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聽到玄武吶喊,急收火勢,但爲時已晚,一見玄武被燒得滿面黢黑,不省人事。
白虎跑上前去一把抱住玄武,便放聲大哭。
燧人也顧不得許多了,他急忙上前幾步彎腰去看玄武傷勢。
他一邊呼喚着玄武的名號一邊責備道:“嗨,你這時候出來幹什麼?不知道水火無情嗎?玄武,玄武!”
伏羲、神農以及青龍、勾陳等人也聞訊出得洞來,見到玄武被燒得面目全非,個個都忍不住潸然淚下。
神農趕緊取出一粒丹藥送入玄武口中。
稍後,玄武這才慢慢睜開雙眼,他見所有人俱都悲切焦急地望着自己,又見九天玄女雙目緊閉、仰頭而立。
一見玄武醒來,衆人才放下心來。
“我一定爲你報此深仇!”燧人衝着玄女娘娘破口大罵:“好個妖婆,拿命來!”
說罷,起身要與九天玄女拼命。
玄武聞聽大驚,使出渾身力氣一把將燧人抓住,對其哭訴道:“洞主莫怪,休要無禮!此乃……上蒼至尊……九天……玄女聖……”玄武話未說完,一時心急,便又昏迷過去。
神農見狀吩咐道:“快將玄武擡進洞裡,先行療傷。”
衆人一同將玄武擡進洞中。
九天玄女叫住神農問道:“玄武之傷能否醫好?”
神農弓身答道:“稟報聖母,他受的是皮肉之傷,一時巨痛難忍,體內並無大礙,若是調治些時日便可康復,不過……”
九天玄女急問道:“不過什麼?”
神農道:“要讓其恢復原貌,只怕非常困難。請聖母放心,我將竭盡全力爲玄武治療,儘量使他恢復便是。”
“望聖賢多多勞心,速速爲他整治去吧。”
“謹遵聖命。”神農施禮後進了洞中。
聽見了九天玄女與神農的對話,燧人、螣蛇、白虎及其手下衆人真好似劈雷蓋頂,驚心動魄。
他們也着實知道了眼前的這位,正是當今執掌天界的至尊聖母九天玄女娘娘。
燧人看見她手中所持的“水晶鏡”,只有仙庭纔有。
他確信,看前這位女仙正是自己的聖母師叔!
這一回,他剛纔那種囂張氣焰居然一落千丈。
他扔下火杖撲通跪在地上,怯生生衝九天玄女訴道:“不知聖母駕到,冒犯了至尊,真是罪該萬死。”
九天玄女轉過身來,用拂塵指了指燧人問道:“火靈童兒,你可知罪否?”
燧人氏連忙答道:“徒兒知罪。”
九天玄女又道:“你明明知道我已到了這裡,還故意裝糊塗,今天若不是玄武及時出來救你,要想滅你,可謂易如反掌,童兒你來看……”
九天玄女將“水晶鏡”高高舉起,見此鏡:
亮晶晶,恰似一潭泉水欲噴涌,
陰森森,如同洪水暴發蓋頂來;
四處散花透着煞氣,
五顏六色露着兇光。
燧人看罷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時白虎頭若搗蒜一般,連連哀求道:“乞求聖母饒恕洞主,以往的那些惡事全是我等所爲,洞主毫不知實情,自然與洞主毫無關係,請聖母處罰,我等甘願受死。”
燧人搖搖頭說道:“不,不!望聖母切莫罰我屬下,我是一洞之主,實屬罪魁禍首,難逃責罰……”
見他二人相爭罪責,想必皆有悔悟之意。沒誠想他們竟是這般丈義、這般情同手足。
九天玄女見此情景,這倒使她氣消了大半。
她心裡暗自高興,可臉色依然深沉,說道:“好了,好了,誰是誰非自有公斷,暫且勿論,到時我自會處置。姑且念你們良知尚存,就在這幽雲洞內思過,聽候發落。現在你們這些人一律不得擅自行動。違者罪加一等。”
燧人與白虎感謝上蒼仁慈,同聲拜謝。
螣蛇因受傷一直站在不遠處,但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情況,俱是看得清,聽得明。
他想:到自己平時做惡太多,時才又得罪了聖母,此番她決不會輕饒了自己,與其乞求恕罪,倒不如溜之大吉。想罷,抽身欲逃,卻被燧人歷聲喝住。
只聽燧人大聲叫道:“螣蛇!還不向聖母謝罪。”
螣蛇本想趁他們全無防備之機,就此遁逃。卻被燧人發現,再想逃脫難上加難。
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就因他這一念之差,日後才落了個終身遺憾。此是後話。
再說,九天玄女怒指跪在面前的螣蛇,歷聲訓道:“你這畜牲!好不自量。當初娘娘精心培育你,並派你下界扶助賢能,以造福天下黎庶,這些你卻全然忘記了,你着實毀了娘娘的初衷。你怙惡不悛還妄圖逃脫,若不重重懲罰你,實在難平衆怒!來人!”
剛好伏羲來到洞口,見此情形,急忙弓身施禮求道:“乞求聖母手下留情,此人確實罪大惡極,但念他尚有用武之處,萬望暫時留下思過,以觀後效,待日後再行發落不遲,請聖母三思。”
九天玄女一見伏羲爲其求情,想必伏羲一定會有道理。
於是,她對螣蛇言道:“今日看在伏羲份上,暫且饒你,你要好自爲之,進洞思過去吧。”
伏羲與燧人以及螣蛇等衆人一同謝過九天玄女聖母。
伏羲便招呼衆人進洞敘話。
轉眼幾天過去了,玄武經過神農的精心治療,雖說皮肉燒傷未能痊癒,但也基本恢復了原氣。
經過他再三苦求,九天玄女聖母特許燧人和白虎一同陪他養傷。
心情輕鬆愉快,傷勢自然好得快些。
他憑藉善言巧嘴,言語中透露着幽默和詼諧,時常逗得大家開懷大笑,前仰後合。
這些天來,他見燧人從來沒像現在這般開心樂觀,性格也開朗了許多,脾氣自然溫和了許多,臉上也掛起了不常見的笑容。
玄武看到燧人和大家這樣高興,他拱手笑道:“洞主,我們幾個如今順應了天意,整天無憂無慮,開開心心,這才叫因禍得福呢。這事全都仰丈聖母和伏羲洞主氣度恢弘。”
燧人不無感觸地說道:“然也。從我有燧火之功,後在扶靈寨解救衆生,至今認爲,我有功於民,民理應供奉於我。你們來投奔和跟隨我,必然就成爲了我的親信和重友,縱然有一腳之錯,也不忍嚴懲,聽之任之,以致越走越遠誤入歧途。如今靜下心來思前想後,真乃罪過,罪過。”
此話正好被神農聽到,他向燧人施了一禮並拍手稱道:“燧兄悔過,免卻了天下禍亂,善莫大焉,實屬蒼天之福德,黎庶之萬幸,正所謂蒼天不滅有德之君,真乃善哉,善哉。”
玄武聽了二聖之言,嘻嘻一笑咐和着二聖的語調言道:“又可謂燧人之火燒不死敢闖火海之人,真乃險乎,險乎。”
一句話,又引發了大家一陣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