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呢?”甘草追問。
“那些紙條都燒了。”蜜餞低着頭,“這也是他吩咐的,說不能留下蛛絲馬跡。”
鳳琉裳聽了,漂亮的清眸閃爍了一下,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投靠了鳳歲慈的?”
“一……一年前。”蜜餞果真是全都招認了,一絲隱瞞也沒有,“我兄長到聖京謀生,結果染上了賭癮,輸光了家財。賭坊的人逼着我還錢,不然就要打斷我哥的手腳。我拿不出錢來,也不敢和老爺小姐說。就是那個時候有人向我的房間裡扔進來一個紙團,上面寫着要我監視鳳府的一舉一動,然後如實將情況記下來放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自會有人來拿。對方付給我一筆定金,正好是我兄長欠的賭債。我當時山窮水盡,就將信將疑地做了,結果就再也停止不了。”
鳳琉裳皺眉:看來鳳府裡這個內鬼埋伏地很深,人也很謹慎。
她眨了眨眼,看着地上泣不成聲的蜜餞,對她說:“蜜餞,我這裡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果你能協助我揪出這個內賊,保住我爹孃留下來的基業,我不單不追究這件事,還繼續拿你當我的心腹,坦誠相待。”
“嗯。”
鳳歲慈正在左廳裡喝茶,心中盤算着鳳琉裳差不多已經把那杯有毒的茶水給喝了。果然,就在她喝第三杯茶水的時候,聽到後院裡傳來一陣驚叫嘈雜的聲音。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投毒啦!”
鳳歲慈嘴角勾起一
抹笑容,起身就往後院走去。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蜜餞投毒殺死鳳琉裳,她正好名正言順地以鳳歲竹唯一的親妹妹的身份繼承鳳府的一切財產,至於蜜餞就讓她攬下殺人的罪責,當成一個替死鬼好了。
快步奔到後院,果然看到鳳常安帶着幾個丫鬟小廝往鳳琉裳的房間裡跑。鳳歲慈急忙耷拉下笑容來,佯裝出一副痛心萬分的模樣,也跟着人羣擠進房間裡,撥開圍着的人羣,嘴裡嚷嚷着:“出什麼事了?琉裳怎麼了?她……”
結果,走到最前面,纔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蜜餞!
鳳歲慈神情古怪地看着口吐鮮血神智不清的蜜餞,然後又看了一眼正替蜜餞施針祛毒的鳳琉裳,她正一邊將蜜餞的全身大穴封住,一邊偏頭看着甘草手裡捧着的醫書。
金石要術,鳳歲竹傾盡畢生心血所寫的曠世醫書,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杏林至寶!
“你們胡亂叫喊什麼!”甘草一邊替鳳琉裳舉着金石要術,一邊驅趕着圍觀的人,“沒看到小姐正替蜜餞祛毒嗎?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去府裡四處找找那個下毒的兇手?”
說着,就看到鳳琉裳動手調配出一碗看起來黑黢黢的藥汁,扶着蜜餞喝了下去。過了半刻,死氣沉沉面無血色的蜜餞忽然就咳了一聲,張嘴吐出一口黑血來,慢慢地睜開了眼。
“哇!”
人羣中爆發出一片驚呼,鳳歲慈也驚呆了。她十分清楚地知道,她給蜜餞的那
包藥粉裡放了什麼劇毒,鳳琉裳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那劇毒給祛除了。鳳歲慈的眼神盯着甘草手裡捧着的那本醫書,陰鷙的冷光一閃:她一定要得到那本醫書!
“安叔,眼下鳳府十分不安全,蜜餞居然在房間裡都能被人投毒。”鳳琉裳看蜜餞緩過來,也長出了口氣,吩咐甘草將人帶到臥房裡歇着,“你帶人在府裡日夜巡邏,等我們抓到兇手再說。哦對了,這本金石要術也要看管好,我就把它放在爹爹書房裡,書房的鑰匙只有我有,你帶人將書房看管好,不許任何人靠近。”
鳳常安恭敬地回答:“是!”
鳳琉裳將金石要術安置好,親自落了鎖,又叮囑了鳳常安幾句話,這纔回到房間裡。
丫鬟已經將滿地狼藉清掃乾淨了,鳳琉裳回到臥房就看到甘草坐在牀邊,蜜餞還閉着眼睛安穩地躺着:“蜜餞,做得很好。”
牀上躺着的蜜餞猛地睜開眼,就看到鳳琉裳已經走到一旁的藤榻前躺了下去,嘴裡安排着:“現在局已經布好,就等着魚兒咬鉤了。”
聽蜜餞交代的話,鳳歲慈應該覬覦鳳府很久了,最起碼在一年之前鳳歲慈已經在鳳府裡安插了眼線。只不過這個眼線不是爹孃和自己貼身伺候的,她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正好一年前蜜餞的兄長欠了賭債,她才趁機拉攏了蜜餞。而蜜餞和甘草又是自小就伺候鳳琉裳的,常常能聽到些至關重要的消息,所以鳳歲慈才按捺不住地行動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