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的纖纖玉手,輕輕一揮,霎時間,下方的海水涌動起來。足足數千萬重量的海水,在虛空中匯聚成一條巨大的水龍。
水龍盤旋涌動,如同一片磅礴的光牆,將漫天的飛蛇,全都阻擋在外。
“噗噗……”一條條飛蛇,悍不畏死的衝擊在水龍表面。
每當有飛蛇落下,都如同引爆一般,將水龍表面炸裂出一個個巨大的凹痕。水龍防禦力極強,可是那飛蛇的數量,卻也是太多。在數以萬計的水龍衝擊下,水龍被炸得支離破碎。
“轟!”一聲爆響,水龍身軀炸裂,化作漫天水霧,緩慢向海平面落下。
“嗖!”一條飛蛇衝了過來,直直的衝向蕭傲身側一艘飛舟。當巧不巧,那飛舟之上站立之人,剛好是不願意與蕭傲同乘的王博遠。
“嘭!”一聲爆響,王博遠手掌剛剛拍在飛蛇表面,那飛蛇的軀體就猛的炸裂。
一片青綠色的汁液,飛濺着散落下來。隨着汁液落在王博遠體表的護體光罩之上,王博遠體表護體光盾,蒸騰起一片烏黑的煙霧。
“這飛蛇毒液,能夠腐蝕靈氣。”王博遠驚聲叫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忽然間,他面孔一陣扭曲,肉眼可見,自他周身肌膚之下,一團團濃汁,淅瀝瀝的淌了下來。
幾息前還是大活人的王博遠,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就連骨帶肉的化成了一灘膿水。不僅如此,王博遠的屍體,同樣被毒液沾染,具備了強盛的腐蝕能力。
膿水滾落在木舟之上,頃刻之間,就令木舟化爲一片飛灰。
“小心,不要讓飛蛇毒液滲入內裡。”王博遠的慘死,令銀花婆婆與花弄影,眼角齊齊的**了一下。
銀花婆婆手臂接連揮動,登時,整片海洋都躁動起來,浩瀚海水升騰而起,在虛空中布成一堵密不透風的水幕光牆。
銀花婆婆在出手阻擋飛蛇,花弄影同樣也沒有閒着。伸手進入儲物戒指空間,她玉臂猛的一抖,登時,一條燃燒着的火龍,驟然在她掌心飛了出去。
花弄影此招,並非神通,而是祭出某件防禦性的寶物。
火龍翻滾,大口化作一大片光洞。隨着火龍急速向前方飛掠,足足數萬只飛蛇,葬身龍口之下,隨後被強盛無匹的火焰,灼燒成灰燼。
兩大強者接連出手,這令漫天的飛蛇攻勢,終於遲緩下來。
眼見着飛蛇所剩寥寥無幾,蕭傲目光一寒,手臂猛然一揮,霎時,虛空之中,浮現出一隻千手千眼的巨神幻象。
巨神大聲嘶吼,千手頻頻揮動,千眼也頻頻閃爍出道道凌厲鋒銳寒芒。
在千手撕扯之下,飛蛇悉數被摧毀殆盡,同時,那千眼釋放出的強光,也在瞬息之間,將數千條飛蛇,灼燒成灰燼。
漫天的烏雲,一點點零落,顯露出蔚藍色的穹頂。
眼見着飛蛇不足千數,諸人同時鬆了口氣。不少人更是悄然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鴻蒙境,
荒神境強者的爭鬥,不是他們這些宇士境,宙勝境強者所能對抗的。一想到王博遠與另外一名老者,都已經葬身滄海,不少人更是唏噓不已。
虛空中,銀花婆婆傲然而立,臉上泛動着冰冷的殺氣。
望着遠處什麼景物都沒有的虛無,她獰聲說道:“白髮蛇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仍舊如此上不得檯面,只知道暗箭傷人麼?”
銀花婆婆話音落下,倏地,平靜的虛空,劇烈的顫動起來。
空間不停抖動,逐漸顯露出一個朦朧的人影。這人影,恍若是從虛無深處行來,初始讓人看不清模樣,可隨着其距離越來越近,卻是顯露出令人看上一眼,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的慘戾模樣。
這自虛無深處走出來的人,正是滿鬢花白,面容陰鶩,舌尖分叉,如同毒蛇一般的白髮蛇妖。
海面無風,可她滿頭霜發卻仍舊無風自動。隨着她出現在虛空之中,連深藏於海下數百丈的深海游魚,也被其身上慘戾煞氣震懾,驚得快速向海底遊弋。
“好強的煞氣。”花弄影是第一次見到白髮蛇妖,也是首次發現,一個人身上居然能夠擁有如此強橫的威勢。
望着白髮蛇妖背後,那無窮靈氣,吞吐之間幻化出的重重疊疊的巨蛇幻象,饒是花弄影見多識廣,也感覺頭皮陣陣發麻。
“好強,這白髮蛇妖,起碼擁有着荒神境高級或者巔峰的實力。”花弄影暗自在心中揣測道。
她的想法尚未落下,忽然間,空曠的海平面上,再一次傳來陣陣尖銳鳴音,一大片赤紅色的雲霞,急驟的出現在虛空之中。
雲霞速度極快,轉瞬籠罩半個蒼穹。
待得雲霞靠近,滿身鮮血,仿若有血流滾落的靈宮血滴子,也浮現出身形。
“血滴子,你也要趟這趟渾水麼?”望着面色慘白,有如深淵惡魔一般的血滴子,花弄影發出陣陣呵斥。
“桀桀……”血滴子發出如同鴨子叫聲般的狂笑。
無視花弄影的威脅之意,血滴子獰聲說道:“花弄影,這蕭傲在凌霄國擊殺我靈宮護法,乃是我靈宮必定要擊殺之人。難道你們天涯海閣,想要與我們靈宮爲敵麼?”
血滴子話音落下,花弄影以及在場衆人,全都面容變色。
靈宮護法被俞長青被擊殺的事情,早就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天玄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外界不是傳那靈宮護法俞長青,是被手下出賣,暗殺而死的麼。爲什麼現在血滴子會說是蕭傲擊殺了俞長青。
原本那些隨同衆人,前往天涯海閣的神玄師,只是對蕭傲感到敬畏,而現在他們卻要對蕭傲感到佩服了。
不管站在何種角度,他們都不得不佩服蕭傲的勇氣。他們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誰人都有膽量與靈宮爲敵的,起碼他們之中,無一人敢做出這般事情。
“你說蕭傲是擊殺俞長青之人,我就一定要相信麼?”花弄影不屑撇嘴,冷然說道。
目光倏地
一寒,花弄影沉聲喝道:“你若說蕭傲是擊殺了俞長青的兇手,那我還要說,你血滴子,正是二十年前,屠戮了霸天門滿門一千二百七十口人的罪魁禍首呢。”
霸天門,天玄大陸中原世界,並不起眼的宗門。原本以花弄影,銀花婆婆等人的身份,對於這樣的小型門派,是不屑一顧的。可是,也就是在霸天門全門被滅之後,正天宗面向整個大陸,展開了一場堪稱瘋狂與轟轟烈烈的徹查。
雖然正天宗發動了整個宗門全部的力量,但是卻沒能調查出滅掉霸天門的兇手。不過因此,天玄大陸上所有人也全都知道,那霸天門的門主,敖霸天,乃是正天宗長老唯一的侄子。
見花弄影張口誣陷自己,血滴子不由發出聲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目光陰沉,冷眼望着花弄影,血滴子獰聲說道:“花弄影,你拿那沒邊沒沿的事情誣陷我,也太下作一些。”
“我告訴你,我們靈宮雖然嗜殺,但卻絕對不會濫殺無辜。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又豈會說蕭傲就是擊殺靈宮護法的兇徒。”
說話的同時,血滴子猛的揮手,掌心出現一條三丈長的血紅色鎖鏈。
鎖鏈用力一抖,登時,虛空震顫了一下,鎖鏈那頭,兩名年輕人,被鎖鏈拖拽而出。
兩人中爲首的,正是被蕭傲抹消反抗意念,並且冒充的馮偉。而在馮偉身後,則是衣衫襤褸,面容憔悴,顯然飽受折磨的宗守。
“宗師兄!”看到血滴子拖拽出的兩人,蕭傲心神陡然沉入谷底。
這些時日,他始終在琢磨,宗守爲何仍舊沒來洛水城與他匯合。現在看來,不是宗守爽約,而是他不甚落入靈宮弟子之手,成爲了階下之囚。
“該死!”望着被折磨得體無完膚的宗守,蕭傲肝膽皆裂,心頭都在滴血。
他讓宗守巧妙將馮偉送入靈宮弟子之手,並非是怕了靈宮,而是在短期內不想與靈宮弟子產生正面衝突。
可現如今,宗守落在靈宮之手,備受折磨,這卻讓他心如刀絞。早知如此,他當日就算是拼了承受靈宮慘烈報復的危險,也一定不會讓宗守以身涉險。
而且,當他看到宗守那飽受酷刑折磨,體無完膚的模樣後,更是心底蒸騰起無盡殺機,已經暗自做出決定,無論今日付出何種代價,都必定要讓血滴子,銀花婆婆,爲他們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心中殺機蒸騰的同時,蕭傲身上,也泛動起一股冰冷寒芒。
察覺到蕭傲身上氣勢的變化,陳可逆那醉眼惺忪的面龐上,顯露出一絲笑意。
“要殺人了麼?”陳可逆不曾說話,可是其體內的血液,卻都躁動起來。目光望向血滴子,陳可逆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蕭傲,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麼?”望着明顯認出宗守的蕭傲,血滴子再次狂笑不已。陡的,他猛一揮手,一團仿若蠕蟲一般的血霧,涌入宗守體內,登時令宗守額頭浮現出豆大汗珠,面龐也瞬間扭曲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