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有參賽人員才能進入後臺的,但今年不知道爲什麼每個樂隊增設了一個助理的位置,穆琳琅自然就當仁不讓地接了下來。拿到正式的初賽申請表的那一天所有人的目光都疑惑地望向廖文傑,卻被廖文傑一口否認了。
後臺是一個很大的休息大廳,前來參賽的樂隊隊員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隋星野他們也隨便找了個角落安頓下來。比賽自然使用的都是真實的樂器,衆人將手中提的樂器箱放下,大大小小的黑色箱子碼成了一堆。
隋星野環顧了一下,現場大概有三十幾支樂隊。滄蘭市校園樂隊挑戰賽舉辦到現在規模已經相當大了,全部賽事分成小學、中學和大學三個部分,將會在滄蘭市的三個大區同時舉行。隋星野他們參加的是中學部的比賽,而中學部的比賽地點剛好在滄蘭新區。
隋星野環視了一週,並沒有看到杜美拉,其他的樂隊他也都不認識,沒有什麼可看的。倒是李夢婷很是興奮,一邊站着四下眺望一邊唸叨個不停。
“‘冷劍’,果然今年也來了,去年他們可是第三名;‘秋傷’,排名不算高,但是獲得了兩年的最佳吉他手;‘甜甜圈’,嗯……不是一個風格,不過她們一直很受觀衆的歡迎呢;‘卡羅爾之光’,今年是第一次參賽,但是他們的大提琴手幾乎是全民偶像……”李夢婷如數家珍,隋星野跟着她的介紹一個一個看過去,若說到知己知彼這一點上,李夢婷絕對是下了一番功夫。
說話間一個人從門口走了進來,而吸引了隋星野的目光的,是他那一頭筆直光澤的金髮。這個人穿着淺褐色的西裝,看上去大概有二十多歲,一看就知道不是比賽的選手。身後跟着的男子跟他歲數相仿,黑色的西裝筆挺,襯着黑色短髮和墨鏡,顯得十分嚴肅。
金髮的男子一看見廖文傑,立刻微微笑了起來,上挑的眼梢顯出狐狸一樣的邪魅。廖文傑也趕緊迎上去,跟他握了握手。兩個人年紀雖然差了不少,笑容倒有八分的相似,隋星野不禁彎了彎嘴角。
“星野!”廖文傑把隋星野叫過來,“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星辰集團的董事長,通稱金爺,上次我們去過的滄蘭樂行就是在他們名下。這是我們神意樂隊的隊長隋星野,之前商議測琴的時候我跟您提過。”
“廖少爺說笑了,叫我金槲就好。”金髮的男子笑着,跟隋星野握了握手。手心相握,一股奇異的氣息突然傳來。“咦!”隋星野一驚,對方卻放開手,把話題岔了過去。
“一開始聽你說要參賽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出現在這裡了。”金老闆笑着,繼續跟廖文傑說話,“我不懂音樂,其他的事情也幫不上你,不過今年有一支新樂隊,值得注意一下。”金老闆說着指向大廳的一個角落,堆放的數個樂器箱子之中,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站在臺子上,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幫他整理衣服。
“是什麼人?”廖文傑在腦中過了一下滄蘭市裡比較有家世背景的人物,並沒有發現這麼個人,金老闆笑了笑。
“今年允許帶助理的規則其實就是爲了他而定的,他叫祝琴峰,他的父親是祝敬東。”
祝敬東的名字最近可謂如雷貫耳,一個星期之內幾乎佔了各大新聞報紙的頭條。“新晉的WYN交響樂團首席小提琴琴師的兒子啊!”隋星野不禁在心裡讚歎了一聲。WYN交響樂團百年來簽約過的中國樂手屈指可數,何況這位還是首席。“看來會很有競爭力啊!”隋星野心想。
“不過他的樂器跟他父親不太一樣,是電子提琴。”金老闆接着說,“樂隊一共五個人,四把提琴加一臺鋼琴,全部都是祝敬東夫婦的學生。”金老闆說着彎了彎嘴角。
隋星野也看着祝琴峰,他的隊友已經回來了,跟他站在一處。祝琴峰看起來有十二三歲,旁邊的幾個人比他都要大一點,但是對他畢恭畢敬的,完全是一人獨大的狀態。
“我還要去跟賽場負責人打個招呼,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好好比賽,我在上邊等着你們的好消息。”金老闆說着拍了拍廖文傑的肩膀。後方的黑髮男子側身讓路,金老闆轉身離開,臨走的時候又突然回過頭來:“哦,對了,他們的樂隊叫‘費米定律’,名字很奇怪吧,是從理工附中來的呢。”
金老闆說完,詭異地笑了笑,離開了休息大廳。廖文傑也笑了笑,轉回身,對衆人聳了聳肩膀。
“世界級大師教出來的樂隊啊,”李夢婷皺着眉頭敲了敲手指,“電子提琴和鋼琴,難道說今年大賽的風向要變了嗎?”
滄蘭市校園樂隊挑戰賽並沒有限制參賽樂隊的形式,但因爲Thousand、火神、冷劍等幾個樂隊的存在,向來是現代風格的樂隊拔得頭籌,甚至已經多年沒有其他形式的樂隊能夠進入決賽,也因此在決賽增加了吉他、貝斯、鼓、鍵盤和主唱的單項獎,但是看來今年這種情況不會再繼續下去了。“不知道決賽會怎麼安排啊……”李夢婷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大廳的喇叭突然響起來,原來已經到了試音的時間。神意樂隊陸續換了衣服,給樂器重新調音。這次的演出服裝依然是穆琳琅準備的,銀色和黑色爲基調的衣服上配有放射狀的紅色圖騰,顯得既大氣又有張力。前來參賽的畢竟還都是學生,能夠置辦如此專業的演出服的並不多,他們頓時吸引了很多目光。
隋星野的絕對音準經過訓練,耳力已經不亞於流浪。給大家的樂器都調過音,距離開賽的時間也已經相當近了。就在此時,一抹紅色出現在視野裡。杜美拉看見隋星野等人似乎有些驚訝,但立刻向衆人點了點頭,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