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了……”夕顏有些磕巴，努力地想把自己的爪子抽出來，卻被他死死地按住，“我真的不冷了，你先放開我。”
“臉凍紅成這樣，還說不冷。”夜墨寒低頭瞧着她，眼中掠過一抹促狹的笑意，“不必跟本王客氣，讓王妃溫暖是本王的職責。”
他話說完，她的臉頓時燒得更加厲害，連耳根都紅透了。
夕顏覺得，這世界上大概還有一種冷，叫做你的未婚夫覺得你冷。
她沉默片刻，擡眸朝他看過來：“你跟皇帝的關係，是不是不太好？”
聽到皇帝二字，夜墨寒臉上的調笑之態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刻骨的冰涼，似乎比這山洞中流竄的寒氣還要冷上幾分。
夕顏忍不住抖了下，有種想要退離他三丈的衝動。
鬼王殿下收斂了周身的低氣壓，平靜地瞧着她：“你看出來了？”
“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了，人家王爺定封號，都是挑的吉利的字，靖王睿王，就偏偏到你這兒，變成了鬼王，所以我覺得，你那個父皇，好像對你有意見。”
夕顏頓了頓，做沉思狀：“雖然皇上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對你很好，也處處忍讓縱容你的任性，但是就像這次的妖邪之說，對付我只是個由頭，我總感覺他有種終於抓到你的把柄，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對你動手的感覺。”
“你的直覺很敏銳。”
夜墨寒扯動脣角，笑意譏誚，又似乎帶着些自嘲的感覺，“這世上最希望我死的人，應該並不是睿王和太子，而是他。”
夕顏瞪大雙眼。
她只知道這對父子的關係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好，可是惡劣到這種地步……幾乎已經成了仇人。
她想問爲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只沉默地抱着他。
夜墨寒的情緒有些低落，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夕顏從未見過他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不知道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是就算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否則也不會弄殘了腿，甚至在傷勢痊癒之後，還要裝病那麼多年。
一種不知是酸是澀的情緒在心中蔓延，她擡眸看他一眼，轉移話題：“這妖邪之事鬧出來，睿王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眼下我們被困在這兒，什麼事都做不了，若是下次他們再提驗血之事，該如何應對？”
“靜觀其變。”鬼王殿下的態度倒是很淡定，“隨便他們耍什麼花招，本王只要美人在懷，莫說是斷念崖，就算是地獄，也是高興的。”
“就你會說話。”夕顏嬌嗔地瞪他一眼，眼中卻並無責怪之意，“幸虧你不當皇帝，否則一定是個昏君。”
鬼王殿下挑眉看着她：“你怎麼知道本王不會是皇帝？”
夕顏默。
他這些年裝病裝殘，扮豬吃老虎，可不就是等着坐收漁翁之利，拿下那個帝王寶座嗎？
她一臉無辜地聳了下肩：“只要你有本事，當然可以，就算想當昏君，也是你的自由，只是別拖着我當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