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下肚,張中頓時覺得通體舒暢,之前中毒感覺的氣悶的狀態也不復存在,看着張中面色紅潤,凌若翾緊揪的心也放了下來,再次診脈,奇蹟發生了,張中原來的中毒的脈象已經恢復正常。
高興之餘,更多的還是擔憂,解藥十分難尋,且目前手中的三份解藥也是不足以救五個人的,除非……除非能有一個人服下後,讓他的血變成萬能的解藥。
思及此,凌若翾淡淡開口,“張中,我們解藥有限,不足以救你們五人,所以我想……”
“王妃有什麼話儘管說,屬下一切都聽王妃的吩咐。”張中抱拳道。言語中的堅定,讓人肅然起敬。
“張中,我需要用你的血做個實驗,若是你的血可以解開着紫防藤的毒,那其他的將士就會更加安全,因爲我還有兩份解藥。”凌若翾很直白的說,包括剩餘的解藥。
聞言,張中思忖片刻,一挽袖子,“屬下的命是王妃救的,血要多少,王妃就取多少,只要是對其餘的兄弟們有好處的事,屬下都不遺餘力的做。”
“好,你忍着點,我需要一酒盅你的血。”凌若翾淡淡道。
“是。”張中笑着將手臂伸出,只見凌若翾拿着一把匕.首,刀尖在張中的手腕輕輕滑過,隨即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隨即,慕兒拿着碗接滿了一盅血後,細心爲其包紮。凌若翾再次以銀針驗血,發現血液中已經融合了祛毒的成分,想來他的血是可以作爲解藥救治其他人的。
思及此,凌若翾拿着一盅血,在另一位將士面前,那將士毫不猶豫的一口將血喝下,衆人齊齊看向那將士,期待着他也如同張中一樣,可往往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這位將士沒有同張中一樣解開身上的毒素,反而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的情況。
“小姐,這可怎麼辦,張中的血沒有效果啊。”慕兒焦急出口。
凌若翾閉目思忖片刻,隨即一個想法在自己腦中一閃而過,這藥物之中最後一樣就是換魂血,而那換魂血則出自於自己,或許……或許自己服下這湯藥會有奇效呢?思及此,凌若翾不理衆人的反應,徑自走回房間,桌上還擺着兩碗湯藥,若是自己的血可以成爲解藥,那她就喝下這解藥,讓自己的血液與其融合吧。
旋即,凌若翾端起藥碗,一飲而下。湯藥劃過咽喉,一股比黃連還要苦三分的味道涌了上來。強壓着口中的苦澀,拿着一個空碗,再次來到了將士所在的房間。
衆人見凌若翾去而復返,又見她手中拿着空碗,雖然不解,但是也不急着追問,他們明白,王妃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所考慮的,至於空碗的作用,他們安靜的等着就是了。
凌若翾緩步走到幾人面前時,只命慕兒端着空碗,匕.首輕輕劃過玉腕,瞬間血流了出來,待血流夠一碗,這才用銀針止血。
“小姐,您方纔只用了張中一酒盅的血,爲何要放傷害自己,還流這麼多的血啊。”慕兒一邊用帕子爲凌若翾包紮一邊含淚道。
“我沒事,夢春,拿我的血給這位將士喝幾口,看看效果如何。”凌若翾虛弱道。流了一小碗血怎麼會不虛弱,從採藥到研製,再到熬藥,一切都是凌若翾親力親爲的,現如今又放了一小碗的血,不虛弱纔怪。
待看着那第二名將士連喝了三口血之後,在他的臉上頓現一股紅潤的光澤,通體舒暢。凌若翾爲其診脈,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只有自己喝下解藥後,血液纔會變成解藥,看來她的血還真挺珍貴的,不但可以解了秋滿果的毒,現如今連紫防藤也能解了,不知道那暗處的人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呢?一定會想盡辦法置自己於死地的吧。
看着第二名將士體內的毒素已解,凌若翾示意夢春再同樣的給第三、第四、第五人分別喝下自己的血液。如大家所願的,其餘四人在服下凌若翾的血液後,體內的毒都被解除。
“若翾,我不明白,爲何張中喝了解藥,他的血就沒有變成解藥,而你喝下解藥卻變成了解藥呢?”闕飛揚疑惑道。
“或許……或許是因爲張中之前已經中毒,而解藥再解了他體內毒素之後,就沒有效果了,而我從未中毒,喝下了解藥,血液吸收之後,自然變成了解藥。”凌若翾淡淡道。若是這麼說,其實也說的過去,本來她就沒有中毒,但是更重要的是換魂血就是她的血。
“哦,原來如此,慕兒快去給你家小姐煮些補血的東西,莫要讓她太累了,這幾天醫館就先只抓藥不看診吧。”闕飛揚輕聲交代道。
“好,奴婢這就去。”慕兒應聲出去。而這樣的關心在飛鷹與神鷹還有張中五人眼中就是那麼的不正常。王妃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外人來攙和了,這個慕兒也真是笨啊,怎麼就那麼聽這個什麼太子的的話呢。
“太子爺請放心,屬下們一定會好好保護王妃的。”飛鷹在闕飛揚面前抱拳道。意思很明白,你小子就別惦記我家王妃了,否則,即便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同樣不會給你面子。
闕飛揚看出了飛鷹等人的敵意,笑着搖搖頭走出了去。若楓跟在闕飛揚身邊多年,自是不忍心看到自己主子受氣的。
“公子,這些人,真是忘恩負義啊,您千里迢迢的把冰凍蛋送來,怎麼連句好話都聽不到呢。”若楓憤憤道。
“就是啊,公子,這些人可真不知好歹。”書琴附和道。
“他們都是祺王的人,看着其他男人接近自家王妃,自然是不悅的。”闕飛揚不以爲然道。
“公子,要小的說,當初您就不應該把冰凍蛋送來,您爲了幫凌姑娘找冰凍蛋,差點死在雪崩之中,您這是何苦呢。”書琴憤憤道。在他看來,既然凌若翾與自家主子沒有緣分,那就應該忘記她,重新選一個好女子成家。
“就是啊,公子,既然凌姑娘已經是祺王妃了,那您就不應該在與她有所聯繫。”
“你們不明白。”闕飛揚淡淡道。只有這麼短短的五個字,就已經體現了他此時的落寞,原本想着,也許她嫁給祺王后,生活的並不幸福,那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若翾帶回南夜國,將來許她一國之母的榮耀。可是他錯了,他們過的很好,當看到若翾爲了救祺王的屬下,而不惜用自己的血時,他就明白,此生與若翾是不可能了,也許今生也只能做朋友了。
主僕三人的對話,卻不想早已落入了凌若翾的耳中,本來夢春要扶着自己回房歇息的,可半途中想起,還要安排明叔做些事情,這才折回,沒想到折回的路上,卻巧合的聽到了這番話。沒想到,那冰凍蛋並非闕飛揚舅舅送的,而是他冒着生命危險上山尋到的。
淚,倏然落下,直到看着主僕三人的身影進入客房,凌若翾這才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痕,快步走回房間,吩咐了明叔一些事情後,便回到了房間休息。
晚膳時分,凌若翾帶着慕兒與夢春,還有一碟碟的佳餚來到闕飛揚的房間門口。
噹噹噹,凌若翾輕聲叩門,“什麼人?”裡面傳來了若楓的聲音。
“若楓,是我。”凌若翾輕聲道。
隨着凌若翾的聲音響起,若楓已然快步走到了門口,打開門見凌若翾笑語嫣然,心中雖不忍責怪眼前的女子,但想到自家公子爲她付出了那麼多,她卻不知道,心裡就爲自家公子抱不平啊。
“祺王妃,您這是……”若楓看着凌若翾及身後兩名婢女端着的飯菜,挑眉道。
“我是來看你家公子的,怕他吃不慣這客棧的食物,所以我就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想與他一同用晚膳,不知……”
還沒等凌若翾說完話,若楓便一臉的不屑道:“我家公子可當不起祺王妃親自下廚,王妃若是沒事,便請回吧。”說罷,就要關門。
就在此時,屋內傳來了闕飛揚的聲音,“若楓,不得無理,快請若……哦,不,快請祺王妃進來。”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若翾,忽的要叫祺王妃,心中多少也是有些痛的。
“跟我何必那麼見外呢,依舊喊我若翾吧。”凌若翾笑着道。隨即一揮手,示意夢春她們將菜餚擺上餐桌。
“好豐盛啊……”闕飛揚笑着道。
但是他強忍的表情,依舊讓凌若翾看出了破綻,隨即開門見山道:“飛揚,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
“我哪有什麼瞞着你的。”
“連我也不信任嗎?看你的臉色如此蒼白,是不是哪裡受傷了?”凌若翾關切道。
“沒有,我很好。”
“還想瞞着我嗎?”凌若翾佯怒道。隨即一把拉過闕飛揚的手臂,爲其診脈,約莫一盞茶過後,凌若翾才放開闕飛揚的手臂。
慕兒等人從未見自家小姐診脈這麼久的,想來闕飛揚一定傷的不輕吧,再看向凌若翾的表情也十分的凝重,若是這樣他們還看不出來的話,那他們都是一羣傻瓜了。
“飛揚,你有很嚴重的內傷,加之你又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加重了內傷,若是不盡快調養,會落下病根的。”凌若翾柔聲道。
“我不要緊,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闕飛揚回以一個會心的微笑道。
“其實,你不必如此的,我已嫁做人婦,你應該找一個真心愛你的女子,好好的生活。”凌若翾柔聲道。隨着兩人談話,凌若翾已然從袖中拿出了銀針,爲其鍼灸。方纔診脈之時,就已發現,雖然闕飛揚服下了治療內傷的丹藥,但是依舊沒有多少起色。
“我愛你是我的事,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愛你。”闕飛揚賭氣道。難道若翾連他默默守候的權利也要剝奪嗎?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門再次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