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想要拒絕，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任由他拉着她往外走。
一路沉默。
涼川城的城門近在眼前，二人卻似乎都不着急，在城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似乎都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良久之後，夕顏伸手去拿他手裡的包袱，淡聲提醒：“我該走了。”
鬼王殿下卻並不肯放手。
場面一度陷入一種詭異的尷尬之中。
“陪本王去城樓上走走吧。”
就在夕顏琢磨着要怎麼開口的時候，夜墨寒倒是主動開了口，夕顏沒有迴應，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最後一次。”
夕顏覺得自己應該拒絕，然後直接轉身離開，但是身子卻不聽大腦使喚，神使鬼差地跟了上去。
夜墨寒站在城樓上舉目遠眺，眺望着遠處的一座城池：“知道那邊是什麼地方麼？”
夕顏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大周。”
涼川城是夜宸和大周的交界處，城這邊是夜宸，那邊肯定是傳說中的大周國了。
夜墨寒默認了她的話：“你從涼川城出去，可以直接往那邊走，記住，永遠都不要再回夜宸。”
夕顏安靜了好一會兒，眼簾輕垂下來，平靜地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她稍頓了下，又道：“你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在踏足你的地盤，也不會再讓你看到我這個叫人討厭的女人。”
夜墨寒搭在城牆上的手指輕顫了下，薄脣冷抿，沒有吭聲。
夕顏想了想，從懷裡取出那枚火紅色的令牌，遞過去給他：“這是慕容瑾給我的城主令，不過眼下我要去大周了，留着它好像不太合適，還是給你吧。”
鬼王殿下低頭瞧了眼她手中的東西，旋即又冷淡地收回視線：“他給了你就是你的，本王就是強行拿回來，涼川城也不會承認。”
夕顏被他堵得有點兒無語。
她實在是不明白這男人是怎麼想，他之所以會眼巴巴的跑到這涼川城來，不就是爲了這枚城主令？
怎麼如今東西到手，他倒是忽然大方了起來？
“我想問你……”她咬住脣，握緊手中的城主令，“爲什麼要把這城主令給我？”
鬼王殿下不答，眺望着遠處的大周，眸光漸漸變得飄渺起來：“涼川城是夜宸的命脈……”
夕顏總覺得他這句話沒有說完，但是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下文。
“我真的該走了。”
她出聲打破這種詭異而尷尬的沉默，故作輕鬆地聳了下肩：“今日還有好些路要趕，再不出發，晚上怕是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鬼王殿下扣在城牆上的手指用力地收緊，挽留的話到了嘴邊，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個卷軸，遞到她面前：“這是魔宮獨門的武功心法，最適合不會武功的人修煉，若能練至大成，雖不能天下無敵，但是也算天下少有的高手，能動得了你的人也不多了。”
夕顏盯着他給的東西，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握緊，忽地冷笑一聲：“這算什麼？我這些日子來爲你做事的報酬？還是你玩弄我感情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