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看到兒子平安歸來,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母子二人談了許久。
“母后,難道我們不去宮裡見父皇最後一面了嗎?”北堂宣煒聽出王皇后已經不打算再去皇宮,他知道母后是恨父皇的,可如今父皇已經死了,什麼恩怨都可以放下了。
“人都已經死了,見了又有何用。”王皇后淡淡地說。
“母后……”北堂宣煒目光沉澱着悲傷。
王皇后擡眸望着自己的兒子,“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兒子的腿一直是王皇后心中的心結,如果不是錢貴妃和錢家暗中陷害,兒子的腿怎麼會瘸了,失去儲君之位並沒有可惜的,她只恨北堂鈺連查明真相都沒有,便直接遺棄了兒子。
虧得兒子對他一片儒慕之情。
“我掉進水裡的時候撞傷了,醒來時發現傷口正好在之前的舊傷位置上,治好之後反而不瘸了。”北堂宣煒笑着說,“母后,我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王皇后看了他受傷的手一眼,“能夠活着回來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
“母后,父皇死得莫名其妙,難道我們也不管了嗎?”北堂宣煒低聲問道,真的就這樣讓錢家得逞嗎?如果父皇在天之靈,肯定會不甘心的。
“錢家能夠有今日的一手遮天,是你父皇縱容出來的。”王皇后淡淡地說,不能怪別人,她不知道北堂鈺臨死的時候會不會後悔,但是已經到了今天的地步,她覺得沒有什麼可以計較了。
就這樣吧,王家雖然已經沒有以前的風光,但只要家人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
“母后,那您就這樣放過錢貴妃嗎?”北堂宣煒低聲問。
“她養出一個殺君弒父的兒子,以後難道不會有好日子過的。”王皇后淡聲說,她擡眸望着兒子,“還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活着,不然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北堂宣煒傷感地說,“我沒有想到二弟會這樣。”
“人都是會變的。”就像北堂鈺,一開始對她還不是深情溫柔,但是,權利的**會改變一切。
她等着呢,看錢家和錢貴妃會有什麼下場。
“外面那個墨明熙……怎麼會救您呢?”北堂宣煒問道。
“他要對付的人是北堂宣煬。”王皇后說,“兒子,你看,根本不需要我們自己動手,自有人去對付他,我們只要活得比他們都輕鬆自由就夠了。”
北堂宣煒低眸望着自己的母后,想不到母后如今已經什麼都放下了,他離開的時候,母后還在籌謀着怎麼替王家報仇的,她是那麼恨錢貴妃和錢家。
“母后,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北堂宣煒問道。
“本來以爲你被錢家害了,想要報仇的,如今既然你回來了,那就不用跟錢家硬碰硬了。”王皇后說,“你留在定都城太危險,這幾日暫時不要露面,且看看宮裡有什麼動靜。”
北堂宣煒說,“我還想着去見一見宣煬,以他平日爲人,不至於……”
“不行!”王皇后果斷地說,“北堂宣煬已經變了,你不能出現在他的面前,知道嗎?”
“我知道。”北堂宣煒苦笑,他也只是說一說罷了。
……
……
北堂宣煬在北堂鈺駕崩的第三天,已經在準備登基事宜,而且下令要遷都南方。
這個消息在朝廷炸開了,所有的大臣都感到震驚和不解,定都城是北冥國的國都,百年來從來不曾改變過,怎麼能夠說遷都就遷都。
文武百官紛紛反對,北堂宣煬卻沒有將大家的反對放在心上,依舊下令遷都。
其中最反對遷都的就是錢錫禹和錢丹青了。
他們來到養心殿找北堂宣煬問清楚,爲何要無端遷都,定都城哪裡不好,如今整個北冥國,就定都城是最繁華的。
“錢大人,錢將軍,皇上說乏了,讓你們先回去。”宮人出來對他們說道,言下之意,便是皇上不想見他們。
“我們只是說幾句話便走。”錢丹青臉色陰沉地說,“公公再去通傳一聲。”
宮人爲難地說,“錢將軍,皇上不想見你們,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讓開!”錢錫禹推開宮人,徑自要走進乾清宮去找北堂宣煬。
“錢大人,丞相大人不可!”宮人大叫出聲。
錢錫禹已經硬闖了進去,“皇上,臣有話要說。”
北堂宣煬正大刀闊斧坐在桌案後面大口朵頤,看到錢錫禹闖進來,眼底閃過一抹野獸般的陰狠厲色。
“皇上,你……”錢錫禹大步走進來,看到北堂宣煬正在生吃牛肉,頓時被驚得目瞪口呆。
“錢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北堂宣煬將手中的生肉放了下來,冷冷地盯着錢錫禹。
錢錫禹驚聲叫道,“皇上,你這麼吃這樣的東西?”
“難道連朕吃什麼都要經過你的同意?”北堂宣煬冷笑着問,他是妖獸,吃點生牛肉又算什麼。
“皇上,你真的要遷都嗎?”錢丹青進來沉聲問道。
北堂宣煬說,“對,這個皇宮朕不喜歡,遷都到南方不是更好。”
“皇上,這是我們北冥國古都,怎能說遷都就遷都!”錢丹青壓着胸口的怒火,他越來越不明白北堂宣煬在想什麼。
“如今朕纔是皇上,朕說什麼就是什麼!”北堂宣煬冷聲說道。
錢家父子同時叫了出聲,“皇上!”
“閉嘴!”北堂宣煬大怒,“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皇上嗎?別以爲朕不敢殺了你們!”
“遷都是大事,怎能草率決定!”錢錫禹說道,同時被北堂宣煬的話嚇到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外孫,他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
北堂宣煬淡淡地說,“朕的決定,就算草率又如何?”
錢丹青這才明白北堂宣煬想要遷都並非只是說說而已,他是認真的。
看來,他的預感是對的,北堂宣煬根本沒有將錢家放在眼裡,他隨時會像對待北堂鈺那樣對待錢家的。
“既然如此,那臣等告退。”錢丹青低聲說,拉住還想說話的錢錫禹。
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