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少俠,此等滿手血腥的骯髒之輩,莫要污了您的手,吾等將他們押回城守府,按王法處置。”李想抱拳恭聲道。
“罷了,國有國法,有勞了!”鍾天聞言點點頭,抖手將長劍扔在一旁,這些雙手沾滿血腥的惡徒,就算僥倖逃過砍頭的命運,恐怕這一輩子也得蹲在暗無天日的大牢之中。
甲士和釋放出來的僧衆,忙忙碌碌的救治傷員、收斂屍體,鍾天取出隨身攜帶的靜心丹給蘇老夫人等人服下,只待調息完,就護送她們回返家中。
兩個大和尚端詳了鍾天片刻,惋惜的嘆了口氣,慧成轉身離開,時間不長,捧着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走了回來。
“鍾施主,不置可否一旁敘話?”慧廣平和的道。
鍾天點點頭跟了過去,慧廣淡笑道:“施主,是否還對吾等勸誡感到不解?”
“弟子卻是有所不解。”鍾天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道。
“施主可以用神識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能否感到什麼。”慧成口喧佛號道。
鍾天依言將神識在身周圍掃了一圈,不由神色微變,剛纔一番殺戮過後,丹田傷口處的詛咒力量竟然增強了不少,身體周圍都包裹着一絲淡淡的血腥氣,隱隱有黑霧籠罩。
“阿彌陀佛,施主想來有所發現,貧僧也就不繞彎子了。萬物皆有靈性,各有前世今生,強行抹去任何存在,謂之殺,被殺者定心生怨恨。
此種力量看似弱小,但若是殺戮多了,怨念疊加,其威能極爲恐怖,不但能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人的氣運,還能在關鍵時刻擾亂心智,那些平日殺戮過多,突破階位時,心魔爆發,身死道消的大能舉不勝舉。”
鍾天聞言心中一凜,自己丹田被破,正是魔煞門少門主臨死的詛咒導致的。
“這羣被施主所殺盜匪,平日作惡多端,早已經煞氣入體,才招致今日身死,論善惡,殺之亦不爲過,但怨念不分善惡,施主殺之,亦會爲自己招來煞氣,長此以往,恐怕...”慧成說到此處,雙目憐憫的望着鍾天。
鍾天思慮片刻,搖頭道:“爲人當恩怨分明,快意本心,如果事事只想獨善其身,畏手畏腳,放任惡人肆意妄爲,這世間哪裡還有淨土?更何況,很多時候,你不殺惡人,惡人就會殺你,被殺和被詛咒兩者選其一,我只能選擇後者。”
“阿彌陀佛,鍾施主有此明悟,吾等也就不再囉嗦,今日施主解古剎之難,奉上小小酬謝,不成敬意。”
慧成和尚說着將手中的紫檀木盒遞了過去,鍾天本不相接,不知爲何,腦海中的神秘雕像卻微微發顫,可以清晰感受到它的迫切,便接了過來。
打開檀木盒,一方古色古香的青石四方印出現在視線裡,鍾天神識掃過,除了心神比較平和以外,沒發現任何的能量波動。
“此印乃是寺內長輩遊歷四方宣揚佛法時,無意中在一遺蹟中發現,雖無什麼威能,但卻可以讓人心氣平和,長時間攜帶,還能消除身上的煞氣和詛咒,今日贈與施主,望能有所幫助。”慧成雙手合十道。
“消除詛咒?”
丹田詛咒力量一旦消除,淨水瓶、軒轅劍等上古秘寶器紋就會輔助自己徹底的癒合傷口,鍾天聞言大喜,伸手將方印貼身收好。
半個時辰後,老夫人一行人調理完,鍾天辭別慧廣慧成,護送着他們回返城主府,李想則押解着殘餘的盜匪在後面緩行。
廣成寺山門,慧廣遙望鍾天的背影,遲疑的道:“師兄,此印乃鎮寺之寶,傳承數千年,這麼送出去,會不會不妥?”
“阿彌陀佛,此印大有來歷,放在吾等小寺之中,只是暴斂天物,鍾施主靈臺一絲金光內斂,實爲心地善良之人,周身卻血煞氣纏身,此生註定充滿了殺戮和爭鬥。
如無外力相助,日後恐怕難逃心劫之難,以一閒置之物,換其平安有何不可,如能壓下他胸中戾氣,少做殺戮,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經歷了一番血腥際遇,老夫人等女眷早已經是身心疲憊,沒走多遠,都在馬車廂內安然睡下,只有蘇子權活蹦亂跳的纏在鍾天身側。
“鍾叔叔,剛纔您那招乾坤一擲好棒,傳授給我好不?”蘇子權滿眼都是小星星,滿是期盼的道。
鍾天搖頭輕笑道:“小權,你資質不俗,才這般年齡已經可以凝聚元氣,日後最少也能邁進鬥士,甚至是鬥將階,何必選體修一途?”
“剛纔那個金峰都已經是鬥士巔峰了,不一樣抵擋不了叔叔一斧子?還有那手神箭,簡直就是奪命流光,您就收下我這個徒弟吧!”蘇子權握着鍾天的手臂撒嬌道。
接連拒絕了數回,小傢伙就是死纏着他,鍾天哭笑不得的取出落龍弓,輕放在地上,“體修一途,極爲艱苦,對力量也有很高的要求,如果你能挪動它,我就收你爲徒。”
鍾天本想拿出劈天斧,徹底斷了小傢伙的糾纏,可是最後還是心一軟,取出了落龍弓,此弓重量雖沒劈天斧那麼恐怖,但也絕不是尋常鬥兵所能拿動的。
蘇子權挽起袖子,蹲下身子抓住弓身,用力向上擡,可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試了十多次都沒挪動分毫,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鍾天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可小傢伙絲毫不氣餒,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將取出條繩索穿過弓身,反身用盡全力向前拖拽。
落龍弓顫抖了兩下,極爲緩慢的向前移動了幾毫米,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蘇子權力氣枯竭,噗通坐倒在地,小臉滿是沮喪,差點就要哭出聲來。
“小傢伙到是有些毅力,如果你不怕吃苦受累的話,我倒是可以傳你點煉體的法門,不過這可不算收你做徒弟。”鍾天溺愛的摸着小傢伙的頭髮道。
“成!那以後我當你小弟總成了吧!”蘇子權笑嘻嘻的道。
小傢伙長得可愛,自己也沒什麼親人,鍾天笑着應了下來。
回城的路上,鍾天將體修的一些法門細心講了一遍,又拿出兩瓶丹藥,遞過去道:“體修一途極爲注重身體的持續錘鍊,每日最少要訓練三個時辰以上,堅持不下去,就服用丹藥,用沒了,以你父親的身份,弄來應該不難。”
“謝大哥!”蘇子權如獲至寶的把玉瓶捧在手心裡,歡呼雀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