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堂堂一個皇子,而這堂堂皇后的宮裡,竟然中了這種毒?這事若傳出去,天下人豈不是要笑他楚皇治家不嚴?
連一個家都治不了,如何治國?
他甩袖出了寢殿,朝癱坐在地上的蘇純道:“好一個皇后,好一個蕭王,你們怕是忘了,這楚宮,究竟是誰的楚宮,這後宮之主,究竟是誰了,是嗎?”
皇后已然是淚流滿面:“皇上,請聽臣妾解釋,這事,這事怪不得楓兒,是,是白芷,是白芷那賤人,是她給楓兒下的毒,是她故意要害楓兒,她和孟長齡是串通好的,就是她們要害臣妾和楓兒啊!”
皇帝心頭微沉,他知道蘇純的性子,她還沒蠢到會讓自己的兒子在宮裡犯下這樣的錯。
皇帝轉目看向孟長齡,淑妃今日確實有些反常,她從來不理後宮之事,今日爲何要引他來此?
孟長齡接觸到皇上質疑的目光,心頭微涼,立時垂了眸子淡聲道:“皇上,臣妾確實是故意引皇上來此,那是因爲,皇后和蕭王所做之事,爲臣妾所不齒,正如皇上所說,這楚宮,這後宮,是皇上的後宮,皇上纔是這裡的主子,臣妾不想皇上被人瞞騙。”
“皇上,白姑娘確實來過慶安宮,卻是皇宮派人請來,並非白姑娘自己來的。”
皇帝聽着二人辯說,一時也拿不準,白芷是東方穆的外孫女,又是焱兒的未婚妻,她若出手幫焱兒除了楓兒,也是說得過去。
只是,她什麼時候和淑妃拉上了關係?是因爲孟家嗎?
難道連孟家現在也站了焱兒的隊?
孟家站焱兒的隊,他沒有意思,他這個皇位,本就是打算傳給焱兒的,但,還不是現在。
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皇帝陰沉着臉,目光不斷在淑妃和皇后身上來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淑妃的心卻越發的冷,皇帝的目光很冷,他從來沒有用這樣冷的目光看過她。
看來,他是不信她。
又或許,是他不願意信她,在內心不斷的欺騙自己,始終只願意相信他想信的。
帝王情薄,她早便知道的。
“這事不必再提,都將嘴給朕閉緊了,若讓朕聽見半個字風言風語,唯你們是問。”
蘇純鬆了口氣,可她也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她和她的楓兒,在皇上眼裡,總是會不同的,苦心經營了這麼久,難道就因爲今天這樁事,所有的苦心都白費了嗎?
皇帝拂袖而去,蘇純在宮女的扶助下緩緩起身,任身邊的宮女爲她輕拍着身上的塵土和皺褶,“皇后娘娘也起來吧,皇上都走了,您跪給誰看呢?”
蘇純起身,揚了手上前便要打孟長齡,孟長齡身邊的太監趕忙上前,替主子捱了一巴掌。
孟長齡看着皇后,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目光冷的彷彿能凝結出冰珠子來。
“皇后娘妨的脾氣,還真是和從前一樣呢,一點也沒變!”孟長齡看着眼前氣急敗壞的皇后,輕嘆了一息:“可惜啊,我孟長齡變了,再也不是從前的孟長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