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人在收拾殘局,卻仍舊一眼就能看到凌亂散落各地的殘肢斷骸。
剛落在地面上,蕭傲與宗守即看到有數名弟子,推着一車的殘破肢體,向遠處走去。
“看來,宗門對於此次礦場的損失,還是做了隱瞞。”暗地裡,蕭傲悄然思索道。
衝着宗守使了個眼色,蕭傲二人快速向礦場所在洞窟內行進。
越是向洞窟內深入,蕭傲與宗守的面色,愈發變得難看。像是唐軒所說,宗門昨夜折損了幾十名弟子,可現如今看來,這折損弟子的數目,只怕是要添一個零,甚或更多。
“究竟是誰如此殘忍,居然屠殺了我宗門數百名弟子。”望着不斷被擡出去的諸多屍首,宗守雙目赤紅的問道。
眼見着宗守有發飆的跡象,蕭傲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誰如此殘忍,而是有人在給神鬥宗一個下馬威。其實不用推測,蕭傲也已經知道,今番的血案,必定與樂山等人,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過了冗長的隧道後,是礦坑中央那一片廣袤的空地。
此刻,沈元河,李崑崙等神鬥宗最頂級強者,盡皆站在空地之上,滿面凝重之色。
“太上長老,宗主。”進入礦坑後,蕭傲立即躬身施禮。
未等他繼續說話,他的目光已然注意到在沈元河與李崑崙面前,橫躺着一名神鬥宗長老。
“這是潘峰廷,潘長老?”望着那胸前有一個碗口大小血洞,因爲死亡時間已久,鮮血都已經結痂的潘峰廷,蕭傲不由得發出聲聲低呼。
目光投向李崑崙身上,蕭傲詢問道:“潘長老怎麼也遭遇了不測。”
“唉!”迴應蕭傲的,並非是李崑崙,而是宗主沈元河。
俯下身,悲慼的望着潘峰廷,沈元河嗓音沙啞的說道:“我們神鬥宗長老,一直都採用輪值制度,來原石礦脈當值。”
“昨夜,正是潘長老前來值守,只是不曾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只是負責守衛礦坑的百名弟子遇難,就連負責採礦的三百名弟子,也全都慘遭毒手。”
“原本在獲悉消息的時候,我們覺得潘峰廷或許還能倖免於難。可誰知道,進入礦坑深處之後,我們卻發現所有人無一人倖免於難,就連潘長老,也被人一擊斃命。”
“一擊斃命?”宗守發出一聲驚呼。
雖然在他眼中,潘峰廷並非是一個出類拔萃的強者。但是,他卻也不覺得,有人可以一擊將其擊殺。
望着潘峰廷胸口,那明顯是人爲用手掏出的血洞,宗守面色變了數變,同樣嘆息數聲。
“這羣攻擊原石礦脈的人,也真夠狠的。他們一定搶奪了不少原石吧?”宗守詢問道。
聽聞宗守詢問,沈元河再次苦笑一聲。如若這些出手即擊殺數百人的隊伍,真的是爲了原石的話,沈元河等人反倒是不會覺得事情如此棘手了。
事情偏偏古怪在,這些人擊殺瞭如此多神鬥宗弟子,卻連一塊原石都
不曾拿走。這種情形,就像是有人故意找神鬥宗尋仇一般。
“蕭傲,你怎麼看這件事。”所有人沉默不語空當,李崑崙忽然詢問道。
望着李崑崙那仿若要洞穿人心的目光,蕭傲心神微微一緊,旋即將視線轉投在潘峰廷屍身之上。
“一招擊斃鴻蒙境強者,這人的實力,只怕是強橫到可怕的程度。”蕭傲輕聲嘀咕道。
他的話音落下,目光再次轉投至李崑崙身上,說道:“啓稟太上長老,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擊殺潘峰廷長老此人,使用的神通乃是……”
蕭傲剛要道出分析結果,倏然間,自深邃礦洞內裡,傳來陣陣細碎腳步聲。
這腳步聲主人,行進速度頗快,只是聲音剛剛響起,下一瞬間,其即出現在礦坑深處。
“怎麼回事,我本來打算取些原石礦脈,爲何我發現,這原石礦場周遭,到處都是屍首。”來人正是神鬥宗貴賓,來自於靈皇宗的長老樂山,以及一干靈皇宗弟子。
眼見着樂山前來,蕭傲面色倏然一變。實際上,他先前所要講述,正是潘峰廷是死在靈皇宗神通之手,只是現在樂山前來,他反倒是不好直言。
“樂長老。”見到樂山等人,沈元河,李崑崙等人,盡皆迎上前去。
聽聞樂山詢問,沈元河很是哀慟的說道:“樂長老,抱歉了。我們也沒想到昨日宗門內會發生如此慘案。”
“樂長老,今日恐怕你無法取走原石了。這樣,今日您回去稍事休息,明日我派人親自將原石送至您處。”沈元河不失禮數的說道。
望着滿面小心陪笑之色的沈元河,樂山臉上顯出一絲蔑視之色。沒有迴應沈元河的問話,樂山將目光投注在潘峰廷的屍身之上。
“咦!”觀察少傾,樂山忽然發出一聲低呼。
他驚聲說道:“諸位,你們得罪了靈宮弟子麼?”
“靈宮?”沈元河怔住,李崑崙則悄然倒吸一口冷氣。至於其他的那些神鬥宗長老,望着滿面駭然之色的沈元河,臉上則滿是茫然之色。
靈宮勢強,可這並不是誰都有資格知曉其大名的,在場諸多神鬥宗高層之中,也只有數人曾經聽說過靈宮的赫赫兇名。
“樂長老,你是說,這樁慘案是靈宮弟子乾的?”沈元河詢問道。
樂山蹲下身,做出一副查探的樣子,觀察許久,方纔說道:“諸位,若是我未看錯的話,這名長老應該正是死於靈宮獨門絕技——摘心絕技之下。”
“你們看這傷勢,普通神通術數,都是範圍攻擊,而這絕技,其作用範圍,卻只是胸口那麼大的一小塊。”
“而且就是這胸口大小的傷勢,卻並沒有流淌出太多的鮮血,相反,這表面結痂的鮮血,也應該是神通撤銷後,流淌出來的。”
“靈宮的摘心絕技?”沈元河將目光投向李崑崙,卻發現李崑崙正望着蕭傲。
“蕭傲,你覺得樂長老所說正確麼?”李崑崙詢問道。
冷
然望着樂山,蕭傲眼中悄然閃過一絲冷芒。的確,樂山所說的靈宮摘心絕技,能製造這般的傷勢,可同時,其他的絕技,也能製造出類似的傷痕。據蕭傲所知,靈皇宗的獨門絕技——洞穿一切,全力施展的話,也能做到洞穿胸膛,卻不讓心血外溢。
“樂長老,你怎麼不說,靈皇宗的絕技,也能做到這般的創面。”蕭傲冷冷說道。
無視樂山那要吃人的眼神,蕭傲沉聲說道:“樂長老,你來我神鬥宗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不會當巧不巧,一定趕在原石礦脈出事,纔出現吧。”
“蕭傲,你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們靈皇宗?”樂山怒聲嘶吼道。
望着面色鐵青,氣得靈魂生煙的樂山,蕭傲面色冷冰,卻並未再發一言。時至如今,他也看明白了,對於原石礦脈,樂山等人是勢在必得,只不過,他更想看看,接下來樂山還要演上一出什麼樣的戲份,玩弄何種把戲。
見樂山發飆,沈元河立即上前打圓場。裝模作樣的狠狠瞪了蕭傲一眼,沈元河陪笑着說道:“樂長老息怒,其實蕭傲並非是懷疑靈皇宗。”
“樂長老,今日神鬥宗有事,我不好賠罪。改日,此間事情處置完畢,我必定親自登門謝罪,賠禮道歉。”說着話,沈元河深深的向樂山鞠了一躬。
沈元河的勸慰,令樂山臉上的怒意稍見緩和。
用憤懣的目光,瞪了蕭傲一眼,樂山沉聲說道:“沈宗主,你的面子,我必定會給。只是,有些人只怕是吃錯了藥,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呢。”
再次用言語揶揄過蕭傲後,樂山臉上最後的怒色,這才徹底消失。
望着地面上潘峰廷的屍體,樂山說道:“諸位,說實話,我現在真的爲神鬥宗捏一把汗。”
“樂長老,此話怎講?”沈元河不解其意,詢問道。
指了指潘峰廷的屍體,樂山說道:“沈宗主,你也看到了。事到如今,靈宮已經盯上了神鬥宗。”
“恕我直言,這麼多年來,就算是我們靈皇宗,也不會輕易去招惹靈宮。更何況以神鬥宗的實力,只怕更非靈宮敵手。”
“現如今,其實大家都應該猜到了,殺戮無數的靈宮弟子,其目標正是原石礦脈。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可以化解神鬥宗滅宗之憂,只是不知道是否當講。”
樂山的欲言又止,令沈元河等人微微一怔。見樂山不再言語,沈元河立即說道:“樂長老,你是靈皇宗長老,與我們神鬥宗自是一家人。你放心,有什麼主意儘管講就好,我們神鬥宗只會感激,哪裡會去埋怨。”
“好吧,既然沈宗主執意相邀,那我就說一下我的想法。”樂山說道。
目光掃視着在場諸多長老,沉吟少頃後,樂山說道:“諸位,以神鬥宗的實力,怕是無法與靈宮抗衡了。”
“不如這樣,你們將原石礦脈出售給我神鬥宗。我相信,只要我們神鬥宗接手原石礦脈,就算是給靈宮弟子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再來尋釁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