,當它把體內的惡魔能量全部排出去後,竟然達到了脫胎換骨的效果,各方面能力全部顯著提升。
這算什麼?排毒養顏嗎?吳桐想到了電視上經過能聽到的那句廣告詞。惡魔能量對於其他生物而言確實可以算是毒素,但魔蟲本身也屬於惡魔生物,從理論上來講應該可以兼容纔對。可能惡魔方那些幕後主使者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鬧出了這麼一個烏龍事件。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之前那些魔蟲研究者的記載沒有錯,魔蟲的確無法馴化。如果想要利用它們,還是先做好蒙受巨大損失的心理準備再動手,免得到時候接受不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吐血而亡。
魔蟲恢復到原始形態後,智力也下降的厲害。被託蘭大祭司用圖騰柱傳送出去後,它由於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竟然一直呆在那裡一動不動,只是盯着自己的前肢,彷彿鑽了牛角尖一樣非要想明白剛纔是怎麼回事。
以它的智商顯然很難理解玄奧的空間秘密,不過頭腦簡單的好處這時也體現出來。如果是一個有抱負的研究人員,即使一時弄不明白也會將其仔細記錄下來,以待日後解決。而魔蟲在思索一陣無果後,就果斷將其棄之不理,轉而做出了一些奇怪的舉動。
它原本是站立狀態,此時卻突然六足着地趴了下去,舒展開蟲翼快速揮動,發出陣陣嗡嗡的聲音。看到魔蟲的舉動,吳桐三人第一時間都以爲它會像剛纔一樣發動攻擊,馬上擺出了防禦架勢,甚至託蘭大祭司又掏出了一根圖騰柱。但是等了半天,魔蟲非但沒有進攻的意思,反而將一對蟲翼收了回去,轉而擡起一對鐮刀般前肢相互摩擦起來,時不時用口器沿着前肢快速咀嚼幾下,也不知是在做清潔還是塗抹一些它分泌的特殊液體。
看到這裡,三人不禁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做何種表情。魔蟲的舉動看似奇怪,然而仔細一想就能明白,不管是扇動翅膀還是摩擦前肢,都是普通昆蟲經常做的動作。也就是說,這隻魔蟲壓根就沒有別的想法,只不過在休息罷了。
這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情況,三人頓時無語。如果是一隻普通的蟲子,那自然是想怎麼做怎麼做,沒人會無聊到打擾一隻小蟲休息。就算是一隻魔獸,也大可置之不理,最多派個人留在這裡觀察一下,及時彙報情況就可以了。
但偏偏要休息的,是一隻兇名赫赫魔蟲,而且還是犧牲了一族同胞才誕生下來的特殊種。若是等它休息好了,恐怕其他人都別想休息了。
這真是一個艱難的時刻,三人必須做出選擇,是主動攻擊這隻魔蟲還是乾脆大家各走各路。當然最理想的情況是魔蟲此時主動離開,並且向南一去不回頭,留給惡魔處理。只是看魔蟲那副慵懶的模樣,似乎已經打算先睡一覺再考慮去留問題了。
“還是由我來主攻吧,兩位從旁協助,大祭司千萬小心,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將其纏住。”猶豫了一陣,烏蘭圖還是無法坐視不理。別的不說,魔蟲的位置距離白冰大軍太近了,一旦這隻魔蟲想要進食,以它的感應能力絕對不會放過軍營。而除了各別幾人外,其他不管是普通士兵還是身經百戰的將領在魔蟲眼中都是隨手取用的肉食,難逃魔蟲的一擊。
“王子殿下也要多加小心,能不硬擋的話最好不要硬擋。”託蘭大祭司點了點頭,顯然也知道這次作戰的危險性。
烏蘭圖深吸幾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重新進入了狼人變身形態。這次變身和之前有着明顯的不同,以往烏蘭圖變身的速度都非常快,動手時還是人類形態,等真正攻擊到目標時已經完成了變身。而這次的變身速度無疑要下降了許多,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臉慢慢拉長,爪牙也慢慢生長出來。
這種速度的變化並不是烏蘭圖刻意壓制所致,很明顯烏蘭圖將壓箱底的本事使了出來。往常他的狼人形態都只是部分變化,像人遠多於像狼,然而這次卻幾乎變成了一隻可以直立行走的巨狼,通體漆黑如墨,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甚至連眼睛也不例外。
嗷!
一聲極具侵略性的嚎叫,烏蘭圖爆發出一陣讓人心悸的野獸氣息,隨後雙足發力砰的一聲衝向了魔蟲,其速度之快甚至留下的殘影許久之後才慢慢消失。
當然魔蟲也不是吃素的,原本就不屬於高級智慧生物的它在野性天賦上要比半路出家的烏蘭圖高的多,在烏蘭圖開始變身的那一刻它就察覺到了來者不善,頓時抖動起全身的蟲甲發出陣陣響動,似乎在警告想對它不利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警告對烏蘭圖自然是無效的,然而魔蟲似乎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警告聲才持續了兩秒鐘不到它就停止了這無意義的行爲,隨後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雙翼揮動,兩隻略有些纖細的前肢向前一伸,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和烏蘭圖大戰一場。
轟隆一聲,烏蘭圖在強大的爆發力作用下和魔蟲撞在一起,竟然引起了一聲如火球爆裂般的巨大轟鳴,可見其衝擊力之強。可惜這還遠遠不夠,魔蟲雖被巨大的力道撞飛了出去,但烏蘭圖的雙爪卻依舊沒能對其造成損傷,它的蟲甲還和之前一樣光滑如鏡。
烏蘭圖自然不會因爲這種事就放棄,轉身又是一爪揮去,也不知使用了何種秘術,其爪尖上隱隱帶上了一層詭異的黑芒。大概是因爲剛纔的攻擊沒有效果,魔蟲認爲烏蘭圖根本閃不到自己,乾脆不再抵擋,揮舞着鐮刀向烏蘭圖的胸口掃去。
爪尖上的黑芒與刀刃上的寒光交錯而過,烏蘭圖和魔蟲爪對爪,身體對身體進行了一次野獸般的原始較量。交手過後雙方的舉動倒是差不多,拉開一段距離後立即反身注視對方以檢查戰果。只見烏蘭圖此時被黑色狼毛覆蓋的胸口赫然多了兩道長長的刀傷,毫無疑問是拜魔蟲所賜。而反觀魔蟲那邊,第一眼看上去情況不太妙,它的蟲甲仍然沒有破損。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原本它那光滑的蟲甲已經失去了光澤,胸口處有三道指痕。
只所以說是指痕,是因爲這三道痕跡並不像是用尖銳物體所割,反而更類似於將手指插進沙子中劃過的痕跡。
這點讓吳桐很是不解,魔蟲的甲殼之堅硬毋庸置疑,無論是刀砍斧劈還是火焰雷電,都不能在上面留下半點印記。若烏蘭圖的利爪足夠堅硬的話,在蟲甲上留下劃痕倒是不難理解。只是現在這種痕跡明顯不是利爪所致,讓人無從判斷。
一輪交手過後,烏蘭圖胸前多出兩道血痕,而魔蟲僅僅只是蟲甲破損了些,看上去似乎魔蟲大佔上風。然而結果卻是烏蘭圖狂嘯一聲,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般,用比之前更加威猛的氣勢再度搶攻上去,雙爪上的黑芒也越來越顯眼,即使沒有命中也能在空氣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而原本毫無畏懼感的魔蟲,此時卻反而顯得有些縮手縮腳,好像在忌憚着什麼,不再像剛纔那樣敢於和烏蘭圖硬碰硬,只是被動的躲避。只不過魔蟲具有的戰鬥天賦實在驚人,面對烏蘭圖的狂攻,起先它還手忙腳亂了一陣。然而藉助着背後蟲翼的幫助,它很快就適應了烏蘭圖的進攻節奏,非但可以輕鬆避開烏蘭圖的全部攻擊,甚至還有機會反攻。
這期間吳桐一直沒有幫忙的意思,只是站在託蘭大祭司旁邊觀戰。並不是他不想幫忙,也不是因爲什麼武者信條要一對一公平戰鬥什麼的,一方面他需要保護託蘭大祭司,免得它再次被魔蟲貼身。至於另一方面,呃,吳桐看來看去,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似乎插不上手。
烏蘭圖和魔蟲兩者貼的太近了,而且都採用的是不要命的打發,你一爪子我一刀的,第三者插入很容易被誤傷,吳桐不覺得自己的武藝可以達到穿花引蝶的效果。而且具吳桐觀察,別看烏蘭圖攻勢很猛,壓的魔蟲步步後退,但他的動作比平常要差了一些。威勢倒是很足,只是靈活性不夠,所以才被魔蟲輕鬆閃過。
“看來王子殿下還沒有完全掌握啊!”就在吳桐心中疑惑的時候,託蘭大祭司突然沒頭腦的來了一句。
“什麼沒有完全掌握?那些黑芒嗎?”吳桐心中沒多想,隨口問道。
“這個,呵呵。你們是朋友,還是由王子殿下親口告訴你比較合適,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意外的是託蘭大祭司卻不肯說了,馬上就轉移了話題:“王子殿下一人看來沒辦法對付那隻魔蟲了,讓老夫來幫一把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