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匆匆趕來,他先去了胡長林家,見趙蘭已經被架走,胡長林也受了傷,氣得不行,又趕來了這裡。
“里長啊,你可算來了,你要是再晚來幾步,這殺千刀的怕是要滅我們白家滿門了。”白老太舉着袖子擦眼淚,哪有眼淚,眼睛都擦紅了也沒見眼淚。
里長皺着眉頭掃了院子裡衆人一週,沉聲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大柱疼的差點沒昏過去,他的手動不了,可嘴皮子還能動,他嚷叫道:“是胡風,這王八蛋打斷了我兩隻手,連女人也不放過,里長您若是再晚來幾步,指不定他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里長沒接他的話,直接了當問:“趙蘭呢?你們把趙蘭怎麼樣了?”
白芷的腦中浮現出一些前主的記憶,趙蘭和白芷在這家裡沒地位,時常受罰,白芷被罰最多的就是關小黑屋,當然是先挨一頓毒打,再餓着肚子送小黑屋。
那小黑屋就在後院裡,一間很小的屋子,裡面堆滿了乾柴,只能容下一個人蜷縮在裡面,非但站不起來,就算坐在地上,腿也伸不直,她一個小女孩尚且如此,那體形比她高壯的趙蘭被關在裡頭,會是怎樣的痛苦?
不及多想,她匆匆衝進大屋,直入後院。
後院裡站着好幾個人,白大柱的大兒子白大寶,二兒子白小峰,還有白二柱的大女兒白珍珠,二兒子白富貴。
白大寶今年十八歲,個頭已經能和他爹比肩,模樣更像劉氏,一臉尖酸刻薄相,他坐在小黑屋前守着,椅背頂着小黑屋的木板小門,不讓裡頭的人出來。
她能聽見拍門聲,以及母親的喊叫聲。
白小峰和白富貴站在角落裡不知嘀咕些什麼,白珍珠則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煽着,見白芷進了後院,立時扯着嗓子道:“喲——還知道回來啊,胡家的牀可比咱們白家的牀軟多了吧?”
白芷現在無心跟她鬥嘴,從記憶裡看,這白珍珠對她向來有敵意,處處針對她,能說出這種難聽話,也不是什麼稀奇新鮮的事。
白芷徑直走到白大寶的跟前,“讓開。”
白大寶半眯着眼看她,面色冷漠:“不讓又如何?”
她小小的拳頭越捏越緊,正準備一拳頭砸上這白大寶的臉,卻聽里長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再不讓開,我就讓人去報官,說你們白家虐殺寡媳。”
白大寶一見是里長,哪敢再說個不字,趕忙起身拎着椅子避開。
白芷迅速將門打開,彎腰將蜷縮在裡頭的母親給扶了出來。
趙蘭綁手的帶子早已不知所蹤,身上的衣裳也被撕破好幾處,臉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見,甚至有被指甲抓破的血痕。
趙蘭白着一張,氣息十分不穩,額頭豆汗冒個不停,嘴脣慘白中透着一股子青烏色。
白芷氣得直髮抖,若不是母親緊緊抓着她的手,她真想現在就抄傢伙和這些王八蛋狠狠幹上一架。
里長嘆道:“先去前頭,路大夫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