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沈元河跌坐在地面。
失身的望着遠處那黑壓壓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頭攢動的平原,沈元河心底充滿恐懼與絕望。
即便沒有樂山這樣的恐怖強者撐腰,以神鬥宗的實力,只怕也未必抵擋得住諸天星宮大規模的侵襲。更何況現在樂山這樣的恐怖強者就在神鬥宗內裡,只怕神鬥宗連開啓守山大陣的機會,都已經徹底喪失。
“大敗虧輸,大敗虧輸啊。”沈元河失神的呢喃道。
表面聽起來,他是在判定眼下的局勢,可實際上他話語中更深層的涵義,卻是對於不聽從李崑崙安排,發自內心的懺悔。
如若他聽從李崑崙的安排,在第一時間,召集人手,或許還有一拼之力,可現如今,他卻是知道,沒有任何準備的神鬥宗,接下來想要反抗的話,只能是自取滅亡。
沈元河越是表現的痛苦,樂山心底越是快意,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
伸手指了指沈元河,樂山高聲說道:“沈元河,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召集神鬥宗所有長老弟子。我要宣佈,神鬥宗歸諸天星宮管轄之事。”
“你放心,這一次我們不過只是在名義上佔據神鬥宗罷了。日後,神鬥宗還是歸你打理,我們至多隻會派遣一些人,在神鬥宗監督坐鎮罷了。”
命令下達後,樂山不再去看沈元河,轉身迴歸屋舍。
眼見着樂山離去,沈元河面如灰土,情緒也瞬間低迷到底點。
他再愚蠢,此刻也已經清楚眼下的局勢。什麼神鬥宗還由他主持,就算日後神鬥宗還由他主持,那被諸天星宮監管的神鬥宗,還能叫做神鬥宗麼。
或許日後在外人看來,神鬥宗只是諸天星宮的一個分部罷了。那時,諸天星宮才真正掌握着生殺予奪的大權,而他沈元河,只不過是一個傀儡。
“半個時辰!沈宗主,接下來你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莫要耽誤時間,否則我不介意換一個更知道時間寶貴性的人,來掌管神鬥宗。”樂山的聲音,再次從房舍內裡傳了出來。
沈元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樂山等人所在山峰的,他只知道,走下山端之後,他就敲響了神鬥宗數百年來,不曾敲響的召集警鐘。
神鬥峰下方,那足以容納數萬人站立的廣場之上,如同潮水一般,涌來無數的弟子。
這些並不知道這一天,發生太多太多事情的弟子們,帶着滿心的疑問,快速在廣場集結,只用了不足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集合了八成。
廣場正前方的高臺上,諸多長老,也快速飛馳而來。
身軀尚未落在高臺,孫越,龐文等人,即急忙詢問道:“宗主,發生何事,爲何敲響召集警鐘?”
望着因爲李崑崙被罷免,一致同意出讓原石礦脈,自覺已經安全無比的諸多長老,沈元河心底一陣悲苦。
“接下來宣佈的事情,只怕是會讓所有人,都徹底的絕望吧。”沈元河不曾回答任何人的話語,一身力氣被抽乾的他,強自支撐着,方纔勉力保持着站立模樣。
“宗主,究竟發生了何事?”顯東河到來高臺後,同樣問出心中的疑問。
望着那些同樣滿腹疑問,望着自己的諸多長老,沈元河苦從心來,他很是沒有底氣的說道:
“我們神鬥宗,被諸天星宮數百長老,千名弟子包圍了。”
“什麼?”
“怎麼會這樣?”
幾乎異口同聲的,顯東河,孫越等人,都表露出自己的不確信。
見直至此刻,諸多長老還沒有任何的覺悟,沈元河心底一陣苦澀。
手掌輕輕一抖,一枚記錄着此刻山外景象的影像石,出現在他的手中。緩慢向影像石內注入一蓬靈氣,登時,影像石內裡浮現出山外的鏡像。
那是密密麻麻的神玄師,組成的方陣。因爲這些神玄師尤爲強大的緣故,即便是影像石,似乎也承受不住氣場的壓迫,內裡的鏡像劇烈抖動起來。
“嘭!”一聲悶響,影像石陡的炸裂。
隨着影像石一同炸裂的,還有所有長老那已經緊懸在口腔的心臟。
“諸天星宮這麼多強者來到我們神鬥宗了?”直至此刻,孫越還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而龐文,望着已經破碎的鏡像,心底還抱着一絲希望,說道:“樂山長老不是在我們神鬥宗坐鎮麼?不如我們將原石礦脈送給他,請他出手,幫忙滅殺這羣人。”
“是啊,我們不妨請樂長老出手。”人羣中,出現了諸多附和的聲音。
望着直至此刻,仍然在逃避真相的諸多長老,沈元河心底一陣悲慼。
實際上,此刻諸多長老的表現,何嘗不是他曾經的模樣。已然知道事情斷無任何更改可能的他,失魂的說道:“諸位,難道直至如今,你們還沒料到事情的真相麼?”
“這諸天星宮與樂山,根本就是一夥的。我也不瞞着各位,今次我將諸位召集於此,實際上就是想要告訴大家,樂山的意思是,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們神鬥宗由諸天星宮管轄。”
“什麼!”
“這怎麼行!”
高臺之上,諸多長老各執一詞,只有反對之聲,卻不曾有絲毫的應對之策。
實際上,不只是諸多長老沒有破解危局的辦法,任何人都已經沒了主意。所有人很清楚,樂山與諸天星宮諸多強者裡應外合,足以給神鬥宗帶來最致命的打擊。
遠處虛空中,琅環輕響,環佩叮咚,樂山以及一干靈皇宗駐紮在神鬥宗的弟子與長老,如同散花仙人一般,聯袂飛來。
樂山等人出現,登時令廣場上的諸多神鬥宗弟子,全都瞠目。
在場有超過八成的人,是不知道樂山來頭的。不過就算是不知道樂山的來頭,可當他們看到樂山舉手投足之間,揮灑出的強橫氣勢,仍舊判斷出樂山的強大。
“沈元河,將神鬥宗弟子召集齊了麼?”雙足落在高臺上,樂山即詢問道。
望着面色陰沉,殺氣畢露的樂山,沈元河頭皮一麻,不由自主的說道:“回稟樂長老,警鐘召喚之下,弟子已經來了九成。”
“九成麼,差不多夠了。”樂山略帶不滿的說了句。
話音落下,他面色倏地一寒,獰聲說道:“好了,現在我宣佈決定。”
樂山夾雜着澎湃靈氣的聲音,瞬息間傳遍整個廣場。在振聾發聵聲音的轟鳴下,所有神鬥宗弟子,心神盡皆一顫,諸人神色也都肅穆起來。
見自己的一吼,吸引住所有人注意力,樂山滿意的點了點頭。
向前一步,他高聲說道:“諸位神鬥宗的同仁,我現在宣佈一件事。從現在開始,神鬥宗由諸天星宮掌控,從今以後,世上再無神鬥宗,有的只是諸天星宮駐天火帝國分部。”
“什麼?”
“那個人是瘋子不成?”
“諸天星宮不是與我們神鬥宗齊名的宗門麼,憑什麼讓我們成爲他們的分部?”
一個個問號,出現在諸多神鬥宗弟子腦海。隨着樂山的宣佈,寂靜的人羣,也隨之躁動起來,更有不少人,大聲咒罵着樂山的狂妄與無聊。
人羣中央,蕭傲,宗守,唐甜,三兩等人,盡皆負手而立。
站在蕭傲身後的浦沅,聽聞樂山講話,登時滿面的難以置信之色。
“蕭長老,怎麼回事,咱們神鬥宗的宗主,長老,是不是都瘋了?”古秋驚聲說道。
他還要說話,卻看到蕭傲面色冰冷的令人心悸,而宗守,眼中也燃燒着熊熊怒焰。
“蕭長老,臺上那老不死的,宣揚的都是真的?”古秋心神狠狠顫抖着。
蕭傲沒有說話,宗守也沒有說話,唐甜與三兩緊緊的握着蕭傲與宗守的手掌,兩個女人的臉上也滿是堅毅之色。
“不是真的。我們神鬥宗,絕對不會向任何勢力屈服。”說這話的人,是始終一言不發的慕容棠。
話音落下,滿面肅穆之色的他,臉上忽然顯露出一絲慘然笑意。
他悲聲說道:“諸位,你們家世盡皆不俗,自是知道神鬥宗對於我們的家族,對於整個天火帝國,有着何種深遠的意義。”
“我們的家人,爲什麼不惜巨資,也要將我們送入神鬥宗?我們的家人,爲何捨棄一切,也要讓我們在神鬥宗生存下去?”
“因爲神鬥宗,是我們天火帝國的守護者。也因爲,有了神鬥宗,我們天火帝國才能國運長久,我們的家族,才能歷朝歷代,經久不衰。”
“想要奴役我神鬥宗,我看臺上這個人是瘋了。諸位,你們想啊,如若這人不是瘋了,他怎麼說出這樣的話語,還有,如若這個人不是瘋子,他又怎麼覺得,以他的一人之力,能夠顛覆整個神鬥宗,覆滅整個天火帝國!”
慕容棠的一番話語,令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的確,樂山若不是瘋子,怎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原本揪心的浦沅等人,望着面色冷峻的慕容棠,臉上盡皆浮現出絲絲笑意,心情也隨之變得輕鬆起來。
“瘋子,快下去吧。我們神鬥宗弟子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與你糾纏。”古秋高聲叫罵道。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倏然間,樂山那如同刀子般犀利的目光,驟然射向古秋,繼而,他手掌虛空一抓,一道洶涌澎湃的吸力漩渦迅速閃現,罩向古秋的頭頂。
禁錮,樂山一擊,展現出荒神境巔峰強者,那堪稱無比恐怖的一擊。
漩渦在虛空涌動,不只是古秋,就連他身周方圓數十丈範圍內,所有人也都感覺到了恐怖無比的壓迫力量,身軀再也不受控制,被牢牢的釘在原地。
“小娃,禍從口出,你找死,怨不得任何人。”漩渦鎖定古秋後,樂山猙獰狂笑着說道。
他的手虛空一抖,古秋的身軀登時被吸至半空中,快速飛向高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