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聲

神音少年九、尾聲 神音少年

又是三天。

這次的傷很重，但起碼現在我可以安全地御雲回狐山。

臨行之前，伯邑突然說：“狐，陪我去一個地方。”

千里之外，荒冢。

伯邑來到一塊墓碑前，久久凝視。

墓碑上沒有字，只刻着一個女子，懷中抱着一隻肥嘟嘟的兔子。

一隻我熟悉的兔子。

“伯邑，你五百年前曾有近一百年失蹤，難道就是來了這裡？”我問。

伯邑笑了：“一千年前她救過我，五百年前我修成人形，第一件事便來報恩。可惜我終沒有白雪那樣的勇氣，只能做一隻兔子，陪她終老。”

“那……現在呢……”相識千年，我竟不知伯邑有這樣的往事。

“她生前積德行善，死後羽化昇仙，我算不出來她去了哪裡。不過，足矣。”伯邑一笑，轉過身來，“是時候回去了。”

踏上雲頭，我想起什麼。“不去跟你的妹妹說句話嗎？”我問。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只要她鍥而不捨，終有一天雲開月明。”伯邑笑笑，安坐雲尾，閉目垂肩，一如往日的靜雅。

我御雲而起，兜了個圈子，又望見那片樹林。

白靈，你可知道，三百年前妖狼族大舉入侵，我爲了尋你，打破狐山御外的結界，導致狐族死傷無數，我亦危在旦夕。父王爲了救我，拼死將我送入靜空，設下三百年符咒，我纔不致形神俱滅。後來蒙佛界相助，擊退妖狼族，重塑結界，才保住狐山。我在靜空三百年，每日想你念你，如此這般，還不算是情深意重麼？

伯邑突然睜開眼睛：“狐，三天前，你爲什麼不把這些告訴她呢？”

伯邑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即便白靈知道了這些，也不會跟我走的吧！”我掉轉雲頭向狐山的方向，“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不是麼？”

愛恨兩字，難寫。

前方，一輪夕陽映紅整個山脈，依稀記起三百年前，一個金龍盤身的羅漢曾對我說：“不是放不下，只是你不想放下。世人癡迷，屢勸不行，連你也是如此，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