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寒又好氣又好笑,板着她的身子面對着自己,挑眉:“你到底怎麼了?之前一直好好的,爲什麼突然這麼的……多愁善感起來?潛哥兒圍繞在你的身邊少了,正是因爲他現在有和他年歲差不多的玩伴,他們常在一起騎馬射箭,遊玩打獵,結伴看風景或吟詩作對,這纔是正常的啊,你憂愁什麼?”
唐妤霜怔然:“真的是這樣?”
周瑾寒點頭:“自然,不要胡思亂想了……你從來都是很開朗的性子,這是怎麼了?”說着自己沉吟了一會兒,想着明天了找個大夫來給診診脈。
唐妤霜也沒覺着自己就不一樣了啊,過了一會兒才嘟囔:“總不會是更年期?我還這麼年輕……”
周瑾寒沒聽懂,但是後面一句聽明白了,低低的笑了,修長的手便往下滑……
……
第二天,唐妤霜起來了之後就沒出去,昨晚上的雪下得非常的大,已經將院子外面鋪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棉被。
屋裡暖洋洋的,她穿着胭脂紅點赤金線緞子小襖,大紅底子粉紫縷金牡丹刺繡緞面羅裙,抱着同樣穿的不多的勁哥兒,坐在窗戶前的貴妃榻上,正在和勁哥兒一起吃點心。
一碟四個奶油松瓤卷酥,還有一碟四個牛乳菱粉香糕,勁哥兒看樣子是很喜歡吃的,自己吃的滿嘴都是點心沫子不說,還用小胖手拿着一個,自己咬一口,又遞給母親。
母子兩個正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周瑾寒和唐嶼潛進來了。
周瑾寒顯然是因爲昨晚上唐妤霜的話,因此去找唐嶼潛,但是唐嶼潛並不知道,進來了並不往裡走,站在門口對唐妤霜興高采烈道:“姐姐,我今天要出去。”
唐妤霜吃驚的忙問:“這麼大的雪,你出去做什麼?去哪裡?”
“就是去賞梅啊!姐夫和姐姐在定靈山上的那個梅園,我找人去看過了,梅花全都開了,我約了幾個人去看梅。馬上就走。”唐嶼潛說着,就算是跟唐妤霜打了招呼了,又跟周瑾寒笑着道:“姐夫,我走了。”
唐妤霜着急的想過來詢問,但是勁哥兒還趴在身邊吃東西,她一時走不過來。急的在後面叫道:“路都看不清楚,你騎馬小心些!這麼大的雪……賞什麼梅啊……”
話還沒說完,唐嶼潛已經跑了出去,笑聲還在院中響起:“放心吧姐姐!”
看着唐妤霜着急,周瑾寒也是笑着搖頭:“沒關係的,定靈山也不遠,何況還有侍衛跟着,不會有事的。”
唐妤霜便也想起昨晚上說的話來,嘆息道:“我果然是把潛哥兒管的太嚴了。”
周瑾寒過來笑着,正要坐下說話,丫鬟在門口稟報:“王爺,王妃,御醫來了。”
唐妤霜驚訝的道:“找大夫做什麼?”
“給你看看。”周瑾寒說着,伸手抱起來了勁哥兒。
天香已經過來將帳子放了下來,小炕桌上面放上了小迎枕。這時候御醫已經進來了,笑着跟周瑾寒行禮,這纔過來。
唐妤霜只好伸出手來,丫鬟鋪上了手絹,大夫這才請脈。
御醫請脈的時候,唐妤霜自己也在琢磨,自己是真的憂思過了?周瑾寒能請大夫來,必定是覺着自己憂思過了頭了,難道自己真的有些憂鬱嗎?
她本身就是大夫,憂鬱是什麼情況她很明白的啊,自己好像還不到……
正想着,外面的御醫已經站起身來,笑着給周瑾寒行禮:“恭喜郡王爺,恭喜郡王妃,郡王妃這是有喜了。”
周瑾寒和唐妤霜全都是愣了一下,兩人其實都還在想憂慮過度的事情,誰想到突然的來了這麼一個消息!
周瑾寒愣了一下之後便大喜過望!忙問道:“幾個月了?王妃的身體可還好?”
御醫笑着道:“月份尚淺,一個月多,郡王妃的身體挺好,王妃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調養,只需要注意調整心情,莫要憂思,莫要多慮便可。”
周瑾寒一聽果然啊,說到了點子上!忙問:“這幾天正是多慮了,情況可嚴重?”
唐妤霜在帳子裡面已經怔然了一會兒了,這會兒聽着周瑾寒開始問外行的話,換她又好氣又好笑了,道:“王爺無須多慮,妾身自己清楚。”
御醫也笑着點頭:“是啊,王妃應該是知道的,初期懷孕,是有些心緒不寧,憂思多慮,這都是正常的,只要自己調節好,放寬心胸,便沒有什麼大問題。”
周瑾寒這才放了心,御醫躬身行禮出去了,這邊天香忙掀開了帳子,笑嘻嘻的道:“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然後就趕緊的出去了,知道王爺和王妃肯定是有話要說。
周瑾寒過來笑着坐在了榻邊,伸手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蛋:“果然是有喜了,這個念頭我昨天的時候還閃過了,但是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原來你心緒不寧,就是因爲這個麼?”
唐妤霜好笑的道:“哪裡就嚴重到了心緒不寧的地步?我就是……多想了一些事情而已……好吧,是有這個緣故,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知道怎麼調整,放心好了。”
其實有自己的相公和兒子陪在身邊,她根本達不到心緒不寧的地步,倒是說閒的難受更準確一些。
周瑾寒湊過去想親她,唐妤霜因爲顧及勁哥兒在,伸手推他,勁哥兒被夾在中間,還在惦記桌上的點心,伸手去夠,結果三個人不知道怎麼的滾在了一起,頓時一家子一起大笑起來。
周瑾寒笑着忙坐起來,伸手將唐妤霜扶好靠在了靠墊上,笑着道:“今後可要小心點了。”將勁哥兒放在榻上,笑着問:“勁哥兒,你娘給你生個弟弟好還是妹妹好?”
勁哥兒指着桌上的點心,‘哦哦哦’的叫着,似乎在說:點心最好。
逗得唐妤霜和周瑾寒一起笑。
周瑾寒叫丫鬟進來將點心端走了,勁哥兒倒是也不鬧,就在榻上玩他的新玩具,一個五彩繽紛的繡球。
周瑾寒摟着唐妤霜,夫妻倆嘰嘰咕咕的說話,說着這一胎會是男孩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