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夜率先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快端水來!”後院已經忙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宮娥們慌張的打來水,可是那火卻怎麼澆也澆不滅!
葉楚楚挽起袖子,正想用自己的寒冰將火勢凍結時。
只聽得那老和尚口中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那兇猛的火勢便瞬間熄滅了!
葉楚楚看的傻眼,她根本都沒看見這老和尚使用法術,那大夥就這樣熄滅了!
但是,那宮娥身上的火是熄滅了,人已經在頃刻被燒成了黑炭,皮膚上還隱隱約約閃動着幽藍色的火星,皮膚已經被燒成灰了。
“這怎麼回事?”北夜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那被活活燒死的侍女。
“回稟儲君大人,奴婢不知,會不會是天神的懲罰?”
北夜蹙眉,英俊的臉上漸漸露出凝重之色“爲何這般說?”
“奴婢不敢,奴婢也是聽別的侍女說的,喜兒是這屆聖女的親妹妹,聽說選中她姐姐時,她情緒激動,觸犯了神君,所以才......”那婢女越說頭越埋的低,儲君不喜歡聽到天罰,這是她們都知道的,所以她已經沒有勇氣說下去了。
北夜負責手沉吟了半響才道“大師,您怎麼看此事?”這件事不簡單啊,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害了的妖,可想那法力有多大?
那老和尚搖了搖頭,由無心待傳“阿彌陀佛,剛纔我們都在院子裡,而這裡距離我們施法不過數仗,如果是妖,貧僧不可能沒有擦覺的,可若不是妖,常人燒一會兒也不可能將皮膚燒成灰燼......”
“說的有道理,誒,琉兒!別去碰啊!”北夜說着說着,眼角突然瞟到葉楚楚已經蹲在屍體面前,東看西看了。
葉楚楚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捏起一處黑炭到鼻尖嗅了嗅“磷石粉?”這兒怎麼會有磷石粉?
磷石,燃點極低,二十一世紀的火柴便是用紅磷做的,而這個磷石怕是比火柴燃點更低的一種石粉!
看着燒焦的程度,應該是從那侍女身上掉下來的皮膚粉末!難怪這火焰水澆不滅,短短一瞬間,竟能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燒成這樣!
因爲火是從那宮娥身體自內而外燃燒的!
可是,那麼大量的磷石粉又是如何進入人的身體儲存的呢?
葉楚楚手上靈力一動,那潑在地上的水漬便遊動到她手上,她嗅了嗅鼻尖兒“這水裡竟然真的有磷石細粉的味道!”
葉楚楚想明白這一點後,她臉上忽然揚起明媚的笑意,難怪北國所有人動不動就是天罰!
想必那妖孽也是正利用了磷石粉燃點低這一點,在百姓中建立威信,同時也製造恐慌!
“琉兒,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北夜見她臉上的笑意更加不明白了“什麼是磷石粉?”
葉楚楚指着手中流動的水緩緩而道“這根本不是什麼天罰,不過是那妖的莞爾的伎倆罷了,你們北國人的水裡有一種燃點極低的東西,叫做磷石粉!
而是人都要喝水,水一進肚,那些磷石也就在殘留在你們的體內!骨骼中,乃至血液裡!
磷石一旦遇到足夠的溫度,便能自燃起來!剛纔那喜兒便是提着燈籠經過,沒想到她靠的太近,身體裡的磷石便自燃起來,所以才造成這樣的假象!”
聽完她的話,在場衆人紛紛面面相覷,雖不太懂她在說什麼,但他們基本已經動了,這根本與天罰無關!
“你們都聽到晉王妃所言了吧!根本沒有什麼天罰,以後做事小心點。”北夜並未懲罰剩下的那些侍女,只是囑咐了兩句,便放他們離去。
“好啦,本姑娘該說的都說完了,把萌寶還我!”葉楚楚拍拍手,不等劉文錦反應,直接快速從他和那小和尚手中奪了兩隻小寶。
劉文錦一怔,她的動作很快,快的他來不及反應,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相隔數月不見,她依然還是那個明媚霸道的小少女,而他......
“文錦哥,我希望你活的比我好!”葉楚楚轉身背對着他之際,眼裡已經蒙上了一層霧。
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點點滴滴恍若昨日,就讓那個曾經默默出現在她生命中,揹她信任她的少年永遠埋藏在心底吧,此刻,能看見他完好無損的活着,她替他高興,高興的想哭。
劉文錦望着她已遠去的背影,雙手合起,默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其實,那句話,也是他一直想對她說的,希望她永遠活的比他好。
“孃親,那個小和尚是誰啊?”
“這你都看不出來,我猜肯定是你孃親的舊情人!”
兩隻小妖一路上就在葉楚楚肩上歡快的跳來跳去,而葉楚楚走出很遠,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心底的某塊石頭也終於放下了!
“走!我們去告訴你爹爹!”以後她就好好跟他過!
“墨漓!我回來!”然而,葉楚楚歡快的推開門的瞬間,卻發現屋裡空無一人!
她嘴角掛着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墨漓!?”
她開始瘋狂的呼喊“墨漓!”
可是,迴應她的依舊只有自己的迴音。
這時,某丫丫扇動着兩片樹葉從桌在上夾起一張紙,驚呼道“孃親,快看,這裡有爹爹留給你的字!”
葉楚楚一把搶過它手上的信紙“小東西,爲夫傷勢嚴重,需靜養,待爲夫傷好後自會找你,好好保重,勿念。”
死墨漓!養傷養傷,爲什麼要獨自藏起來養傷,他不知道世界上最好的大夫就在他眼前嗎?
明明就是怕拖累她,但是他不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她不怕他連累......
“死墨漓!!你要是敢丟下我一個人走,我就嫁給別人!”葉楚楚氣呼呼的站在房門口大喊。
正小心翼翼離去之際的墨漓,此刻那張俊美無疆的臉上已經完全蒼白,蒼白到恐怖!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病態蒼白,而是無法言喻的詭異蒼白,像妖像鬼卻不似人,甚至連昔日的櫻花薄脣此刻也變得乾涸蒼白。
手臂上,身上開始緩慢的長出蛇鱗,他不想她見到此刻狼狽的他,更不想因此而連累她,他只是想暫時藏起來。
或許,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也好,至少在她沒有找到他之前,她一定會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