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若雲若赫

“媽,輪椅我來推吧。”馬小玲示意陳母在前面帶路就可以了。

進了屋,陳父在沙發上坐着看電視,見陳浩他們回來,只是稍微看了一眼,然後接着看他的電視,一點兒高興的表情都沒有。

“爸!”陳浩叫道。馬小玲也跟着叫了一聲。

“嗯!”陳父應完了之後也沒有在說什麼。

馬小玲連忙看了陳浩一眼,請示他,接下來需要做什麼。

“小浩~老鴨湯在廚房裡已經燉好了,你們倆自己過去喝點,我和你爸已經吃過早飯了。”陳母見氣氛有些冷,連忙過來暖場。

“那我去盛!”馬小玲連忙說,她早就想離開這冰冷的地界了。

“我來幫你!”陳浩自告奮勇的跟着。

陳母見陳浩和馬小玲都進裡屋了,連忙坐到陳父的身邊。“我說你這老頭,今天兒媳婦第一天回家,你擺什麼譜啊?”

陳父冷冷的看了一眼陳母。“你一個婦道人家你說什麼?”

“倆孩子回來看你,你至於這麼冷若冰霜的嗎?”陳母說。

“我是他爸,是長輩。怎麼,他們回來,我還需要敲鑼打鼓的去迎接?”陳父一副嚴肅又古板的臉看着陳母:“他是老爸還是我是老爸?”

“今天不是小玲也跟着回來嘛?”

“那她也得叫我一聲爸,是我兒媳婦!”

“你個老頭,怎麼還說不通呢?”陳母鬱悶中。

“你們家現在什麼情況?”廚房裡,馬小玲湊近陳浩的耳邊問他。她剛剛見陳父的時候,有一種特別強的氣場,把她怔住了。她甚至有一些害怕。

“我爸一直都是那副德性。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我看着,怎麼感覺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啊。”馬小玲懷疑的問:“是不歡迎我們嗎?”

“不用管他。”陳浩說:“他高興也是那樣,不高興也是那樣的。”

陳母覺得有一定的時間了,就到廚房去看看,她剛剛一進去,剛剛兒子和兒媳還在嘀嘀咕咕、竊竊私語的樣子瞬間戛然而止。

“怎麼樣,我做的老鴨湯好喝嗎?”陳母笑臉相迎。

“好喝,我剛剛已經喝了一碗了,這是第二碗。”馬小玲連連點頭稱讚。

陳母一聽馬小玲的誇獎,心裡頓時樂開了花。“好,好喝就多喝點。你們倆慢慢喝。”陳母說完就又出去了。

陳浩懷疑的看了馬小玲一眼,低聲說:“你還真會說謊啊,說謊的樣子~眼睛都不帶眨的。這明顯鹹的夠嗆。”

“有你這麼說自己的老媽的嗎?”馬小玲挺着腰桿,準備教育他一番。

這邊火藥味濃的~正要被點燃,兩人在餐廳裡看見了陳母在門口時不時探了探頭。馬小玲連忙將碗裡的湯都喝了,然後把碗端到了陳浩的跟前,並對他說:“吃不下了,你幫我吃。”其實是鴨肉實在不好吃、難嚼。

接着笑嘻嘻的出了餐廳,走到陳母面前的時候對陳母說:“你們倆聊,你們聊。”然後撤出餐廳。

到了客廳也是尷尬,前面沙發上坐着的是冷若冰霜的公公,但是身後她又回不去了,頓時整個人都被半吊着了。正好這個時候,陳父擡頭看見了馬小玲,兩個人的眼神都對視到了一起。

“呵呵~爸!”馬小玲勉強的露着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陳父不笑,但是應了一聲。接着就是低頭看報紙。

馬小玲這才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得過去坐在沙發上等。馬小玲皺着眉頭,然後走路的速度比蝸牛還要慢,感覺陳父就像是一隻獅子,而她現在就要過去跟獅子坐在一起,心裡忐忑不安,但又不得不過去,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陳浩擡頭看了一眼陳母然後低頭喝湯,等他再次擡頭的時候,他發現,陳母還看着他呢。“媽,你有事?”

“啊~”陳母笑了一下,然後說:“你們倆~工作忙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領導直沒讓我拋頭露面;所以工作還可以吧。小玲比較忙。”

“哦~”陳母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突然盯着陳浩看,然後說:“東俊登記結婚的事情你們倆知道嗎?”

“知道啊。”陳浩說完,不解的看着陳母。

“是這樣。”陳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陳浩的身邊,然後對他說:“你看啊,東俊呢,比你還小,但是他的老婆已經懷了身孕了,你和小玲要是再沒有動靜的話,那以後你們倆的孩子可是要叫他的孩子哥哥啊。”

陳浩撓了撓頭:“是這麼論的嗎?”

“你先別管是怎麼論的。”陳母有些急了:“你就跟我說說, 結婚以來,你們倆乾沒幹實事?”

“媽,瞧你這話說的。”陳浩爲難道:“你是覺得我的兒子要是比東俊的兒子小,會丟人?”

“這個是肯定的呀。”陳母特別的激動道:“東俊要叫你表哥的,他本來就是比你小的,你的兒子怎麼可以比他的兒子還要小呢?”

“這個有什麼關係呢?”陳浩不解的說:“我就搞不懂你了。”

“你還不相信你媽嗎?”陳母都激動了。“我這麼說可都是爲了你好。咱們家歷代以來可都是這麼傳承下來的,到了你這輩,可不能壞了規矩呀。”

“媽,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呀。”陳浩尷尬的笑了一下。

“小玲不願意?”

“不是。”陳浩連忙轉移話題:“老媽,你今天煲的湯特別的好喝。”

“那你們倆得趕緊啊~這馬麗到時候要是生個兒子,那這財產可怎麼分呀?”陳母頭都大了。“你爸可說了,雖然東俊是你表弟,但是跟自己的親兒子是一樣的。你們倆從小到大也都是這麼疼過來的,一點都不偏心。”

“都已經是這樣了,你覺得小玲要是現在懷孕的話,還能趕的上人家?”陳浩嬉皮笑臉的看着陳母。“好了,你就不要瞎擔心了,好不好?”他可不想繼續在餐廳裡待下去了。

到了大廳的時候,馬小玲看見他,立馬就衝了過來了。然後幫他推輪椅,比誰都積極。還不停的朝着他,給他使眼色。

“老媽,我等下還得去上班,那我就讓小玲送我去上班啊。”陳浩看了陳父一眼,然後對陳母說。

“這麼着急幹嘛呀?”陳母說:“這纔剛來。”

“早上,我就請了一個小時的假,還是趕緊過去,免得遲到。”陳浩連忙又說:“咱們祖上也沒有遲到的規矩,對吧。”

馬小玲只是在一旁跟着笑着,不敢多說話。

“那我就耽誤你們2分鐘的時間。”陳母剛剛對陳父使眼色了,

但是陳父全當作沒有看見,她只能自己說了。“你們中午回去的時候,就跟你老丈人打個招呼,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到時候,我們在安排一起吃個飯。哦,對了,還有奶奶,給帶個好!”

“好,行了媽。我都記住了。”陳浩見馬小玲實在是待不住了,他也儘快結束這裡的一切。

若雲一大早起牀之後去了陵園。即便她在逃避,她家裡發生的事情,都已經成了定局。

時隔多年,直到今天,她才鼓起勇氣纔來到這裡的。

小時候的她家教非常嚴謹。早晨按時起牀,做好早餐叫醒哥哥若赫一起吃飯。飯後在去讀書,年僅9歲的若雲背上哥哥的書包和自己的行李去學校。像個受氣包一樣。

原因是,若赫不喜歡父親新娶的後媽。

這是屬於組合家庭,若赫母親是好酒的酒鬼,若雲父親幼小就去世了。

若赫就把所有的罪惡感歸屬於若雲身上。所以一有機會就會欺負若雲,沒有機會也會製造機會讓若雲哭。

看着若雲一臉的無辜又被冤枉的表情從而使自己獲得快樂。還喜歡若雲叫他哥哥。若雲明白哥哥欺負自己,他心裡更難受……明白哥哥欺負自己是有苦衷的,因爲父親寄託在若赫的希望非常大,家教又嚴。

父親要求若赫數學必須非常厲害,稍微錯一絲絲都要挨鞭子。考試要求要滿分,少一分扎一個小時馬步並扣除一百塊零花錢。放學必須按時回家,不許出去玩。有關同年齡小孩玩的玩具,若赫從來都不能有。

若雲就相反。父親則是:富養女,窮養兒。若赫將來是要接手家族企業,不得有半點馬虎。若雲則持有股份而已,若可以成爲得力助手再好不過。

父親下班回來總會抱着若雲,呵護關心,噓寒問暖。若赫要5塊錢買一瓶水,父親就給5塊,有時候還會質問、呵斥他。若雲要5塊錢,父親總是給10塊,還會問:‘10元夠不夠,來拿二十給你。’凡事只多不會少。

節假日父親總會詢問若雲的意見‘吃什麼?’‘去哪裡玩……’父親總會給若雲很多意外的驚喜,若雲可以不勞而獲,而若赫必須完成任務纔有。

每當父親詢問若雲的意思時,她總會偷偷關注若赫的臉色,揣摩哥哥的心思。又不能做得太明顯,讓若赫看出來。不然他死鴨子嘴硬又想辦法整若雲。若赫喜歡吃烤鴨,若雲就會說:“老爸,我看廣告上,有家烤鴨可誘人了,今天去那吃好不好。”

父親毫不猶豫說:“好勒,若雲喜歡吃什麼,我們就去。”

若雲學會了分析一個人的脾性,心理,當時情緒……就是從若赫開始的。爲了迎合若赫又要調和一家人的氣氛,永遠不要讓一家人發生爭執,保持溫馨畫面。就是小品扮演者一樣,一唱一和。看點有了,賣點有了,笑點也有了,還能促進家人之間的感情。

家無非就是共同維護。

若雲每天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準備早點,偶爾笑笑:今天若赫定是又準備了各式各樣的折磨。

這是若赫告誡自己的。而若雲都坦然接受。理由只有一點,那就是看着哥哥瘋,然後自己笑,時間久了,盡成一種享受。

但是美好的事情都是短暫的。一切都來自那次的失蹤,哥哥不見了,而她當時還在讀大學……後來,繼父和母親都出車禍了。

現在的她卻成了孤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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