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辰的話語字字誅心,如無數利劍攢刺在玄義的心頭,令得玄義的面色愈發蒼白。
一番言語說完,凌雨辰右手向上一擎,一團銀色的妖異火焰便是浮現出來,隨着這團火焰的出現,這片天地的溫度,頓時變得熾熱起來。
“玄義,你多行不義,今日,你有死而已!”
凌雨辰說着,一拳擊出,狂猛的拳風裹挾着驚人的焰浪穿過虛空,準確的擊中了玄義的胸膛。
“砰!”
一陣骨裂聲響起,緊接着,銀色的火焰便在玄義的身上迅速蔓延開來,在鳳之炎的灼燒下,已經是重傷狀態的玄義還來不及調動元氣抵抗,身體就在一陣噼啪聲中,爆裂成了一團漆黑的灰燼。
這一刻,山坳內除了寒風拂過山壁發出的嗚嗚聲,再無任何動靜。
望着地面上的一堆漆黑灰燼,山坳內的兩萬餘人都屏住了呼吸,渾身發涼。半刻鐘前還高高在上的上古境武者,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屍骨無存。而始作俑者,便是懸於上方的那名年紀輕輕的青衫少年。
看其相貌,不過十六七歲,卻有着這般恐怖的實力,令的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一個念頭。
這少年真的只有十六七歲嗎?
在衆人的震撼當中,凌雨辰緩緩自空中落下,帶起的勁風直接將下方那團漆黑的灰燼吹散開去。
腳掌落地,恰好站到了秦方的身前,凌雨辰臉上的冷漠之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充滿陽光的笑容。
“秦大哥,接下來的事情,可就要你處理了。”
聽得凌雨辰這話,秦方纔從震撼中迴轉過來。
儘管對剛纔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情感到震驚,但他畢竟是經歷過無數生死搏殺之人,心志相當堅定,心神很快便是平靜下來。
面色一肅,對着身邊的親衛官吩咐道:“令一營人馬帶虎衛營立刻回西嶺關內,暫不得自由行動。二營留在這裡打掃戰場,將雲峰和天劍宗這些弟子的屍體全都帶回關上,派專人看守,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是!”
親衛官身軀一震,肅聲應道,轉身就將命令快速傳達下去。
在親衛官有條不紊的調度下,這一片戰場很快便被打掃乾淨,兩萬人馬悄無聲息,整齊有序的向着山坳外撤去,不到半刻鐘,山坳內便只剩下凌雨辰與秦方二人。
凌雨辰看着秦方笑道:“秦大哥,從士兵們剛纔的行爲舉止上,便可知訓練有素,你可是功不可沒啊。”
“嘿,你就別安慰我了。”秦方嘿然說道。
他搖了搖頭,仰天長嘆一聲,一股凝重的氣息帶着一絲憤怒從他的體內緩緩涌出。
此時,沒有外人在旁,他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悶氣,終於是爆發出來。
虎軀一震,便是衝着旁邊的山壁,一拳拳擊出,伴隨着沉重的拳擊聲響起,一聲聲低吼自他口中傳出。
凌雨辰並沒有阻止,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秦方的發泄。
他理解秦方此刻的心情,統帥多年的軍隊竟然被別人偷偷掌控,這是對一名將軍最大的嘲諷。
好半晌,秦方纔停止了出拳,望着那一片被轟擊的不成樣子的山壁,大口的喘着粗氣。
“秦大哥,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預料到的,盡力就好,這件事,你也不要太在意了,畢竟,西嶺關還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可要趕快振作起來,西嶺關還需要你的統帥。”凌雨辰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只是這般勸道。
“呵呵,放心吧。”秦方直起身,轉頭看向凌雨辰,黝黑的面龐上,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這一次幸虧有你,否則,我可就葬身在這片山坳中了,這個情,我秦方記下了。”
“呵,些許小事,秦大哥不要放在心上。別忘了,當初,西嶺關前,你也曾幫過我的。”凌雨辰笑道。
“咳……凌兄弟,其實,當初我也是收到了家族的傳信,要我在適當的時候,暗中給你一些幫助,不過,我想,就算是以你當初的實力,想要通過西嶺關,也未必是什麼難事,我那點忙,算不得什麼。”秦方搖了搖頭。
“呵,西川秦家嗎?秦重大哥也幫過我許多,秦家的情義,雨辰記住了。”凌雨辰笑了笑,說道:“秦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邊走邊說吧。”
“好。”秦方爽快的說道。
兩人順着出山坳的路向着西嶺關緩緩走去。
“這一次的事件,秦大哥準備如何處理?”凌雨辰邊走邊問道。
“此事等同謀反,非同小可,我會立刻上報,應該很快便會傳到郡王那裡,我倒要看看,天劍宗到時會如何解釋。”秦方神色凝重的說道。
“嗯。”凌雨辰應了一聲,他隱隱覺得,作爲西川第一宗門,天劍宗絕不會這麼輕易的便落下口實。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西嶺關城門前。
秦方笑道:“凌兄弟,上次來西嶺關,你是匆匆而過,這一次,可要到我的府內好好坐坐。”
“恭敬不如從命。”凌雨辰笑着應道。
西嶺關將軍府一處寬敞的客廳內,身爲主人的秦方,將凌雨辰安排上座後,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順便吩咐着侍女上茶,將凌雨辰伺候的非常周到。
“呵呵,沒想到這一別沒多久,凌兄弟便從坤元境六星突破到了上古境,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呢。”端過茶水抿了一口,秦方笑着說道。
凌雨辰剛纔力挽狂瀾的情景,還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他平生也見過許多驚才絕豔的武者,但沒有一個人在凌雨辰這般年紀便有如此作爲。
“秦大哥過獎了。”凌雨辰微微一笑,並未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喝了口茶水,看着秦方,緩緩的說道:“秦大哥,方纔我在趕往山坳之時,聽雲峰說道你受了重傷?”
“沒錯,被人一掌擊中了胸口,過分運功便會全身劇痛,我一直極力隱瞞,沒想到,竟是這廝蓄意策劃的,心思這般深重,倒是小瞧了他。嘿,若非身受重傷,不能過分運功,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剛纔也就不會被區區幾名跳樑小醜欺負了。”秦方嘆了口氣,並未隱瞞。
凌雨辰微微一笑,說道:“我也學過一些療傷的功法,若是秦大哥信得過,不若讓我看下?”
秦方聞言哈哈一笑,道:“凌兄弟這話可有些生分了,對你,我還能信不過嗎?”
說着話,便是將右手遞到了凌雨辰面前。
凌雨辰伸出右手搭在秦方的手臂上,運轉枯木訣,充滿生機的青色元氣立時涌入了秦方的體內,順着經脈遊走起來。
秦方只感覺一股清涼的氣息涌入體內,精神頓時爲之一震,不需神識查探,便能感覺到體內的傷勢在加速好轉,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也變得舒緩起來。
待到凌雨辰收回元氣,秦方立刻內視自身,旋即又驚又喜的說道:“行啊,真看不出來,凌兄弟居然還會這麼神奇的療傷功法!經你這麼一治療,我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七成,現在要是讓我再看到雲峰那傢伙,必定揍得他哭爹喊娘!”
聽秦方提起雲峰,凌雨辰便是說道:“秦大哥,關於雲峰和那些天劍宗弟子的屍體,你可要嚴加看管,我總感覺,事情不會像我們所想的這麼簡單如意。”
“唔。你是說,天劍宗可能會做手腳?”秦方雙眼一眯,隨即站起身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現在就去看看,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好。”凌雨辰乾脆的應道。
兩人剛剛走到將軍府門口,便看到秦方的親衛官匆匆而來,看到親衛官臉上的神色,兩人心中都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親衛官剛到近前,便是沉聲道:“啓稟將軍,雲峰剛纔自斷經脈而死,而天劍宗那十幾名弟子的屍體則是極爲詭異的化成了飛灰,當時有許多士兵在場,沒有人有機會動手腳。”
“什麼!”
聞聽親衛官的話,秦方雙手緊握成拳,其上青筋暴露,憤憤的說道:“該死的,竟然還有這種手段!”
凌雨辰淡淡的說道:“這件事等同謀反,非同小可。所以,天劍宗肯定會做好一切準備,一旦失敗,必定會用盡一切手段毀滅證據。如今死無對證,只有雲峰的屍首,根本無法定天劍宗的罪名。”
“沒錯。”秦方恨恨的說道:“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會將此事上報,就算不能把天劍宗怎樣,也要用雲峰來做文章,殺雞儆猴,以消我心頭之恨!”
“嗯。天劍宗既然有謀逆之心,震懾一下,也是理所應當。而且,既然天劍宗敢這樣做,很可能是有所倚仗,秦大哥在上報的同時,不妨說明這一點,也好讓郡王派人調查。”凌雨辰凝眉說着。
秦方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嗯,不光如此。從明天開始,我要將西嶺關所有人仔細梳理一遍,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再發生在西嶺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