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叔,你們爲什麼要騙我?"
返回雨族的路上,娜塔雅冷着臉。隨同雨淮等人前往靈族,將靈族連根拔起,卻沒有找到所謂的能救治蘇炎的奇藥。
"主夫人,迫不得已,請不要生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主人的道傷現在應該穩定下來了。"雨澤說道。
娜塔雅和蝶衣都怔了怔,不知道雨澤他們到底在弄些什麼,但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加快了速度趕回雨族。
靠近族地的時候,雨淮等人看到了沖霄的光芒自族地內直貫天宇,正是從家族禁地中透射出來的。
他們全都震驚了,緊接着便露出了激動之色。
"預言成真了!古陣臺開啓,我們雨族在這裡被困了無盡歲月,總算是能離開了!"激動之餘,雨淮等人也忍不住感慨,萬古的歲月,雨族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而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古陣臺開啓,說明主人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主夫人可以放心了。"
娜塔雅和蝶衣看了看雨族禁地中顯化的異象,隨後便直奔蘇炎的樹屋。
對於她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蘇炎的情況纔是最重要的。他現在真的如雨澤所說的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嗎?
抱着懷疑的態度,娜塔雅和蝶衣衝進了蘇炎的房間。
蘇炎依舊在牀上昏睡,臉上雖然沒有血色,但看起來卻比她們離開的時候好了很多,而且呼吸也平穩了,氣息很穩定,沒有什麼異常的波動。
娜塔雅試着以元神窺視蘇炎體內的情況,發現他的生命精氣在自動流轉,滋養着血肉。而那些存在於血肉中的裂痕在精氣的滋養下漸漸的癒合。
"難道真的是發生奇蹟了嗎?"
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娜塔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但腦海中卻有諸多疑問。
按照蘇炎之前的情況開來,若說他能在短時間內自己恢復,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甦醒的時候刻意使用生命精氣起來滋養血肉之傷都不能起到效果,更何況是在昏迷的情況下精氣自動運轉。
可是蘇炎的身體狀況明明就是好轉了,事實擺在眼前。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傷勢是怎麼好轉起來的?
此刻不單單是娜塔雅,旁邊的蝶衣也都充滿了疑惑。
這時候,雨淮和雨澤正好推門進來,娜塔雅和蝶衣同時看向他們,或許只有他們才能解惑了。
"主人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吧?"雨淮看了看牀上的蘇炎,見娜塔雅和蝶衣都看着自己,不禁嘆了嘆:"有件事情我們的確刻意瞞着你們,是關於琪兒和主人之間的事情。"
"琪兒?對了,琪兒人呢,怎麼沒有看到她?"蝶衣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而今蘇炎這種情況,以雨琪兒的性格肯定會守在這裡的纔是,然而她卻沒有出現。
雨淮搖了搖頭,沉聲道:"琪兒血脈特殊,她把本源給了主人,主人的狀況才能得以穩定下來……"
"什麼?"
娜塔雅變色,蝶衣則掩着嘴,美眸漸漸溼潤,"琪兒現在在哪裡?我要去看看她!"
"不知道,我想應該是躲起來了。她肯定不想讓主人醒來看到失去本源以後的她……"
"你們這樣做,也不知道是在幫他還是在害他!他的性格我最瞭解,若是知道琪兒因爲救他而失去了本源,他的心裡永遠都會感到自責與內疚,道心將染上瑕疵。"
娜塔雅搖頭嘆息,先前還在爲蘇炎的傷勢好轉而高興,但是此刻的心情卻很沉重。對於蘇炎,她實在是太瞭解了。
"父親!二叔!
"雨風急匆匆跑了進來,看到娜塔雅和蝶衣,連忙行禮,而後關心地問道:"主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主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你這麼急匆匆跑來做什麼?"雨淮有些不悅,"不管有什麼事情都不慌張,知道嗎?"
"父親……琪兒走了……"
"琪兒走了?"雨淮和雨澤都露出驚色,"她走到哪裡去了?"
"禁地中的古陣臺啓動,最開始趕去的族們人說,琪兒踏上的古陣臺,進入了虛空域門消失不見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告訴族人,沒有爲父和你二叔的允許,誰也不能擅自踏入禁地,更不可以擅自通過域門離開。"
雨風點了點頭,看了看牀上躺着着的蘇炎,隨後轉身離去。
雨淮和雨澤的心情無比的沉重,也無比的自責!
雨琪兒離開了,走的是那麼的決絕,竟然踏上了古陣臺。
他們知道,她是不願意讓蘇炎醒來後面對她時而感到內疚,所以纔會遠走。
只是她剛剛失去本源,身體不知道虛弱到了什麼程度,也不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麼可怕的暗傷,就這麼離去太危險了,能否活下來都難說!
"你們也出去吧,我和蝶衣留下來守着就行了。"
"是,主夫人!"
雨淮和雨澤雙雙退出樹屋,關上房門後,他們在屋子外面佇立良久方纔嘆息着離去。
"小雅姐姐,琪兒她……"蝶衣眼眶通紅,抓着娜塔雅的手,"她好可憐……"
"事已至此,沒有辦法改變了。只希望她能活下來,只有活下來,蘇炎才能找到她,否則他的心中永遠都會留下心結,對於將來的武道之路來說會是一道障礙。"
"其實琪兒姐姐是好喜歡蘇炎哥哥的……"
"姐姐知道,姐姐怎麼會看不出來……"娜塔雅搖了搖頭,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什麼都改變不了。她甚至不敢想,當蘇炎醒來知道這一切,心中會有多麼的難過與內疚。
她們坐在牀沿上守着,一守就是兩天兩夜。
這兩天兩夜中,蘇炎依然是昏迷不醒,但是他的元神卻已經逐漸清醒了,只是身體尚不能動彈。
他內是自己的身體,發現生命精氣流過,那些血肉中的裂痕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而道傷也得到了些許壓制,比昏迷前減輕了不少。
"這是怎麼回事?"
蘇炎感到疑惑,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當時是什麼樣的狀況,若只憑自己的生命精氣時絕對不可能修復肉身裂痕的,更加不可能壓制道傷。
"嗯?這是什麼力量?"
蘇炎內視本源的時候,在本源中看到了原本不屬於自己的本源屬性,那是一種嫩綠色的氣流,在他的本源中流轉着,有種說不出的神秘感,彷彿也蘊含着某種特殊的生機氣息。
蘇炎仔細觀察,最終發現道傷能得到好轉都是因爲體內多出來的神秘本源。
"我的體內怎麼會憑空多出本源之力……"
蘇炎想着想着,首先意識到自己身在雨族,接着想到了雨琪兒,頓時大驚!
"難道是琪兒的本源?不!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蘇炎在心中大喊,從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儘量杜絕,他想改變命運,改變雨琪兒的命運。可是體內的本源真的屬於雨琪兒的話,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最終什麼都沒能改變得了!
腦海中一會兒是少女時代的雨琪兒的音容笑貌,是那麼的純真爛漫;一會兒是三百年後的雨琪兒,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憂傷,令人心疼。
想着想着
,蘇炎迷迷糊糊的又睡去了,等待他的元神再次甦醒的時候已經五日以後了。
這一次醒來,他發現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血肉中的那些裂痕已經完全消失,而今可以使用龍髓來壓制道傷了。
睜開眼睛,蘇炎看到了兩雙美麗的眸子緊張注視着自己,正是娜塔雅和蝶衣。
"蘇炎哥哥,你總算醒來,嚇死蝶衣了!"蝶衣喜極而泣,抹着眼淚,臉上卻笑得很燦爛。看着她邊哭邊笑的樣子,蘇炎不禁莞爾。
蘇炎醒來就要翻身坐起來,卻被娜塔雅按着雙肩摁了下去,"才醒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琪兒在哪裡?"蘇炎看着娜塔雅。
"她……"
"她……怎麼了?"蘇炎心中一顫,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臉色也變得極爲難看:"她在哪兒?"
"她離開了。"
"離開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在你昏迷的時候,雨族的傳送陣臺開啓了,琪兒踏上陣臺進入了虛空域門,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我體內的本源是不是琪兒的?"
"嗯。"
看到娜塔雅點頭,蘇炎心像是被尖刀紮了一下,他深深吸了口氣,突然爆喝:"叫雨淮和雨澤來見我!"
"蘇炎哥哥……"蝶衣有些怕怕的,勸道:"你不要這樣生氣好不好,蝶衣這就去把他們叫來。"
"算了,蝶衣你回來。"正當蝶衣要走出樹屋的時候,蘇炎卻叫住了她。他沉默着,心中充滿了負罪感,"事已至此,責怪他們也沒用。有些事情真的命,哪怕拼盡全力想要逆轉,最終還是讓人感到失望……"
"你也不要自責,琪兒用本源來救治你,她是心甘情願的,她願意爲你付出,或許對於她來說這就是她的幸福。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或許還能再見到她,到時候你再好好的彌補她吧。"
"不是或許,是一定!一定能見到她!"蘇炎眸光堅定,心中也做出了一個決定。
娜塔雅和蝶衣都有些驚訝,"你怎麼能肯定就一定會見到她?"
"因爲我們已經在三百年後的時空與她見過面了。"
蘇炎一語驚人,娜塔雅怔了怔,一臉驚訝的表情,"我們見過她?她是……"
"還記得枯骨峽中給我玉佩的長公主嗎?"蘇炎嘆了嘆,"她就是天都王朝的長公主,真實姓名應該叫安琪兒。"
娜塔雅心中一震,如蘇炎所說,這樣便可以解釋得通了。爲何那天都王朝的長公主會將玉佩給蘇炎,還說讓他回去找她。
這些話當時對於她和蘇炎來說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現在卻可以理解了。當時的安琪兒熬過了三百年,自然認得蘇炎。但是蘇炎卻還沒有回到三百年前的時空,根本認不得她。
"我們已經與天都王朝結下了很深的仇怨,琪兒若真是天都王朝的長公主,將來對上天都王朝恐怕……"
"琪兒是琪兒,天都王朝是天都王朝。如果他們就此作罷,我也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但是他們以後若還來找我的麻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蘇炎眼眸冷冽,在他看來雨琪兒與天都王朝並不是連在一起的。只要是敵人,管他什麼王朝,都得付出代價!
"關於琪兒的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了,等我們返回三百年後時空,到時候找到她,好好對她就是了。"娜塔雅勸說着,她知道蘇炎的心中始終有着深深的內疚。但她也沒有說太多,話落便拉起了蝶衣準備離去:"你的肉身已經完好如初,現在可以使用龍髓壓制道傷了,我們就不打攪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