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局勢穩定了,我一定要親自把你接出宮。”他依依不捨得把她臉上一縷調皮的髮絲,繞到她耳後。
雲熙感覺到他心裡藏着心事,卻沒問出口,只點了點頭。
“雲熙,你失憶了,醫術還在不在?”赫連瑾收回手,突然問道。
“你有病人需要我醫治?”難道這就是他藏的心事?
沒有回答雲熙,赫連瑾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到窗邊,擡頭仰望皓月。
就在雲熙以爲他不會告訴她時,他低聲道:“萊陽國的先皇昏迷了十年,我很想去看看,不知他還能不能醒。”
“你想救醒他?”一個異國王爺,想要救醒萊陽國的先皇,這……這正常嗎?
切,當然不正常,腦子抽了,纔會認爲正常。
按理說,赫連瑾應該巴不得先皇快點死,這樣,也算是給萊陽國一個小小的打擊,或者說,這亂世之秋,讓這趟渾水更加渾,好讓安遠國趁機摸魚。
“他還能醒嗎?”如果父皇能醒來,他一定要跪在父皇面前請罪。
父皇昏迷十年,他在安遠國明明得知消息,卻選擇無視,對他不聞不問,還在心裡怨恨他騙了他。
誰知,這一切都是欺騙。
過去的二十年,他都是在欺騙下生活,父皇他騙是不應該,可父皇對他的疼愛,他不能因這善意的謊言而全部抹殺掉。
現在,除了讓雲熙離開這座皇宮外,他還要救醒父皇,只要父皇的病好了,他才能無愧於心的帶着雲熙去遊歷天涯海角。
而這座江山,從來就不再他的計劃之內。
聽出赫連瑾的嗓音有些哽咽,雲熙的心裡更加疑惑重重,好奇的不得了,還有一米米的擔心和心疼。
她下牀,披上牀架上搭着的一件白色外袍,走到他身旁,陪着他一起欣賞皓月。
她輕輕吐語:“我之前見過一次先皇。”忍了又忍,最後壓下了好奇心,沒問他爲何要救先皇。
“我也去看過他。”這一點,赫連瑾沒瞞着她,轉頭看到她眼裡的驚訝,他笑了笑,道:“我是暗地裡去探望他。”
紫雲熙點點頭,這就是了,先皇昏迷十年,是不可能會讓一個異國王爺親眼見的。
雲熙道:“先皇的病是人爲,想要他醒來,也不是不可能,但……時間不確定。”
赫連瑾渾身一怔,接着,驚喜的雙手抓着她雙肩,激動的確認道:“真的,雲熙,你真的能救醒他?”
在激動之下,他的雙手一個沒控制力氣,就痛的雲熙咬牙切齒,但看到他舒展含笑的俊臉,她忍着沒叫疼。
她道:“能是能,只是……這需要親人和藥物的配合。”
植物人,還是人爲的植物人,想要叫醒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必須要他的親人一起配合治療,經常陪他說說話,他聽到了家人的聲音,纔會有一線希望能醒來。
赫連瑾聞言,慢慢冷靜下來。
對於他父皇來說,他的親人只有他一個,或者他母親算一個,而那個人儘可夫的司馬芙,父皇壓根兒就沒把她當成妻子。
父皇是覺得的因爲他才毀了她的一生,心裡覺得對她有愧疚,纔會默不支聲的留下她,讓她繼續霸佔着萊陽國最尊貴女人的位置。
要不是還有兒時的情意在,就憑她做出那些事情,砍她一百回腦袋都不夠還債。
而她的三個兒子,父皇也不待見,就不用提,而他們也沒那麼好心會想要救醒他父皇。
如果要救醒父皇,親人只有他一人夠格,可是這樣,勢必得暴露他的身份。
怎麼辦,他只想日後陪着雲熙去逛大好河山,如果他暴露身份,首先,紫叔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白日時,他就透露出要捧着他上位的想法,當時他晶亮興奮的眼神,他知道,紫叔不會輕易罷手。
如果他身份一暴露,紫叔定會更加坐不住,到時候……萊陽國這些臣子們,指不定會起什麼幺蛾子。
這個位置,他是萬萬不能要,雲熙不喜皇宮生活,他不會爲了一個小小的江山而捨棄她。
看來,想要救醒父皇,還要不暴露身份,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把他父皇偷出去,移花接木。
或許……這此皇宮動/亂也是一個機會。
“雲熙,我回去做一個詳細的安排,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
“好,我這裡有一張藥方,你派人去把這些藥材找齊。”雲熙走到牀邊,從被褥地下拿出一張藥方,遞給赫連瑾:“這是……給先皇開的藥方。”
這張藥方是她見了先皇后,回來好幾天才研製出來的,她本打算下次見到紫衛國時,給紫衛國拿去,沒想到,倒是給了赫連瑾。
赫連瑾一愣,接着張開雙臂,激動的把她抱在了懷中,在她耳邊哽咽道:“雲熙,這一生能遇上你,真好。”她真是他的福星。
可不是麼,十年前,她救了他一命,十年後,她又治好了他的眼睛,讓他不用一輩子活在黑暗的世界裡。
而現在,因爲她,他的父皇也有醒來的可能。
這樣的大福星,他這輩子能遇到她,他都不知道暗地裡跟老天爺道過多少次謝。
“不要抱太大希望,先皇能不能醒來,我也沒把握。”雲熙在他懷裡悶悶道。
前世,植物人病人不常見,但也不少,有很多的植物人,都是在昏迷之中就過世了的,而也有很多植物人,昏睡了一段時間後,會自然醒來。
先皇昏迷了十年,究竟能不能醒來,她也沒十分的把握,不過,她會盡力而爲。
“嗯,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只要盡力就好。”赫連瑾微微鬆開她,看着她的眼睛,叮嚀道。
他很想父皇能醒來,但,事在人爲,他們要是努力了,父皇還不能醒來,到時候,他會把他送回來,這裡雖然被司馬芙搞的烏煙瘴氣了,但終究是父皇的家。
赫連瑾離開了,雲熙看着他從窗戶翻身出去後,就消失在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