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公平比試嗎,這所謂的抽籤分組,擺明了就是針對沐寒煙!”有人怒聲吼道。
“不錯,用這種下作手段對付一名下位神殿主祭,諸位大人究竟是何用意?”甚至有人直接質問起了高高在上的一衆大祭司。
原本他們和沐寒煙沒什麼交情,也沒有必要爲她鳴不平的,可是沐寒煙先前和周樹成一戰,非但沒有傷他,反而還拼着自己受傷救了他性命,那心胸氣度令他們大爲折服,又加上同樣出身下位神殿的緣故,不自覺的就生出同仇敵愾之心,當然不願意看到自己人被生命神殿如此欺負,如此刁難。
關修瑾等人神情微微一僵,在算計沐寒煙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出現這樣一幕。畢竟這些祭司出身於下位神殿,無論實力如何提升,對他們這些上位神殿大祭司都始終存在敬畏之心,甚至唯命是從。
在他們的預想裡,就算有人發現端倪,也只敢私下議論幾句,哪會像這樣當場炸鍋,甚至還當場質問起他們來了。
他們顯然忘了一件事,因爲趙興鴻弄丟了那批五彩魂珠,生命神殿處處捉襟見肘,不少祭司都沒領到任務酬勞,甚至連本該按月發放的份例都是一拖再拖。別說那些來自下位神殿的祭司了,就連出身於生命神殿的自家子弟都有怨言,他們的威望早已大受打擊。
而沐寒煙先前不惜受傷也要救下週樹成,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婦人之仁愚不可及的舉動,但是卻讓她在衆人心目中的形象一下子變得光輝起來,所以衆人這才挺身而出,爲她鳴起了不平。
“諸位大人,今日若是不給我們個說法,這比試我們就不參加了,這右祭司之位,你們願意給誰就誰吧。”
“對,神之大陸堂堂五大上位神殿之一,竟然用如此手段對待一名下位神殿主祭大人,這種比試還有什麼意思。”臺下鬧哄哄的一片,已經有人義憤填膺的朝外走去。
比試臺上,看到這樣的景象,沐寒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從第一場比試遇上週樹成開始,她就猜到關修瑾等人絕不會讓自己輕輕鬆鬆通過第一輪,當時便已有了對策。
上一場之所以救下週樹成,一則是因爲周樹成性子雖傲,本性卻並不壞,沒必要傷他性命。二則,也是不想一上來就顯得自己心狠手辣招人反感,畢竟周樹成歲數太大,怎麼算都是老輩,若是傷了他性命,很可能會激起衆怒。
她的實力雖強,可若是成了衆矢之的,兔死狐悲之下,所有對手都豁出性命與她拼死一決,走到最後也難免元氣大傷,豈不正如了關修瑾等人的意。
所以,她才生死一線之際出手救下週樹成,當然,她受的傷遠沒有外表看來那麼嚴重,可如果不裝得重一點,又怎麼能搏得衆人的認同?
從眼前衆人的表現來看,她的決定顯然是明智的,戲也着實演得不錯,可是爲什麼,她感覺自己怎麼這麼無恥呢?
“肅靜,肅靜,大家先不要動怒,聽我解釋幾句。”眼看場面變得越來越混亂,關修瑾只好站起身來,滿臉堆笑的說道。
其實這些人蔘不參加比試,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要對付的原本就只是一個沐寒煙,可如果這些人真的一氣之下全走光了,這祭神儀式也就變成了一出鬧劇,後面的比試肯定也就進行不下去了,那他該拿沐寒煙怎麼辦?
見主祭大人都親自出面解釋了,下面的祭司也不好不給面子,都安靜下來。
“若不是聽你們說起,我都沒有發現,這抽籤分組竟然會出現如此巧合之事。不過天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我想,這也算是上蒼對沐寒煙的考驗吧,畢竟,生命神殿近百萬年的歷史中,右祭司之位都是由本殿大祭司接任,還從未有過下位神殿祭司擔任的先例,沐寒煙蒙上蒼垂青,天資橫溢驚才絕豔,多些考驗也是很正常的事。”關修瑾清咳了兩聲,對衆人說道。
此言一出,下方一片譁然,甚至有人忍不住哧笑出聲。
還以爲他會給出什麼像樣解釋呢,鬧了半天居然是這個說法。所謂上蒼垂青之類的話,愚弄愚弄尋常百姓也就罷了,拿來愚弄他們,那不是班門弄斧嗎?要知道他們都是出身於下位神殿,前來生命神殿之前大多有神職在身,下位神殿可不像生命神殿人才濟濟,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們親力親爲,跳大神的時間比關修瑾等大祭司不知道多出多少,又哪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不要說他們了,就連關修瑾自己,說出這樣的鬼話都暗暗臉紅。可是沒辦法啊,除了這樣的說辭,他也實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
“總之,我以爲我生命神殿主祭的人格尊嚴向你們保證,這次抽籤純粹只是巧合,絕對沒有什麼貓膩。”見衆人明顯不信,關修瑾又義正言辭的說道。
聽他這麼說,下方衆人頓時安靜了許多。對一名上位神殿主祭來說,人格尊嚴是何等的重要,他們若還繼續質疑,豈不是對主祭大人的不敬,也是對其尊嚴的蔑視。
別看關修瑾近來聲望受挫,但上位神殿主祭的尊嚴,還是不容冒犯的。
他們哪裡知道,關修瑾被沐寒煙連連狠敲兩記竹槓,神魂殿的事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主祭的尊嚴早就丟得差不多了,這時爲了渡過難關,又哪顧得了那麼多啊。
再說了,若是這次祭神儀式淪爲鬧劇,不能借機逼沐寒煙交出五彩魂珠,他別說什麼尊嚴了,連主祭之位都別想保住,若是事情捅上去惹怒了神主大人,更可能性命難保,甚至整個家族都將因此覆滅,他又哪顧得上什麼人格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