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之中,顧辰盤膝而坐,雙手結印,周圍天地中無形的漣漪不斷向他身體涌去。
涌入他體內的正是外人所看不到的秘術能量。
這種秘術能量存在於天地之中,但卻與鴻蒙元氣有所不同,在無屬性的基礎上,可以衍化成任何屬性,擁有極大的包容性和可塑性。
儘管至今仍不清楚這種能量的本質,但並不妨礙顧辰對它日以繼夜的吸收。
在海潮生秘術大成之後,顧辰對秘術能量的吸收達到一個極限,水到渠成的跨入了第十二重天。
而第十二重天秘術,名爲繞指柔。
秘術能量在吸收之後,是可以儲存在顧辰的身體之內的,只不過根據界域卷中的解釋,這股力量是虛胖的。
因爲虛胖,導致顧辰身體能儲存的能量有限,因爲虛胖,在能量的利用上也會存在諸多浪費。
繞指柔秘術,就是用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通過對秘術能量進一步的提純和煉化,將原來龐大分散的秘術能量煉化成一條小小的,可以在指尖纏繞的能量繩子,繞指柔秘術便算是大成了。
而繞指柔秘術一旦修煉成功,不僅顧辰身體能儲存的秘術能量將大大增加,對秘術能量的控制也更加得心應手,而這,又是修成第十三重天千絲纏秘術的必要條件。
早在得到秘術能量,從而能再次施展各種屬性的道術之後,顧辰就猜測秘術能量最大的用途不是可以衍化成各種屬性的能量,而是另有大用。
界域卷這一卷與天辰萬象訣的前三卷都不同,修煉的方向是隨着一重重秘術的練成逐漸展開的,因此顧辰之前雖有所猜測,但卻不敢篤定。
繞指柔秘術的入門讓顧辰堅信了這點,也對天辰萬象訣這門逆天的功法產生了更多的期待。
修煉前三卷時,日月天象也好,引力也罷,乃至黑洞,都是實際存在之物,他可以展望到未來。
而現今這秘術能量,連它的本質都摸不清楚,更加深不可測,而深不可測,意味着極大的潛力……
雙手結着的印記突然一變,顧辰眉心的十字符文散發出濃郁的白光,波動不休。
然後,像拉着一塊橡皮筋似的,顧辰的雙手十指緩緩鬆開,做虛抱狀。
此時若有外人在場,或許會覺得顧辰的動作有些怪異,但卻不會發現他雙手之間的玄機。
而顧辰一雙肉眼,卻能夠清楚看到,在自己的雙手間,一股秘術能量糾纏擰成了一塊,猶如一條粗大的繩子一樣。
雖然繩子還沒有細到能夠柔軟的纏繞手指,但也無疑說明了,他在第十二重天秘術的修煉上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不枉到了湯府後刻苦修煉的這幾天,顧辰嘴角浮現滿意的笑容。
他左手一抖,一條無形的能量繩子輕輕抽打了下虛空,隨後融入了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且不提這條能量繩子擁有什麼特殊能力,光是因此帶來的能夠儲存的秘術能量大大提升,就能令顧辰多施展幾門強力的道術。
帶着愉悅的心情,顧辰結束了修煉,推開了房門,在庭院之中隨意遊走。
這湯家執掌着沛國強大的水舞軍,這湯府的格局自然而然也傾向於軍中風格。
沒有誇張奢華的建築,整體風格趨向於莊重肅穆,就連這庭院裡栽種的花草,也傾向於簡單大氣。
若說有什麼別出心裁的地方,就是這裡小橋流水特別多,好像整個湯府,就建立在江河湖泊上。
顧辰望着園中一牆的爬山虎,負手而立,腦海中思緒綿延。
如今已經到了沛都,他也差不多該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院門口走來三道身影,顧辰的思緒中斷,朝來人看了過去。
“陳公子,這兩天在我湯府休息得可還滿意?”
來的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湯劍清的二伯,他笑容滿面,還算客氣的開口,身邊跟着的兩人一個是那辜供奉,另一個則是名中年婦人,不認識。
“此處頗爲幽靜,陳某挺喜歡的。”顧辰微笑迴應,猜測這三人的來意。
前兩天剛入沛都的時候,這湯家二伯似乎就想和他說什麼,不過被湯高蘭給攔下了。
今天他又過來,顧辰正好了解下是什麼情況。
“陳公子滿意就好,只是我湯府畢竟是軍中名門,紀律嚴明,不好長期收容外人。不知陳公子,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湯家二伯笑容稍稍收斂,不客氣的問道。
顧辰目光一閃,有些明白前兩天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了,但卻雲淡風輕的回答:“我是湯家聘請的供奉,住在這湯家不是理所當然嗎?”
聽聞此話,湯家二伯的臉色陰沉了下去,而他身邊的辜供奉和中年婦人,更是呵呵冷笑了一聲。
“陳公子,你可知什麼是供奉?”湯家二伯冷淡問道。
“願聞其詳。”顧辰道。
“所謂供奉,是一些家族以巨大的錢財和資源爲代價,將一些修士請來族中供着,在需要的時候請他們出手幫忙。”
“能成爲供奉者,必然要是修爲深厚,武力過人之輩,纔對得起那麼多錢財和資源的付出。”
“我湯家在沛國雖是名門望族,但聘請供奉開銷甚大,長久以來,族中也只有辜供奉和許供奉兩位。”
湯家二伯說着看了看身邊的兩人一眼,顯然那中年婦人,就是湯家的另外一位供奉。
“聘請陳公子擔任我湯家供奉一事,不過是我那侄女擅作主張,未經得族中一致同意,自然是當不得真的。”
“話說到這份上,陳公子應該明白老夫今天的來意了。”
湯家二伯說完,盯着顧辰查看他的反應。
事實上他覺得對方有些不識擡舉,之前他一來就問他什麼時候離開,他若聰明的話,就應該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收拾行李滾蛋纔對。
讓自己這般直截了當的挑明,不僅是對方臉上無光,也顯得湯家有些言而無信。
“這是湯家主的意思嗎?湯姑娘也是這麼想的?”
顧辰當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過卻並未動怒,平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