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後宅,做壓倒西風的東風
此時,司徒俊坐在馬車之上,卻是滿臉的不解和氣憤。愛睍蓴璩
柳靜菡瞧他這模樣,心裡納罕,這又是怎麼了?自己陪着他唱夫妻情深的大戲,又幫着他把錢貴妃塞過來的美人兒重新塞了回去,怎麼倒露出這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你跟我說實話,我昨天是不是……和你……”司徒俊想了半天,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問了出來。
“王爺,什麼啊?我昨天什麼你了啊?”柳靜菡糊塗了,昨天晚上也沒怎麼啊。
“剛纔,三哥跟我說,他昨晚給我下了……下了……”司徒俊真是臉都黑了。
“蒙汗藥!”柳靜菡接口說道。、
可不就是蒙汗藥,要不楚王怎麼會見水之後就突然頭暈目眩,還一下子撲到在自己的身上。她有心叫丫鬟進來幫忙,又覺得不好意思,只能是自己費了好大的力氣忙了一夜纔算是掙脫出來,又給他親自診了脈,覺得確實沒有大礙,這才作罷的。
司徒俊一聽這話,就知道柳靜菡是知道的,頓時有些生氣:“既然如此,你怎地不一針把我扎醒?”
“施針這事情,說到底也不過是醫術的一種手段,又不是什麼有益於身心的事情,更何況你又沒有什麼大的妨害,不過就是睡得死了一些,我爲什麼要給你扎醒?”柳靜菡心思一轉,突然意識到爲什麼司徒俊這麼氣憤。
“呀,原來你以爲……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真是自作多情,難不成他以爲他倆是因爲昨夜一場歡愛,這才都睡得迷迷糊糊?
司徒俊一臉的尷尬,說道:“怪不得沒有落紅,我還以爲……”
“你以爲什麼?真是可笑!”柳靜菡冷了臉孔。將來是否要和他繼續這段婚姻,她尚在考慮中,又怎麼會輕易給了他身子!他要是真的敢亂來,她纔會給他一針,把他“扎醒”!
司徒俊想到方纔周王司徒仁神神秘秘的問自己“昨天是不是洞房了”的時候露出的詭異笑容,就知道這件荒唐事的始作俑者是誰了!
真是可惡!
柳靜菡經過司徒俊這麼一說,突然大聲一呼:“不好!”
楚王府中,滿府的女人們都已經聚集在一起,等待楚王和新晉的楚王妃的歸來。
“真是不知廉恥,居然迷惑得王爺起身這麼晚,耽誤了咱們敬茶的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位長相妖冶,身段苗條,唯獨穿着、妝容過分俗豔的是沈夫人。她卻是一年前就入了楚王府的,也是錢貴妃送進來的,可以算得上是這府中資格最老的。
“妹妹,你這話可就有些過了,要知道咱們王妃可是堂堂大將軍府平妻所出的‘嫡女’,怎麼會不懂禮數,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聲音嬌柔嫵媚,長相靈巧清秀,頗有幾分江南女子的媚態的正是府中之前的掌管內務的楊側妃。她的父親是鎮國大將軍錢遠航——也就是錢貴妃親父軍中的一位四品參將,也算是有些身份。
另外一位稍有身份的夫人乃是皇上親自賞賜的,姓鄭,她的容貌只屬於中上之資,然而氣質優雅,卻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她一向是少攙和府裡的事情,只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因此在司徒俊心中倒有幾分體面。
其餘的不入流的姬妾也有幾個,但是都不夠資格來給王妃請安。
幾個人一邊閒聊,一邊飲茶,一邊等着王爺王妃回來。
等了足足快要兩個時辰,才聽見外面的丫頭喊了一聲,“王爺、王妃駕到!”
三女這才急忙稍稍整理了一番儀容,一則是不要在新來的王妃面前露怯,二則是想要吸引楚王的目光。
司徒俊和柳靜菡是先回了屋子快速梳洗一番纔來見這羣女人的。
這也是柳靜菡的意思。她可不想弄出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讓人小瞧了去。她在宮裡那麼多年,卻是學會了一個道理——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這世上本就是如此,妻妾之爭沒有迴避的餘地,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她自然要做那壓倒西風的東風。
更何況,她們本來就是身份比自己低,等着也是應當的,自己一味的體貼,只怕人
家不領情,還要笑自己沒有王妃的威嚴。
司徒俊瞧着柳靜菡一番打扮,倒像是比昨天大婚更加的隆重,雖然不至於滿頭珠翠,可是也是多插了幾個名貴的朱釵,衣服也是挑了一件大紅纏枝紋的蘇繡,鮮豔奪目。
他暗自笑了笑,女人們之間的鬥爭,他這樣的男人怎麼也搞不懂。
他需要做的就是站在柳靜菡身後,爲她撐腰,替她樹立一個穩如泰山的王妃形象。
柳靜菡扶着司徒俊的手緩緩的走了進來,入眼的就是三位各具美態的美人兒,或是豔麗、或是清麗、或者端莊,倒是各有千秋。
她斜睨了一眼司徒俊,心裡唸叨了一句,這廝口味倒是雜得很,這也看不出來他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
三女盈盈拜倒,嬌聲高呼:“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楚王輕輕擺手說道:“你們且起身,站在一旁,見過王妃。”
三人聞言,立刻起身,盈盈立在一旁,一個個都把眼睛黏在了楚王的身上,倒是沒有一個正眼去看柳靜菡這個王妃的。
柳靜菡坐定,輕輕咳了一聲,青鳳走上前來,肅聲說道:“請楊側妃及二位夫人給王妃敬茶,以示嫡庶尊卑。”
楊側妃聽到這“嫡庶尊卑”四個字,心中冷笑,裝什麼高貴,這屋子裡不是嫡出的可不就是上面坐着的那一個?卻要來同她們這些正經的嫡女耍威風。她心中有氣,難免就帶到了臉上,一時之間,面色就不太好看。
“怎麼,楊側妃對此事有些意見?爲何臉色如此難看?還是你身體不舒服?也罷,請其他兩位夫人先上前敬茶,楊側妃就等到身體恢復……臉色恢復再說。本王妃不着急。”柳靜菡一字一句的說道。
楊側妃心中一驚,趕忙頷首說道:“王妃贖罪,妾不過是方纔有些頭暈,並無身體不適,多謝王妃關心。”她當然不着急,她是上了玉碟的王妃,已經定了名分。可是自己可是空有一個側妃的名頭,還需要王妃和王爺聯名爲自己請封纔算是有了真正的名分。
這踐人分明是拿這件事情要挾她,可是她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王妃和側妃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可是身份卻是天差地別。
“既然如此,就請妹妹快些敬茶吧。你不着急,只怕是其他兩位妹妹還急着呢。”柳靜菡微微彈了彈指甲。
楊側妃咬了咬嘴脣,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差淚盈於睫了,偷偷看了一眼司徒俊,卻發現他只是低頭喝茶,根本沒有要理會她們的意思。
她只能是委委屈屈的跪下,接過了丫頭端過來的一茶盤,裡面放着一個青花瓷的茶杯。
楊氏接過茶杯,輕輕先開了蓋子,放到茶盤裡,然後恭恭敬敬的將茶杯遞給柳靜菡,低聲說道:“請王妃飲茶!”
柳靜菡突然鼻子一皺,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細細一聞,這是……
想到這裡,她伸過去的手就稍稍滿了那麼一瞬間,而楊側妃遞過來的似乎又快了那麼一下,結果……
“啪!”那茶杯就這麼當衆掉了下去,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茶水飛濺,弄得柳靜菡的衣裙和楊側妃的頭臉上都是。
柳靜菡眯了眼睛,不等楊側妃說話,就先發制人的說道:“妹妹,本王妃早就說過,你若是身體不適或者心不甘情不願大可以不必敬茶!你又何必把茶碗故意摔在地上!你這是故意給我臉子看嗎?”
楊側妃臉上閃過一絲的不自然,卻是馬上反脣相譏:“王妃這話,妾不明白,分明是您故意扔了茶杯,不接妹妹這杯茶!”
“巧言令色!方纔我的手根本就不曾碰過那茶杯,又何來扔了茶杯一說?再者我若是不想讓你敬茶,直接讓你回去就是,豈會用這等低劣見不得人的法子!”說完她意有所指的看了楊側妃一眼,那眼神中的寒芒,讓得楊側妃就是一個抖索。
她頓時就啞口無言。這個王妃詞鋒如此凌厲,可不是個好對付的。
難道說,王妃居然看出來了?
不會的,王妃怎麼可能會知道?楊側妃不相信自己使得計謀是被柳靜菡識穿,只好半是掩飾,半是委屈的說道:“許是妾手沒有拿穩,還請王妃贖罪,妾再給您敬一杯茶就是。”
“青鳳,你去好好給我端一杯茶
過來,妥妥當當的交給楊側妃,免得她身體羸弱,又拿不穩杯子!”
青鳳依言又倒了一杯茶,交給楊側妃,不知怎地,楊側妃這一次倒是沒敢再掀開蓋子,就直接遞給了柳靜菡。
柳靜菡輕輕啜了一小口,就放在一邊,又賜了一支赤金鑲紅寶的步搖給她。
接下來兩位夫人也是依樣畫葫蘆,恭敬的給王妃敬茶,同樣得了一人一支金步搖。
三個人得的賞賜居然是一模一樣。
楊側妃咬碎了一口銀牙,她明白,王妃這是在警告自己。在王妃的眼裡,她這個側妃和那兩個夫人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