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主府內的動靜，並沒有絲毫減弱，若是仔細聆聽，還能聽到一些慘叫，世界的殘酷，並不會因爲黑暗，而有所遮掩。
安頓好明月樓的衆位姐妹，上官素素推開房門，來到城主府後院的正堂，此時，牧塵和幾位暗組龍首，正在商議。
感受到上官素素過來，牧塵對着七位龍首，道：“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幾位叔叔都是父親的故交，小塵在這裡，還是衷心感謝各位叔叔，對我牧家的付出，今後，小塵還是需要衆位叔叔，多多提點。”
“少主謙虛了，相信王爺在天之靈，若能看到少主如今的成就，也會備感安慰。”
“沒錯，從今以後，暗組上下，將唯少主之令是從，能在少主麾下做事，是我等榮幸。”
牧塵今日所爲，已經征服了衆位龍首，他們都是牧塵父親親自選拔的忠誠精銳，可以說，他們能有如今的實力，一切都是牧家的栽培，若是跟着一位無能主子，他們或許會有些牴觸，但能跟着牧塵這樣，天賦逆天，殺伐果斷的少主，也是他們的心願。
“衆位叔叔，就先下去吧，這幾日，青山城還有衆多大事要辦，還望幾位叔叔，多加用心。”
“是，屬下遵命！”
“屬下告退。”
………………
暗組七位龍首，各自散去。看到牧塵空閒下來，上官素素纔敢走進大堂。
“王爺……”
“素素姑娘，深夜來訪，可是有什麼需求？若是在城主府住的不舒心，可以和羅成他們打聲招呼，有什麼要求，我會盡量滿足。”
“不，王爺，妾身想要和王爺聊聊，王爺可有時間。”
“當然，素素姑娘請坐。”牧塵拿出幾杯鮮榨果汁，笑道：“這是王府培育靈果製成的果汁，甘甜可口，素素姑娘可以嚐嚐。”
“謝王爺。”
品嚐了一口果汁，果然甘甜爽口，一股清涼，立即席捲全身，上官素素笑道：“王府的靈果，果然美味，不僅味道極佳，蘊含靈氣更是充裕，若是能長時間食用，相信突破天武境，將不再是問題。”
“素素姑娘，非常識貨。”
上官素素也不再端着，而是非常隨意的雙手托住下巴，笑道：“王爺，小女子其實一直很好奇，王府內新培育的靈糧，不僅味美，靈氣也充裕，產量也相當可觀，按理說，這樣的靈糧，是任何人都覬覦的寶物，王爺應該想盡辦法，把它們藏得好好的，爲什麼這麼輕易，就被翠兒和我，發現秘密，這應該是王爺故意的吧。”
牧塵雖然沒有主動帶上官素素她們，去過靈糧種植園，但番薯、玉米的消息，也沒有刻意隱瞞，上官素素和翠兒，其實早就知道，這些靈糧的產量非常可觀，一種靈糧若是產量上去了，對任何勢力來說，都是難以想象的底蘊。
“說是故意，也沒錯，只是我覺得，那些不算是秘密，就算素素你們知道了，也不會影響什麼，所以，也就沒有刻意隱瞞。”
“這還不算秘密？若是我選擇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應該會有很多大勢力，找鎮山王府麻煩吧。”
“這有區別嗎？就算沒有這些靈糧，鎮山王府的敵人還少嗎，鎮山王府所擁有的東西，已經足夠引起敵人的貪婪，再多一樣誘惑，對鎮山王府來說，也沒什麼區別，所以，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番薯玉米的存在，充其量，只是隱瞞了靈糧真實的產量而已。”牧塵其實早有打算，利用這兩樣東西大做文章，所以，並不介意，兩種靈糧泄露出去。
上官素素思索一下，笑道：“王爺說得也對，鎮山王府所擁有的的東西，已經足夠珍貴，若是沒有邊境20萬潛龍精銳，相信會有很多人，對鎮山王府下殺手。”
鎮山王府到現在還能高枕無憂，有一部分原因，是帝國王室，不願鎮山王府過快的隕落，以免寒了帝國衆多武將的心；另一方面，就是鎮守邊境的20萬潛龍精銳，這些潛龍軍，是潛龍軍中真正的精銳，普通將士的平均實力，都在人武境高階，達到天武境修爲的武將，就有百餘位，這股力量，若不是被王室限制在邊境，鎮山王府，也不會如此畏首畏尾。
只要這20萬潛龍精銳不滅，那些躲藏在暗處的敵人，都需要掂量掂量，至少明面上，不敢對鎮山王府動手，畢竟20萬高手的報復，不是誰都能抵擋的。
上官素素：“不說這個了，還是聊聊我的事吧。王爺，你對我的身份，是不是有些猜測了。”
牧塵也沒有隱瞞，點點頭道：“既然知道，你姓‘上官’，調查起來自然容易很多，畢竟在帝國境內，敢自稱‘上官’的，有且僅有一家。”這可是天朝帝國王室的姓氏，除了王室成員，還有其他人敢叫這個嘛！
“所以，我猜測，素素姑娘，你是前朝太子的後代吧，也只有前朝太子一脈，才被定爲罪人。這就是素素姑娘，你隱瞞身份的原因吧。”
每一個王朝更迭，都必將掀起腥風血雨，成王敗寇，就是所有人的宿命，這幾乎是每一個朝代更迭的必然。
幾十年前也是一樣，那時候，牧塵的父親，還只是一個小地方，武者學院的學生，默默無聞。
當時，因爲帝國天王受人刺殺，重傷垂死，無數名醫，也只能暫時保住天王性命。一時間，帝都衆多勢力，開始扶持自己選中的皇子登位，一場奪嫡之戰，就此展開。
在當時脫穎而出的，是帝國二皇子，二皇子德才兼備，天賦異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受天王器重，也受百姓愛戴，沒過多久就被推選爲太子，而太子妃，則是天定王的獨生愛女，天定王當時的地位，和鎮山王差不多，都是帝國舉足輕重的大元帥，受到天王器重。
二皇子不僅有天定王支持，身後還有衆多名門望族推舉，是最有可能，問鼎天王之位的人。
可惜事實並非如此，就在天王病情日益加重的一年後，帝都內，突然爆發一場內亂，說是太子企圖弒君謀反，由當時掌管禁軍的五皇子——上官絕，掌握其罪證，並上達天聽，由天王親自下旨捉拿，慕容家第一時間響應，調集兵力，將整個太子府，團團包圍，並一舉抓獲太子，及其黨羽。
還沒等公開審理，太子就在帝都天罪牢內，畏罪自殺，這也坐實了，太子謀反的事實，一時間，天王震怒，下令處決所有***羽，就連當時的天定王，也被下令，滿門滅殺，無數貴族勢力，一夜之間被殺，帝都血流成河。
當時，太子妃因爲回孃家保胎，並沒有在帝都，僥倖逃過一劫，但五皇子並沒有打算放過她，隨即調配軍力，開始攻打天定城，慕容家也出兵幫忙，天定王腹背受敵，天定城很快就被攻陷，天定王一家也因此被滿門抄斬。
至此，五皇子成爲最大贏家，沒過多久，天王殞命，五皇子成了新的天王，並將太子一脈，定爲罪人，全帝國通緝。
因爲這場內戰，讓帝國受到重創，軍隊死傷慘重，讓很多鄰國，看到一絲希望，南方天青部落，北方曼陀羅國，以及天朝帝國下屬強國大秦王國，都開始對天朝帝國用兵，企圖佔領天朝帝國的富饒領土，無數大軍壓近，天朝帝國，也處在風口浪尖，稍有不慎，就會失去帝國威名。
牧塵的父親，就是從那時候起，入王軍，斬亂軍，樹軍威，成就不朽傳說。可以說，就是牧塵的父親，幫助天朝帝國，一步一步震退敵人，不論是平定國內內亂，還是征討外敵，潛龍軍都扮演着重要角色。
天朝帝國，能這麼快恢復和平，潛龍軍功不可沒，這也是爲什麼，天王要暫時保住鎮山王府的原因，他可不希望落人口舌，要是牧家無緣無故被滅，對王室聲譽，將是一個致命打擊。
這一段歷史，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天朝帝國內，可以說是人盡皆知，至於這其中有什麼隱情，牧塵不想去追究，自古以來，王位爭奪，都是成王敗寇，既然五皇子已經是王，自然沒人爲敗者喊冤。
牧塵也清楚這一切，道：“按照帝國告示，太子一脈，已經全部伏誅，但我有一次聽父親說起過，太子妃並沒有被殺，而是被神秘人救走了，當時的太子妃，已經懷有身孕，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並不多，所以，我猜測，素素姑娘，是太子孫子輩的人吧。”
上官素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悲切，眼中飽含淚水，道：“不，太子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的母親，就是當時的太子妃！”
“怎麼可能！”算算時間，距離那場內戰，已經過去三四十年，而上官素素的年紀，也就二十幾歲，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太子的女兒。
“想不到吧，其實，當時我母親，是和外公一起待在天定城的，帝都傳來我父親噩耗的時候，母親還不敢相信，外公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想要護送母親先走，但慕容家和五皇子的軍隊，來的太快，在那場大戰中，外公一家全部被殺，母親就這樣親眼看着所有親人，慘死在自己面前……原本，五皇子是想活捉我母親，讓母親在帝國百姓面前，代替父親認罪，坐實太子，弒君謀反的罪名，我母親誓死不從，被打成重傷！”
“後來，還是我母親的師傅，白印尊者出手，才救下母親性命，但也因爲傷勢太重，險些失去腹中胎兒，是母親的師傅，花費巨大代價，用秘法才保住腹中胎兒，但也因爲這樣，我的成長，變得極爲緩慢，在母親身體中，足足待了近10年纔出生，險些害了母親的性命！”說到這裡，上官素素也是一臉傷感，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仇恨。
“我出生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是師祖花費衆多靈藥，爲我固本培元，我才能健康長大。而我母親，則一心想要報仇雪恨，獨自建立了殺手組織——月夜。開始暗殺王室成員，以及各大貴族，但因行事魯莽，在幾年前，被王室發現痕跡，派人剿滅，不得已，母親才逃到帝國角落，暫時隱蔽。”
牧塵想不到，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故事，心中有些感慨，若是寫成一本小說，上官素素的母親，絕對是女中豪傑。
“翠兒和你姐妹相稱，難道，翠兒也是太子之女？”牧塵問出心中疑惑。
“不，翠兒是我外公，一位親衛將軍的孫女，翠兒的母親，也是在那場屠殺中，僥倖存活下來的遺孤，翠兒與我一起長大，是我母親的義女。仙音姐姐她們，都是我的貼身侍女，因爲我自小身體不適，沒有隨同母親去帝都，所以幾年前的大戰，我沒有參加。我來南山郡，其實是我母親對我的考驗，希望我能執掌整個南山郡，只不過，我失敗了……”
想不到，上官素素竟然對牧塵如此坦誠，這些秘密，要是泄露出去，可是關係着很多人的性命。
“感謝素素姑娘，對我的信任，不知道，素素姑娘這麼做，是要幹什麼……”牧塵有些疑惑，這樣和盤托出，讓牧塵有種託孤的感覺。
“王爺，我們兩家聯手吧，我可以說服我母親，讓母親和王爺合作，共同對付王室，和慕容家。”
牧塵有些猶豫，道：“哦……慕容家的確是我的敵人，但是，我應該沒有理由，對付王室吧。”
“王爺，以您的聰明才智，應該明白，老王爺的死，和王室脫不了干係，那場遠征北方蠻夷的大戰，就是王室一手操控，老王爺帶領着40幾萬潛龍精銳，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全軍覆沒，若說王室對此事絲毫不知情，王爺可相信？”
牧塵眼神一變，並沒有多說，過了一會兒道：“可以，本王可以答應合作，不過，我要先見到太子妃，與她……當面詳談。”
上官素素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