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純從小接受的便是日本軍統教育,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面對世界地圖,幻想自己率領日本皇軍一統世界的場景。而華夏在上野純看來就是一個懦夫民族,甲午戰爭,擁有號稱亞洲最強的北洋艦隊的清政府一敗塗地,因爲官員腐敗,很多炮彈裡填的不是火藥,而是沙子,戰場作戰的結果可想而知。第二次世界大戰,擁有四萬萬人口的華夏民國被彈丸之地的日本侵吞了大半,日本天皇軍隊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雖然後來日本戰敗了,但是上野純從來不認爲日本是輸給了華夏,而是輸給了美國,是太平洋戰場的失利導致了他們不得不宣佈無條件投降。
戰後的日本一片蕭條,然而日本人臥薪嚐膽,全力發展經濟,當時因爲國家貧窮,無法爲孩子提供校舍和飯食,孩子們便餓着肚子趴在戰後廢墟上學習,很多教育官員因爲不能普及教育而切腹自殺。在上野看來,他們都是日本人的驕傲。
爲了聘請大量國外專家,日本政府透支了本來就少的可憐財政,官員們在吃不飽肚子的情況鞠躬盡瘁的工作,克己奉公,兢兢業業。
那時日本工業落後,產品都是毫無國際競爭力可言的劣等貨,可是僅僅二三十年的時間,憑藉着戰後一代工業人的努力,日本工業已經趕超英美,領先世界。
可是同一時間,作爲戰勝國的華夏又做了什麼呢,他們可曾珍惜作爲戰勝國的機遇?在上野看來,華夏人白撿了個戰勝國的帽子,又坐擁富饒的資源卻發展不過自然資源接近於0,平時除了地震就是海嘯的日本。論教育,華夏不行;論官員,華夏不行;論工業,華夏還是不行。這就是懦夫的象徵!
日本人只尊重強者,所以他們甘願跟在美國人屁股後面當狗,卻瞧不起華夏。
“翻譯官,翻譯給那個支那人聽!”上野純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生平最瞧不起的民族有兩個,一是非洲的黑人,誰都能欺負,另一個就是你們華夏,比非洲人還不如!”
翻譯官這樣一翻譯,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周健身上,連喋喋不休的琳達都安靜了下來,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已經不是一場武技的比試了,而是上升到民族榮譽的戰鬥。
周健面色一變,心中怒火熊熊,“小日本,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你們華夏人丟了亞洲人的臉!你們除了盲目自大之外還會什麼?講起歷史你們只會沉浸在教科書的謊言中自我陶醉,講起現在你們只會宣揚自己用世界7%的耕地養活了世界上20%以上的人口,我在日本還從來聽那屆政府拿這種幼稚的事情來標榜自己,事實上,日本人均耕地面積還不到華夏的一半,韓國、菲律賓等國的人均耕地面積也比華夏少,我們是不是該說,我們耕地的養活能力超過華夏數倍以上呢?”
上野純說到這裡,松本還沒什麼反應,西川已經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少爺,聽說華夏的人口大部分是農民,當然要用農業標榜自己了,而我們日本的農業人口只佔了全國總人口的2%,他們用60%的人口當農民才養活了整個國家,居然還拿來炫耀。”
“不,不,不。”上野笑着搖手,“華夏的農業確實有值得稱道的地方,他們敢吃轉基因食品,實在太勇敢了,我們要感謝華夏人民爲我們試毒,感謝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和種族繁衍的危機爲世界農業的發展做出的貢獻。”
那個翻譯官翻譯到這裡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了,他看到周健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眼睛如同一對冷漠深邃的萬年寒潭,彷彿要吞噬人的靈魂。
一絲冰冷的殺氣流溢出來,空氣彷彿瞬間變得凝滯了,氣氛緊張的如同隨時能繃斷的弓弦。周健的心從未像今天這樣萌生出殺意,即便當初遇到孫德光,他也手下留情,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中學生,不會像殺手那樣殺伐果決。
他手中的攻擊之爪微微的轉動着,森寒的利刃在空氣中反射着冰冷的燈光,彷彿實質性的殺氣在那裡一點一點的凝聚。
表情的囂張的上野純不自覺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一直沉默的松本上前擋在了少主的身前,他如臨大敵的盯住了周健,右手按在了武士刀的刀柄上,身體微微前傾,膝蓋稍稍彎曲,只要對方一出手,他就能施展出自己引以爲傲的絕技——拔刀術。
周圍的環境靜的落針可聞,松本無法想象,這個一直看起來跟普通少年無意的華夏小子,爲什麼會突然爆發出這樣的氣勢,他不相信對方年紀輕輕能有多大本事,但是心中卻很清晰的冒出了一股危險的預感,這是作爲一個武士出入沙場多年來形成的第六感,沒有任何依據,但是從不會出錯。
戰爭一觸即發,就在這時,一個不適時宜的女聲響了起來,“剁了那三個日本小丑,剁了他們!Come/on/baby!”
琳達那高亢出奇的大嗓門一下子攪亂了氣氛,周健身形猛地一滯,頓時有一種恍然驚醒的感覺,在剛纔,他心中產生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彷彿他可以執掌在場所有人的生死。
因爲上野純對華夏的侮辱,周健在剛纔內心涌現出了一股強烈的民族屈辱感和憤怒感,在華夏的時候,周健的民族感和愛國感其實不怎麼強烈,但是一旦踏出國門,在一羣膚色各異的外國人面前被人指着鼻子侮辱自己的民族,這種感覺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若是以前,周健頂多也就是憤怒,然後罵回去,可是剛纔,這種憤怒感一下子貫注他的全身,他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他感覺身體充斥着毀滅性的力量,彷彿能瞬間滅殺一切阻擋在眼前的敵人。
這是怎麼回事?是精神力強大後的結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