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難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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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超級煉丹師,一個覆蓋大半個南明國的大商家,能合作的地方委實多不勝數。

不說其他的,單單隻需要孫家提供藥材,葉天讓玄清去隨便煉點丹藥出來,這其中就有非常大的利潤可圖。當然對於葉天來說,賺錢其實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所想要的,只是要求孫家能去山瀾鎮上開一家連鎖藥鋪,並且將其中一半以上或者更多的話語權交給自己。

作爲回報,葉天則提供大量的益氣丸供孫家銷售,使其更容易豎立自己的品牌效果。

這個要求對孫不商來說根本毫不爲難,更遑論葉天在提議這事情的時候,還說過他可以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至於人手方面的事情則是再簡單不過,只需派出忠誠於孫家的一名老夥計去當掌櫃,剩餘人工則在山瀾鎮本地去僱傭便可。有資金有人力,開起一間店鋪委實再簡單不過。

當然,葉天將這間店鋪開在山瀾鎮,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不好好在,孫不商似是沒有在意這等在他看起來屬於微末之事的原由。點頭同意了葉天的要求在之後,他便和葉天約定旬日之後到隋縣醉仙樓碰面,屆時他將把僱傭武者隊伍交給葉天。

商議既定,葉天自然告辭而去。接下來的旬日時間裡,除了偶爾進行極限訓練保持體能之外,葉天就把大多數的時間,放在了修習拔劍式上面。因爲有着空間時間加成的關係,這十天相當於大半年的努力之下,葉天終是將拔劍式提升了大截,瞬間準確擊中六個目標。

旬日後,醉仙樓。

葉天向於八說名外出一段時間,並將秋寒楓帶在一起,然後趕到那裡的時候,孫不商早已經帶着四十名純一流初階武者的隊伍等候於此。見葉天到來之後,孫不商向衆武者介紹之後,便將隊伍的指揮權交給了葉天。

因爲害怕葉天對南疆不熟悉,孫不商還另外派遣了一名叫做孫福的家人,充當整支隊伍的嚮導。起先葉天對這面相普通的中年人還不怎麼看重,可閒聊之跡知道他原先是孫不醫的採藥童子,並跟隨孫不醫深入過南疆多次之後,頓時感嘆孫不商看起來對焰火金蓮勢在必得的前提下,也將準備工作做得相當充足。

吃過早飯,一行四十三人便在葉天的帶領下,開始向南疆進發。

因爲是僱傭的關係,葉天總感覺一路行來,那四十名一流初階武者,對自己總有着很大的隔閡。甚至在偶然回頭之間,他還能發現那些武者中有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着一種叫做輕蔑,不服的味道。

的確,所謂嘴上沒毛辦事不牢,葉天這個十二歲的小屁孩,任何人恐怕在初見之下都會不以爲然。反倒是孫福和秋寒楓兩人,衆僱傭武者給予了足夠的尊敬。因爲這兩人一個是煉藥師,一個則可以說成是醫者,在南疆這片險惡的地帶,擁有這兩項技能的人不說會被人當成寶,恐怕也絕對是大受歡迎的存在。

也好在有這兩個人的存在,讓葉天可以籍他們之口下達指令,否則這隊伍還沒進入南疆,恐怕發生譁變也未不可知。

如此行進了三天,隊伍終於正式到達了南疆這片荒蠻之地邊緣。

提議休整一晚之後,孫福便來到葉天身邊,請示道:“少爺,從明天開始,咱們就正式進入了蠻荒地帶。未知您和秋大師誰有空暇,尚請幫着煉一些驅避蟲獸的丹丸出來,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驅避蟲獸的丹丸……”葉天在心裡苦笑一下,然後轉頭向秋寒楓問道:“秋老,就勞你費費心吧!”

自從秋寒楓名義上被收入葉天門下,葉天可一直好吃好喝供應着他,並且十分尊敬的稱其爲秋老。這種表現卻是與之前在盛寶樓內完全不同,所以經過旬日的接觸,秋寒楓便已與葉天相處甚歡。

不過,聞聽葉天這個要求,秋寒楓卻是直接皺起了眉頭,囁喏道:“回稟師尊,弟子從前最開始學習,都是從一品丹藥開始試手,卻是從未,從未煉製過這類不入流的丹丸。”

這話,直接讓葉天眼珠子都瞪了出來,道:“你竟是不會煉製這等丹藥?!”

秋寒楓老臉立即紅了一下,慚愧不已的說道:“倒也不是不能煉製,只是弟子從未接觸這些東西,所以根本不知這類丹藥需以何種藥材煉製,其中比例又各佔多少。”

葉天聞言,頓時忍不住再度呆了一呆。

不過隨即,他想起空間裡的玄清,轉而問道:“玄清老頭,趕緊說個好一點的驅避蟲獸的丹方出來,我好讓大家採集藥材給秋寒楓去煉製。”

“小子,你也該開始學着煉丹了吧。”玄清沉默一陣,道:“你不能事事都依靠我,除非你不想自己成爲強者。也只有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解決所有事情,纔是真正的王道。”

“呃……”葉天呆了呆,平時裡也就罷了,而重大的兩件事情上,無論是在葉家堡時,自己最後靠着玄清才壓住了場面,還是來到隋縣之後,依靠玄清的煉藥技能強收下秋寒楓。這裡面自己起到的自己都只能算是微乎其微,甚至在後一件事情裡面,說他毫無作用也根本不爲過。

是啊,現在想來,自己確實是對玄清太過依賴了一些。

醒悟過來這點,葉天頓時愈發堅定了要自強的念頭,定了定神,他誠懇的向玄清要求道:“那你可要從基礎的東西開始,一點一點把煉丹之術教給我啊!”

“只要你想學,自然沒問題。”玄清欣慰的點了點頭,道:“煉丹的第一步是分辨藥材,即便是最簡單的驅避蟲獸的丹藥,也只有辨認出其需要的藥材,才能開始下一步的煉製。”

頓了頓,玄清接着道:“不過,這分辨藥材非是一時一日之功,需要長久的時日和經驗來積累。這點對你來說確是太過浪費時間,所以咱們依舊從煉丹開始。至於分辨藥材的能力嘛,你記得呆會向秋寒楓要一份藥材圖鑑,每日沒事的時候多讀讀,長久以後自然就能夠熟悉。”

葉天點頭虛心受教:“嗯,好的。”

“那麼,現在咱們就開始找這驅避蟲獸藥材吧。”玄清似乎對教導葉天學習的事情很感興趣,話匣子打開口,頓時就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小子你要記住,但凡蟲豸生長之地,其附近多有可以剋制它的藥材。譬如疏蔭山谷之地多有毒蛇,但這類地方卻多生長有可以解蛇毒的七星劍草,丘林地帶多蜈蚣,但卻有……”

葉天聽到這裡,頓時忍不住插了句嘴,道:“噢,那照你的意思來說,這南疆附近的毒蟲多,能夠驅避蟲獸的藥材也就很多,是不是這樣?”

“不錯,所以驅避蟲獸的藥材,在這裡應該隨處可見。而且煉製驅蟲避獸的丹藥也沒有固定藥方,只需尋齊幾味相同效果的藥材,然後加以煉製便能夠達到效果。”玄清微笑着講了一句,隨即手一指前方,道:“小子你看,前方及小腿深的小灌木叢裡,有幾株外形傘狀,小葉白花,還掛着紅色小果的草藥。”

葉天順其所指望去,果真發現他描述的那幾株藥材,趕過去將它們全都拔起來,聞着草藥散發出的濃郁甜香,他不由的開口詢問道:“玄清老頭,這幾株藥材叫什麼名字?”

玄清老神在在答道:“晤,有些地方把它們叫做驅蚊草,也有人將之喚爲七里香。”

“七里香,這名字倒是不錯。”葉天嘟囔一聲,順便將之收入空間內放下,繼續問道:“玄清老頭,我還要找齊幾味藥草,才能開始煉製驅避蟲獸的丹藥呢?”

“這個說不準,要看看周圍哪類藥草多。”玄清淡然的說了句,然後再度指着左前方說道:“那邊有三株氛衣草,還有一大簇望江南,你且都去採來收起,即便現在用不着,放在空間裡養着備用也好,反正日後總有用處。”

“好勒!”葉天應了一聲,忙忙開始在玄清的指引下采集起了各種草藥。因爲有着四十多人的關係,就這麼邊找邊採竟然耗去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玄清才讓葉天停止了行動。而在這兩個時辰的時間裡,葉天發現自己所採集到的藥材種類,竟然達到了百數還有多。

單單只是擁有驅蟲避獸效果的藥材就有這麼多,而且也形態各異大小不等,着實讓葉天認識到成爲煉藥師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畢竟這還只是一種功效的藥草,若是想要煉製出更多功效的丹藥,那麼單只是需要記住並且能夠辨認的藥草數量,恐怕就是駭人聽聞的天文數字。

當然,如同玄清所說的,這東西需要日積月累的去學習,倒是並不急於一時。更何況葉天還有特殊空間這等能擴大時間的利器,他甚至只需要花費一年,就能抵得上別人二十四年的功夫。若花費兩年專門去記各種藥材的話,那說不定他對藥草的認知,都能夠達到世人所不能及的絕頂高度!

不過,這東西也跟武道一樣,話對葉天來說都有目標可循,但真正做極至卻也並非是一蹴可就。

採完藥材迴轉暫歇的營地,葉天和秋寒楓幾人打過招呼後,便在玄清的指引下,尋了一處安靜偏僻的位置準備開始煉丹。事實上若他能夠在衆人面前煉製這些丹藥,絕對能讓他在那些僱傭武者的心中威望大增。但偏偏這事情他卻不能去做。畢竟要不把身體交給玄清的話,漫說煉丹,就是將藥草合理搭配,他也根本沒本事辦到。

所以,乖乖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做練習,免得出醜方是正理。

在這個偏僻的角落清掃出一片乾淨的地面,葉天就朝着空間裡問道:“玄清老頭,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玄清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接下來嘛,當然是把藥草從空間裡拿出來!”

葉天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很是譴責了一番玄清的惡趣味後,才接着開口道:“拿出藥草的事情還用你教個屁。我是問,煉丹前的準備工作該怎麼做,我一沒藥鼎二沒火焰。”

“簡單的很。”玄清伸出一根食指,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先挖點泥巴,用水攪拌均勻後做四個或者五個能裝東西的器皿,燒乾了估摸就能用了。”

“啥,挖泥巴?!”葉天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隨即反應過來,惡狠狠的吼道:“玄清老頭,你沒事拿我消遣來着的吧,有煉丹師用泥巴做藥鼎的麼?”

他本以爲這樣一吼,玄清定然就會正經起來。卻不了他話聲才落地,玄清就用比他更大的聲音喊道:“我消遣你個小兔崽子有屁用啊,有消遣你的時間,老夫不如多研究一下空間,或者利用丹藥多恢復一點實力!”

葉天愣了愣,道:“呃,那你讓我挖泥巴做什麼?”

“屁話,就這種不入流的丹藥還需要用藥鼎麼,隨便挖點泥巴做個器皿,烤乾後就能用了啊!”玄清說話時的表情,簡直叫做痛心疾首,眼瞅着葉天還要繼續問,他連連又解釋道:“你就那樣做四五個泥巴鼎,然後隨便架一堆火在下面燒燒,估摸就差不多能把丹藥給煉成了……”

“啊!!!”葉天張開嘴巴半晌都沒合攏,一直到玄清招呼他趕快行動的時候,才忿忿然罵道:“玄清你這老頭,如此簡單的事情還用教啊,就是換個還在玩泥巴的小屁孩,估摸就能把丹藥煉成,你還搞得煞有其事,真不知道是你太無聊了,還是覺得我時間太多沒事情做!”

“屁,你難道就不是玩泥巴的小破孩兒?”玄清同樣不爽的嚷嚷了一句,隨即又道:“別說是小屁孩兒,你要是下面不聽我的指導,我就敢斷言你煉製成功的機率不會太高。你真以爲煉丹就是讓藥材在火上燒啊,控火你懂不懂,過濾雜質你懂不懂,凝丹你又懂不懂……”

他這麼一說,葉天頓時完全沒了應對的語言。

“好吧,不跟你扯這些,你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聽安排行事,然後把經驗掌握起來。”玄清見葉天根本反駁不了,頓了頓才又接着說道:“開始做吧,到了一定的時候,我自然會出聲指點你。”

“喔。”葉天點了點頭,開始動手挖起了泥巴。或者說他開始還在堅持自己的觀點,但玄清將道理說通了,他也就很容易接受了用泥巴當作藥鼎的事實。

挖完泥巴揀夠木柴,並在一溜五個藥鼎下點了火,瞧着那火焰飄飄的感覺,葉天多少也涌起一絲成就感。

不過在這時候,玄清卻出聲吩咐道:“趕緊取七里香三株投入第一鼎內,艾草八顆放於第二鼎,氛衣草一株置於第三鼎,三鼎依次加柴,提升溫度!”

“爲什麼僅只放三鼎藥材?”葉天嘴裡發出如此問題的時候,手上卻是絲毫沒有停歇,很快便完成了玄清所吩咐的事情。

玄清瞧着葉天並不像以前一樣停着發問,頓時滿意的點點頭道:“此三味藥材柔韌度強,需要更長時間加溫才能煎熟,所以要先一步投入鼎中,待煎至三分熟之後,方可放入其他藥草。此乃藥性,你若不知的話將所有藥材齊放,最後定然只會落得個煉製失敗的下場。”

“藥性啊!”葉天咂巴咂巴嘴,頓時又感覺到有些頭大。

識藥辨藥已經需要很多時間才能掌握了,更且還要熟悉各種藥性,看來煉丹這門手藝還真是繁雜的很吶。至少看起來比單純的強化身體,都要難上許多倍。

守着火勢,待玄清吩咐加入其他藥材的時候,葉天又冒出了一個問題:“玄清老頭,我看你們煉丹,都是一股腦兒的將藥材全部丟入鼎內,然後直接開始煉化提純,怎麼到我這裡,就需要一種一種藥材去放啊。”

玄清好似對葉天能夠提出這樣的問題非常滿意。仰天哈哈道了聲好之後,他才仔細的解釋道:“這是因爲能夠稱爲煉藥師的人,絕對早在學徒階段就已經完全領悟了藥性,然後在成爲煉藥師之後,他們可以各自隨心所欲控制自己的火焰,着重煎燒那些難以融化的藥材,使所有藥材能達到同步融化。”

得,看來這煉藥師的難題,還得加上一項隨心所欲控制自己的火焰。

葉天在心裡琢磨着的時候,忽然聽到玄清急急說道:“趕快,稍減第四鼎下面的火勢!”

“丹藥還沒融化,減火做什麼?”葉天茫茫然反問了一句,因此腳步便慢上了幾分。也就是因爲他稍微慢過半拍的緣故,等其走到第四個泥鼎之前的時候,那鼎忽然“啪”得一聲,直接四分五裂炸了開來。

機敏躲過飛濺的滾燙藥材,葉天更是有些埋怨嘟囔道:“看吧看吧,我說別用泥巴來做藥鼎,現在炸開了吧。可惜一鼎藥材全都浪費掉了。”

“你小子懂個屁!”玄清顯然被這句埋怨弄的有些窩火,哧溜一下從空間裡竄了出來,他飛到炸開的泥巴鼎前看了看,頓時臉色一邊,道:“小子,剛纔這個藥鼎裡的草藥,你是不是沒按照我的吩咐去放。”

“怎麼可能。”葉天頓時委屈的叫了一聲,道:“四株鐵蹄草,六把耦桑種子,三顆青蒺藜果,然後再加上……”

“等等!”他話還沒說完,玄清立即擡手將之打住,然後匆匆轉過身來抓住葉天的手看了下,苦笑道:“看來這事情不怨你,是因爲老夫太過疏忽。”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弄的葉天糊塗不已:“到底怎麼回事啊?”

玄清苦笑着伸了伸自己的手,比劃兩下道:“你這臭小子的手太小,六把耦桑種子,估摸才能抵得上老夫兩把的數量。這各種藥材的分量投入比例一旦不對,造成炸鼎的情況倒也是平常的緊。”

藥材投入比例,不能有錯……

葉天一時間就覺得,世界上最繁雜的事情恐怕莫過於此了。先是識藥辨材,而後熟知藥性,再需要隨心所欲控制火焰,最後各種藥材的投放比例不能出錯……

天,習練武技,都沒有這麼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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