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麼?殺了你死人還怎麼開口?”沐寒煙以看智障的眼神看着那人,接着臉上的微笑如和煦的春風一般,語氣更是淡淡的說着,手中長劍用力一攪,再接着緩緩的攪動,攪了一個圓圈這才暫停了下來。
“喀滋,喀滋……”鮮血噴涌的同時,花月等人的耳中傳來劍鋒刮過骨骼時傳來的摩擦之聲。聲聲刺耳,衝擊着衆人的耳膜,讓人心底發寒。
沐寒煙臉上依舊微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
那中年男子的慘叫聲幾乎衝破了在場衆人的耳膜,刺的人耳膜發疼。
而沐寒煙始終面帶人畜無害的溫暖微笑,也不等那人回話,又一劍再一劍的刺進了那中年男子的小腿,再次攪動,長劍摩擦着骨頭的聲音再次毛骨悚然的響起。
姿容等人雖然早就知道公子的內心絕不象表面看來那麼溫和友善,也知道惹怒了他的後果是多麼可怕,但是親眼見到他殘酷無情的一面,花月等人還是暗暗心悸。這,便是傷害沐寒煙親近之人的下場吧。
而方家主更是大驚失色,露出深深的敬畏之色。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真正惹惱了沐寒煙的後果有多可怕。
無論昔日面對容天海,還是而後面對五皇子年安堯等人,哪怕是生死之戰,沐寒煙的臉上都還保持着雲淡風清的微笑,以至於他一直以爲沐寒煙性情灑脫沒有什麼殺心。
看到這一幕,他才知道自己錯了,沐寒煙不是沒有殺心,只是沒有遇上值得他殺的人罷了,若是觸到他的逆鱗,激起了他的殺心,他絕對比世上任何殺神都要可怕,都要無情。
沒錯,就是逆鱗,沐寒煙的逆鱗,便是他的親人,朋友,傷害他們,甚至比傷害到沐寒煙自己更加的可怕。
想到這裡,方家主只覺萬分幸運,能追隨這種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的主上,絕不是壞事,是他的福氣,更是整個方家之福啊。
“沐寒煙,我和你拼了!”這樣的痛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那名中年男子也無法承受,一聲怒吼,高高舉起了長劍。
沐寒煙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即使是全盛之時,他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是重傷之下?
心裡剛剛升起這樣的念頭,沐寒煙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強烈的不安突然在心頭涌起。
沐寒煙當機立斷,抽出長劍連退幾步。
幾乎就在同時,中年男子已經一劍斬下。
剛纔還寒光雪亮的長劍,竟然變成了一片青幽之色,顯得陰氣森森,無比的詭異,劍勢更是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如果不是沐寒煙反應得快,還沒等他話聲落下便飛身後退,恐怕都要傷在他的劍下。
“這是怎麼回事?”沐寒煙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剛纔那次交手,她對這名中年男子也有些瞭解,知道他的實力雖然還算不錯,可是卻並不以速度見長。
可是這一劍,速度竟然快得連她都自愧不如。
假想了一下,就算是使出從姜玉哲那兒學來的無影劍法,單論速度,恐怕都快不過這一劍。
沐寒煙朝着那名中年男子望去,驚訝的發現,不止是他的劍,他整個人都浮上了一層青幽之色,彷彿籠罩於一片青色的幽冥鬼火中一般。
那本是瘦長的身形,也在那幽冥鬼火中變得飄飄乎乎,有說傳說中的幽靈惡鬼。
就在沐寒煙飛身後退的同時,中年男子已經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手中長劍一劍接一劍的刺出。
一道道青幽的劍芒閃過,精妙得就連沐寒煙都歎爲觀止。
先前這名中年男子將姿容那仿如暴雨梨化一般的劍芒一一擋下,沐寒煙便已經感覺到他劍法的精妙,但是到了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那一道道劍芒從各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刺來,甚至完全違背了人體的構造,彷彿整隻手臂的骨骼關節都化爲遊蛇,可以隨意彎折。
就算沐寒煙的真實戰力還要勝出他一籌,但是面對如此精妙而詭異的劍技,依舊應付得左支右拙。
如此精妙的劍技,沐寒煙並不是沒有見過,如果實力到達聖階之後,以秘法淬鍊筋骨,便可以施展出這種完全違揹人體構造的劍法。
但是,眼前的中年男子顯然沒有強行提升實力,更沒有劍聖的實力,依舊停留在劍師四階,怎麼可能施展出如此劍技。
雖然對絕大多數劍道修煉者來說,本身的修爲境界纔是根本,劍法武技都是用於將實力發揮出來的枝末,過份追求劍法武技,而忽略了修爲境界的提升,無異於本末倒置,但是不能不承認,就算是本末倒置,但只要能將其發揮到極致,依然是驚人的恐怖。
沐寒煙的真實戰力超出對方一籌,但卻未能完全將對方壓制,面對那匪夷所思精妙絕倫的一劍接一劍,連她都應付得異常艱難。
以沐寒煙強大的六識,倒是可以勉強把握到對方劍勢的軌跡,甚至偶爾還能發現對方的破綻,可是,就在沐寒煙強行凝聚勁氣,想要把握住那稍瞬即逝的機會,以更爲強大的勁氣,更爲精妙的劍技將對方一舉擊潰時,長劍卻開始猛烈的顫抖起來。
沐寒煙猛然反應過來,這柄長劍,品質還是差了一些,根本無法承受更強的勁氣,也無法施展出更爲精妙的劍技。
這,也正是聖廷大陸千金易求一劍難尋的根本原因。無論是誰,當修爲到達一定的程度,難免陷入瓶頸,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難如登天,想要發揮出更強的戰力,就必須依靠品質更爲上乘的神兵利器。
無法施展出更強的劍技,沐寒煙的處境就更是兇險,可謂劍劍驚魂。
看到沐寒煙險象環生,花月幾人都是臉色大變。
“要不我們一起上,先殺了這傢伙再說?”方家主也是暗暗擔心,聚氣傳音對花月幾人說道。
身爲一家之主,他當然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更不會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