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方家鎮之戰,澹臺軒羞慚難當提前離開,並沒有看到沐寒煙出手,只覺得她再強也不會到哪兒去,畢竟她的年齡在那裡擺着,就算天姿再好,也不可能以如此年齡便突破九階劍師到大劍師之間的天塹鴻溝,卻萬萬沒有想到,沐寒煙竟然真的達到了大劍師之境。
而且從那劍中之威來看,真實戰力還遠不止修爲那麼簡單,說是半聖恐怕都差不多了。
洛鵬程更是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以爲以沐寒煙的年齡,能有劍師五階六階的實力就不錯了,沒想到她竟然是大劍師,也難怪她身後那一衆世家子弟那麼的信心十足,原來她是有這樣的底氣啊。
別說他們了,就連那些正在瘋狂進攻的異獸都頓了一頓,顯然也沒有想到,那令他們都感到畏懼的強大存在,僅僅一劍,便死在一名人類修煉者的手中。
如果換了其他時候,這些異獸恐怕早就嚇得落荒而逃了,可是這一次情況卻不同,只是呆滯片刻,那些異獸便再次狂吼連連,瘋狂的發起了進攻。
沐寒煙當然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也跟那隻神秘的冥獸有關吧。
原本沐寒煙想借着怒龍獸的死馬上施展神獸契約,但是見狀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在北關鎮與那隻冥獸的對峙,雖然沒有對她的實力造成什麼影響,但神念之力卻是消耗一空,無法再連續使用神獸契約,必須要等到更合適的機會才行。
“召喚出你們的劍寵,全力出手!”沐寒煙對嚴雨初等人說道。
此言一出,何慶宗等人臉上都露出了激動之色。戰場之上虛虛實實,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最強實力,這個道理他們也懂,所以沒有沐寒煙的吩咐,他們也不好顯擺自己的劍寵,而現在,則是他們顯擺的時候了。
“吼……吼……”道道華光閃過,數十隻劍寵出現在何慶宗等人的身下。
實力最強,最爲耀眼的,當然是那四隻身形龐大,渾身閃動着淡金色光芒,實力可比劍師九階的赤雲金甲象,而其他人的劍寵雖然等級低了一點,但也有可比劍師六階七階的實力,而且絕大多數是以兇猛著稱,戰場廝殺攻擊力卻也不差多少。
洛鵬程已經完全驚呆了,原來,他們真正的底氣還不止是沐寒煙的個人實力,還有這些強大的異獸。
澹臺軒和手下一衆世家子弟也看傻眼了,同爲京城世家,對彼此的實力再清楚不多,何嚴等幾家子弟以前絕對沒有什麼劍寵,這顯然離開京城之後纔得到的。
而據他們所知,對方也沒修習過什麼御獸之術,之所以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劍寵,當然是因爲沐寒煙的關係了。
再次望向沐寒煙,他們心中都是百感交集,心中竟然生出同樣的念頭: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着沐寒煙算了。
只可惜,這不是他們能做主的,而是少家主才能決定的。於是,望向自家少主,一衆世家子弟眼中都充滿了怨念。
沐寒煙當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也沒功夫管那麼多。手一揮,身後五百餘名世家子弟已經如朝着北寧關下的異獸衝殺而去。
隊伍的最前方,姿容和姜玉哲兩人長劍如風,每次劍芒劃過,都帶出一篷鮮血。兩隻龍鱗火紋犀守護在它們的身旁,鐵蹄重踏犀角撞擊,有如兩道堅固的護盾。
身後,那些擁有劍寵的世家子弟戰意高昂,揮灑出一片片劍網,身邊的劍寵也揮舞着利爪,露出它們鋒利的獠牙。雖然他們的劍寵相對來說實力並不算很高,但絕大多數都是以攻擊見長的兇猛異獸,和劍主心意相通彼此配合,更是戰鬥力大增。
其他世家子弟雖然沒有劍寵,但也受其感染士氣如虹,爭先恐後的朝異獸祭出了屠刀。
嚴雨初、章池華、嚴毅和章池華四人騎着赤雲金甲象,分別護在兩翼,相比於其他世家子弟,他們的實力更強,有了赤雲金甲象的保護,更是全無後顧之憂。四隻赤雲金甲象也沒有閒着,從兩翼守護衆人的同時,也沒有忘了用長鼻捲起一塊塊巨石,像投石機一樣重重的砸向周圍的敵人。
異獸之間的爭鬥比人類各國之間的戰爭更爲殘酷,這些異獸又被馴服成爲劍寵,面對同類就更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了。
花月和唐不凡兩人先前都受了傷,雖然不算太重,但對戰力多少也有點影響,這時便帶着鐵背劍齒虎和大地暴熊守護在隊伍的最後,防止異獸從背後包抄。
不過他們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雖然那些異獸很快便從神獸契約的獸神天威下緩過氣來,又恢復了瘋狂和嗜血之意,但對沐寒煙還是心存恐懼,能從前面的姿容等人劍下逃過一劫就是萬幸了,哪還敢從背後包抄。
兩人倒是揀了不少的漏網之魚,憑着本身強悍的戰力和防禦,殺掉的異獸並不比前面的姿容等人少多少。
終於,異獸眼中的瘋狂之意又漸漸消失,露出畏懼之意,甚至開始悄悄的潰敗。
“吾以傲來之名,統率天下羣獸,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沐寒煙注意到異獸的變化,不時失機的再次念動起了神獸契約。
天地間涌起一陣奇妙的律動,來自遠古的獸神威壓從天而降,所有的異獸都全身顫抖,生不出半點戰意,其中接近一半直接伏倒在地。
這一次,應該可以給其他世家子弟馴服劍寵了吧。沐寒煙緩緩舒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獸吼,一道淡紅的光芒直刺蒼穹,神獸契約所帶來的遠古獸神威壓,竟然猛的一滯,象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託在半空之中。
那些肝膽俱寒,本來都快要主動祭出主僕契約的異獸也再次喘過氣來。
“嗷嗚……”一隻異獸猛的仰頭長呼,掉頭就朝着那峽谷跑去。
其他異獸受其影響,也都悲聲嗚鳴,帶着對沐寒煙的恐懼,夾着尾巴逃離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