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兒!”
傅仁儀驚呼一聲,幾乎是撲了過去。
鳳歲慈見狀,目光幽幽在甘草身上打了一個轉兒,然後她也快步走到榻前。
“老爺,你給天佑把把脈吧,我看他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傅仁義一時慌亂,幾乎都忘了自己也是醫者,他急忙顫抖着手撫到傅天佑的脈上,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半天,傅仁義鬆開手指,目光冰寒的在室內各人臉上掃了一圈,聲音沉寒:“佑兒是中了毒!”
“什麼?”鳳歲慈心裡得意,面上卻是驚恐不已,只是驚問,“天佑他竟然是中了毒?怎麼會這樣?是誰給她下的毒?”
傅仁義心裡冰寒一片,只覺得絕望。他這個兒子得來不易,而且最近好不容易身體纔有好轉,沒想到竟然有人會給他投毒!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只是診齣兒子中了毒,竟然診不出是什麼毒,而且也無法可解!
“你……”他一指菊兒,菊兒從剛纔就嚇傻了,一聽到這雷霆之聲,身子一軟,登時跪倒在地,身子瑟瑟發抖,傅仁義大聲喝問,“佑兒他都吃過什麼?”
毒從口入,自然是先要從吃食上查起!
“少,少爺他,他……”菊兒嚇得懵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他今天一早就說胃裡不舒服,所以今天都沒有吃飯,就是昨天吃,吃了……”
“吃了什麼,你倒是說啊!”
鳳歲慈聽得心裡有點迫不及待,菊兒看了她一眼,顫聲道:“吃了夫人和表小姐送來的點心!”
“把點心拿來!”傅仁義一聽,也不多廢話,大喝一聲,菊兒爬起來便去拿點心。
點心很快拿來,一盒只動了半塊,一盒卻是吃了大半。
甘草見吃了大半盒的是鳳琉裳送的桃花酥,登時心中大駭,心裡隱隱明白過來,只是嚇得臉色蒼白。
“哪個是表小姐送的,哪個是夫人送的?”傅仁義瞪着菊兒,聲音又悲又怒。
菊兒顫聲道:“桃花酥是表小姐送的,五少爺他很喜歡,幾乎是吃完了,這盒是吃了半個的是夫人送的。”
“來人!”傅仁義聲音含怒,“帶兩隻貓進來!”
貓很快進來,一白一黑,傅仁義把兩種點心分別餵給它們。
他雖然是醫者,但是光看也是看不出來哪個有毒的,這種試毒的方法是最簡單也是最直接有效的。
從貓兒吃了點心開始,甘草就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真的害怕吃了桃花酥的白貓會中毒。她不自禁的在心中暗暗祈求着,希望白貓一定不要有事。然而老天卻似是故意要和她開玩笑一樣,在她緊張的時候,白貓突然一個抽搐,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眼睛淌血,然後僵硬着倒下了!
貓兒吃下點心不過片刻功夫,這根本就是劇毒!
“老爺,琉裳這丫頭也太狠心了,這可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啊!”鳳歲慈見狀,急忙又叫又怕的哭叫道,她還撲到了傅天佑的身邊,一邊哭一邊叫道,“天佑啊,你真是命苦,你身子纔剛好
,怎麼就被人毒死了,你是怎麼得罪了你表姐啊!”
傅仁義已經氣得臉色青白了,他知道鳳歲慈對鳳家所做的惡事,他並沒有絲毫同情鳳歲竹的意思,也與鳳歲慈一樣,貪戀着鳳歲竹的醫書,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摺進去。
他聲音幽寒,透着極致的冰霜之意,眼睛一瞪甘草,甘草此時也驚住了,被傅仁義一瞪,登時也身子一軟跪了下來。
“先把這個賤丫頭給我拖出去打死!”
“姑老爺!毒不是我家小姐下的!絕對不是!”甘草哪顧得上自己的生死,她一邊掙扎着不要被人拖走,一邊只是爲自家小姐辯駁,“奴婢從小跟着大國醫,也知道一些醫理,白貓死的那麼快,分明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啊,可是表少爺昨天晚上吃的點心,直到剛纔才毒發,這分明是不對勁啊!”
傅仁義雖然爲人自私無恥,但是也不想唯一的兒子死的冤枉,聽了這話,冷哼一聲,道:“先拖回來,等我問清楚!”
甘草又被拖了回來,她撲到傅仁義的腿前,大聲哭道:“姑老爺,我家小姐對錶少爺可是十分疼愛憐惜的,她怎麼可能下毒藥啊!”
“那可不一定啊!”這時候跟着鳳歲慈來的蜜餞卻是突然開了口,冷諷道,“昨天晚上我可是看到甘草你拿了一瓶藥給鳳琉裳的,就算點心的毒不是鳳琉裳下的,那瓶子藥又怎麼說?”
“什麼藥瓶?藥呢?”傅仁義一聽,面色更寒。
甘草怔了怔,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這裡的所有人分明都是設好的了套子讓自己和鳳琉裳跳,她現在根本無法說清楚。
“小姐是讓奴婢拿了藥過來,但是奴婢給了小姐之後也不知道小姐做什麼用了,但是就算是給表少爺服了,那也是良藥,絕對不是毒藥!”
鳳歲慈冷笑上前,道:“老爺,這事情很明顯,這點心上的毒藥不過是遮人眼目的,而昨天晚上那瓶子藥纔是重點,只是……”
“只是什麼?”傅仁義瞪向鳳歲慈。
鳳歲慈道:“這丫頭死活不承認是琉裳做的,不如把清苑的丫環叫來問問,她一個人說了不算數,人多才好把事情弄清楚!”
聽了這話,甘草只覺得心裡更是一沉,清苑的其他丫環,就是星兒和月兒了,她們兩個哪個不是鳳歲慈的人,鳳歲慈這樣說,分明是要往死了整小姐啊!
星兒和月兒很快來了。
鳳歲慈冷冷問道:“星兒,月兒,你們在清苑伺候表小姐,昨天晚上可否發現什麼異常?”
月兒沒說話,星兒搶先道:“昨天晚上奴婢看到甘草拿了一瓶藥,說要給小姐送去,當時奴婢看到了,甘草還叫我不要說出去,說是個秘密!”
“星兒,你胡說八道!”想到昨天晚上星兒的異常,甘草一聽她說話就覺得不安,卻沒有想到她竟然胡說八道起來了,這分明是要陷害小姐啊!
星兒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的道:“奴婢沒有胡說啊,那個藥瓶裡是杏色的,對不對?”
甘草怔住了,當時她去拿藥的時候根本沒有撞
見星兒,但是藥瓶子確實是杏色的!
見甘草發怔說不出話來,鳳歲慈冷哼一聲,道:“看來果然是琉裳做的了,這丫頭怎麼這麼狠心?天佑還是個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雖然是個孩子,但是卻是我唯一的兒子,傅府唯一的男丁!”傅仁義目光冷寒盯着鳳歲慈,心裡此時已經認定,是鳳琉裳要爲父母報仇,纔會殺害傅天佑,若不是鳳歲慈出手害鳳歲竹,也不會有今天的禍事,他現在心裡不但恨死了鳳琉裳,也恨上了鳳歲慈。
鳳歲慈見丈夫目光如刀,心裡登時一凜,他們夫妻多載,她自然猜得出來傅仁義在想什麼。
她心裡一寒,卻依然半點也不後悔遲疑,她之前想用軟刀子來磨鳳琉裳,把鳳府的的有家產和醫書都騙取過來,但是後來發現這一方法根本不可行,鳳琉裳不但不傻而且很精明,她根本無從下手。所以後來她就下了狠心,決定除掉鳳琉裳,但是這時候傅天佑又突然病好了,她心頭的病又多了一個,於是鳳歲慈想一不做二不休,不但要除掉鳳琉裳奪取鳳家家產和醫書,也要連帶着除掉傅天佑這個眼中刺!
此時看着傅仁義冰寒幽恨的目光,她心裡微微害怕,又覺得機不可失。
“琉裳殘害天佑,老爺打算如何做?”
“敢害我傅家無後,我必要她碎屍萬段!”
傅仁義聲音如刀如冰,聽得甘草和衆人都是一驚,甘草欲要開口,鳳歲慈卻是搶先道:“那丫頭在聖京還有藥鋪什麼的,裡面也有她的人,老爺……”
“她一個小小孤女,我是堂堂太醫院首席,又有何可懼怕她的,既然她敢在聖京開什麼濟世堂,那我就把濟世堂給踏平!”
鳳歲慈聽着丈夫之話,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直接把濟世堂搶過來,她心裡登時一喜,這也是她做這件事情的最大目的啊!
她一直偷不到鳳歲竹留下的醫書,但是也敢肯定,那些東西肯定都在濟世堂裡,只要把濟世堂搶過來,還怕找不到她想要的東西?
只要有這些東西,而傅天佑和鳳琉裳都死掉,那她和傅驚鴻就會在傅府的地位牢固如鐵!
“姑老爺,你不能這麼做!”甘草聽着,實在忍不住了,大喝一聲。
傅仁義冷然看着她,問:“爲何不能?”
甘草咬脣,厲聲道:“我家小姐與閒王還有臨安王都是好朋友,你這樣做,兩位王爺必然不會甘休!”
“哼,兩個有名無實的閒王,又有何懼?”傅仁義冷聲反駁,一臉不屑。
甘草只覺得眼前一黑,絕望頓生,幾乎暈倒。
鳳歲慈心中此時滿是得意,事情的發展一切都照着她的計劃順利的進行着!而她更敢肯定,此時的鳳琉裳也自身難保,不可能再活着回來了!
城外凌雲谷。
凌雲谷雖然是個谷,但是卻是在山上,只不過是在羣山圍繞之中,遠處的山脈之間雲海縹緲,所以叫凌雲谷。
此時飛羽拼力的護着鳳琉裳,但是卻也力感不支,之前他帶着鳳琉裳一到這裡,便被人伏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