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和平
遼魏大軍急退,傳寒王令,遞和平書一份。
霎時,驚掉兩方將士。
万俟兮入白雲關不成,反到是中途得了這麼一個消息,令其大蹙眉頭,想不通其中原因,滿心掛懷的,竟是那道纖影。
兩國戰事平息,百姓安樂!
自此,西滄梵音徹底消失,寒王迴歸遼魏國,不知以什麼條件說服了遼魏國主,同一時間,便徹離遼魏,再無寒王此人。
疆土按原分割,自此互不相擾,和平共處。
按着万俟兮的性子,這種突如其來的轉換,他是不可能接受。但那道身影,總能影響着他,也許,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希望的事情,已經慢慢的影響着他的行爲。
對此,万俟王身邊的精英鐵騎兵彼爲納悶,寒王與他相爭多年,卻落得如此收場,怎麼都像是一場夢境,很不真實,但王爺決定的事情,誰也沒有辦法阻攔,唯有尊從。
那天,万俟兮並沒有再看到邱桑容的身影,寒王只道自己命人護送皇妹離城,至於去向,他並沒有讓手下人過問。
梵音與楚寒的結局,誰也不清楚。
只知,他們同時消失在世人的眼裡,再無任何消息。
“王爺,需要派人前去找王妃的下落與否?”歸允看着行在大軍之前的万俟兮,帶着點小心翼翼地問道。
万俟兮沉着臉,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天邊吹刮的無形風。
“不必。”等了良久,万俟兮只清冷地吐出這麼一句話,然後策馬奔騰在前,留下一條殘影。
歸允無奈地嘆息,想不通王妃爲何又無聲無息的消失,難道王爺對她的用情,就看不出來嗎?
難得看到自家王爺爲情所困,幾名貼身侍衛無言地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又擔擾的神色。
遼魏與淮定邊陲分界處。
大軍重新整合,救治傷患,等待回城之日。
在万俟兮的手中,有遼魏國主親自簽署的和平書,他只要承到万俟聿面前簽下,即刻生效。
當然,万俟兮對此也不敢有半點的鬆懈,令邊彊將士更加勤操練,爲的,就是以防萬一。
他從來沒有相信過楚寒這個人,所以,在沒有見到邱桑容之前,他絕不相信她還平平安安的活着。
“皇叔!”成王在万俟兮剛抵回邊城,還沒等万俟兮深思完,人就直接掀簾而進。
万俟兮挑眉擡頭,“何事。”
万俟晝成上前幾步,表情有些古怪地道:“皇叔可知道墨臺小將軍重創之事?”
万俟兮蹙眉,戰爭時代,受傷在所難免,万俟晝成這是沒事找事。
瞥見万俟兮眼中的不悅,万俟晝成忙接着道:“墨臺靖安受傷並不是什麼奇事,奇就奇在他身上的劍傷。”
“劍傷。”万俟兮更加皺眉。
受到劍傷更是正常事,這万俟晝成想要說什麼。
“皇叔,您何不問問你身邊的護衛歸允?在他們前往救援之時,曾有一個高人出手傷了墨臺靖安,如今這人只怕……”
對方話還沒有說完,還沒有坐熱椅子的万俟兮急忙掀簾而去。
万俟晝成愣了愣,爾後眼神閃了閃,慢步跟在後頭。
邱桑容並沒有離開,而是回到了邊城。
此刻正替一名哇哇大叫的傷者包紮,動作雖輕,但不難看出,她絕對有故意弄疼對方的動作。
“桑容,輕點兒!疼着呢!”鄭輕弘自來了這軍營後,就被分配到別的地方,數日不能與邱桑容相見,現在可好了,因禍得福。
邱桑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鄭公子還是回峽灣城吧,城主要是知道你在這裡受苦受累,只怕會心疼你。”
鄭輕弘一把抓住了她要縮回去的手腕,表情期盼地瞅着邱桑容,有些可憐地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心疼我纔會勸我回去?”
邱桑容溫和一笑,輕輕推掉他的鉗制。
“鄭公子,桑容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何必再執着。我知道你人好,但是,我對你並沒有任何感覺,你這般執着只會害了你自己錯過對的人。”邱桑容笑着站起身,將擺在桌几上的藥分了幾副包起。
鄭輕弘眼神一閃,“你就是我對的人!桑容,你是不是喜歡那個万俟王?”這句話,他已經想問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那個人確實是厲害,他自知不如人。
可是,他並不想向那個人低頭認輸,他只想要邱桑容。
邱桑容分藥的動作愣了下,爾後又恢復常態,低首分藥。
“桑容……”
“鄭公子,這些良藥必要每天服上兩次,以增加藥效力。你受傷極重,若不好好養,日後必生下毛病,讓你疼痛難受。”邱桑容將包好的藥推放在桌几的一邊,吩咐着。
鄭輕弘無奈地輕嘆,擡眼看着帳頂,“我現在就十分的疼痛……”
邱桑容笑着搖頭,拿起藥箱再往其他帳營。
“啊!對不起,對不起……”
邱桑容剛出帳營,迎面就被一個士兵直撞上來,顯然是趕得急了。
邱桑容大度,溫笑拂了拂身上的衣,“無妨。看你這般急色匆匆,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那士兵知道這位邱大夫是位美人,自己方纔撞上來,被她這麼一問,當場臉色通紅。
邱桑容並不追問,只是言了一句下次小心便往那邊走去。
“邱大夫,謝謝你啊!”一名帶隊的隊長笑着道謝。
邱桑容同樣給他開了藥方,吩咐細節,聽到他這句道謝,便笑道:“不必,這是身爲大夫該做的。”
見邱桑容拿起藥箱就要走,這名隊長吱唔地叫住了她。
邱桑容疑惑地回頭。
隊長彼有些不好意思地清咳了聲,“邱大夫,王爺他回來了,您可知道?”
大夥兒都知道這位邱大夫是万俟王妃,若不是因爲她堅決要求叫她邱大夫,只怕這偌大的軍營裡早就將王妃喊了一通。
邱桑容笑容逝了一下,“剛回?”
隊長見她迴應,連忙點頭。
但同時他也十分好奇爲何王爺沒有問起?當然,人人都以爲他們的王爺神通廣大,知道邱大夫一直在自己的軍營裡。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說罷走出。
邱桑容站在帳外,發了會呆。
自己當時爲什麼沒有離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又要回到這裡。
當真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也許,有別的什麼……
邱桑容搖頭苦笑,大步離開。
可是她卻不知道,兩次的帳營離去,都與我們的万俟王錯身而過。
“王爺,屬下已喚了大夫過來,您身上的傷還是清理一下。”那夜因爲邱桑容而失控衝進城,万俟兮還是被傷及多處。
接着收到了和平書,就馬不停蹄的趕回邊城。
万俟兮原本對着這些小傷不屑一顧,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麼,頓步,隨意掀簾走進了一頂空帳裡。
侍衛見此大鬆了一口氣,當聲忙轉身揮手示意,一人匆匆離開。
邱桑容剛將走到集中營,便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急跑過來的士兵一見是邱桑容,雙眼一亮,“邱大夫!”
邱桑容要掀簾的動作一頓,回頭對上士兵的急促。
“喚住我可有什麼事?是哪位大人,將軍病情惡化了?”
士兵猛地搖搖頭,“不是,邱大夫,麻煩請您隨小的走一趟,王爺受了傷,需要……”
“傷得可重?”邱桑容驀地打斷他的話,不用士兵請人,她的腳步已經不由自主地跨了出去。
士兵愣在身後,爾後大步跟上。
“瞧着並不嚴重。”士兵察覺到邱桑容的緊張,忙安撫性的道。
瞧着並不嚴重?
哪一次万俟兮的傷不都是瞧着並不嚴重,可等她檢查起來時,才發現多處的重傷,甚至有些傷口隨着時間的拖延也慢慢的生炎,而我們的万俟王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身體當成是一回事,以爲是鐵打的。
不知怎麼的,走着走着,邱桑容竟是生起了氣來。
自己好不容易將他的傷養得好一些,這一場戰事下來,又給滿身添傷回來了。
如此不愛惜自己,還談什麼保家衛國。
万俟兮這一次很自覺的,在軍醫沒有來之前,自己先解下了厚重的盔甲,手下已經打好了幾盆清水,將紗布擺放在几上以供方便。
“王爺!”歸允掀簾走進。
万俟兮將盔甲掛到架上,回頭看着他,眼眸幽深。
歸允被他的目光掃得一哆嗦,有些戰戰兢兢地道,“王爺可是有什麼事吩咐屬下?”
万俟兮脣剛要開啓,只聽見一個聲音從外傳進。
“王爺,大夫來了!”
話還沒有落,見一道身影騰地出現在他眼前。
万俟兮與歸允驚愣,萬萬是沒想到會突然在這裡看到邱桑容。
她,不是離開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邱桑容沒有看到兩人的驚訝,蹙着眉走到万俟兮的面前,將手中的藥箱重重的茶几上一放,發出一陣悶響。
“受傷了就該有受傷的樣子,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邱桑容一邊打藥箱,一邊淡漠說道。
邱桑容擡頭,見兩人還在愣愣然看着自己,狠狠地挑眉。
然後,氣不過的,放下手中的紗布,有些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語氣惡劣,“怎麼,你還怕歸允有斷袖之癖,不敢解衣?”說罷,手已經伸出去,報復性的一把扯開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