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眉梟霸’官錦嘴脣緊緊抿着,沒有鬍鬚的臉頰似乎都在發光,陰森森的感覺瀰漫,眼中火熱緩緩收斂隱藏起來,雖是太監,但他的身軀宛似鋼澆鐵鑄般結實,要不是那種不陰不陽的氣息波動過於明顯,還真就是比一般男子都爺們的奇人。
像官錦這種人,即使扔到人海中,你也會瞬間看到他。有些人,誰都掩蓋不了他的光芒,官錦就是這種人。也是,能夠毫無所懼的對陣世間公認的最恐怖大拿月冕樓主的人,豈會平庸?
不平庸代表着很多方面,其中最緊要一點就是,思維速度絕對遠超常人,在同級中,念頭運轉速度都是驚人的。官錦和兩位司長聊着天,腦中已經閃過無數種推演。
自稱爲天蠶子的人,絕對是最有價值的研究對象,只有三位大司長和聖皇他老人家看過那枚水晶球中的記憶影像,也只有他們清楚那個男子的重要。天外墜落的大艦派遣出來兩艘游魚戰艦,雖然只是百米長的小型戰艦,但是,其攻擊力仍舊極端可怕。魏茂和宮潛已經將數日前兩人的遭遇告知了官錦,官錦雖然比他們倆要厲害許多,但只是一聽描述就清楚,他去了也不可能暴力破除那艘戰艦的外在防禦,鬼知道那東西的能量何時會耗盡?一天不能順利進去,這種突然出現的戰爭兵器的秘密就無法探究。但是,這位天蠶子的橫空出世,給了諸人一個儘快研究清楚此物秘密的良機。只要找到這位天蠶子本尊,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簡單。
官錦的眼神落在天蠶子手臂處血滴子上。畫師極爲盡責,將皮兜子破碎後露出來的鳥籠形態金屬架子繪畫的很傳神。
官錦看着這東西,想着魏茂兩人親自從被解救男女口中問出來的情形,想象着這玩意驟然飛出去,將人頭顱罩住之後,瞬間切割的情形,不寒而慄!
“魏哥,宮哥,你們說,這天蠶子手中的暗器,爲什麼可以助他瞬間殲滅十名比他修爲要高殺手呢?這樣可以越級而戰的暗器,即使名傳天下的維摩百械樓中,也沒有哪位煉器大師研究成功過。一般而言,暗器這種東西,很難越級取勝,它只能使修士增強不足一倍的威能,但是,這人使用的暗器,我判斷,至少增強了一百倍的攻擊力。一百倍啊,諸位,要是這玩意放在你我手中,那麼,即使月冕樓主也得飲恨吧?”
官錦眼中火熱再度出現。
魏茂和宮潛對視一眼,同樣的火熱神情出現,這兩位都是老油條,官錦能想到的,他們怎會琢磨不到?
“官司長”。魏茂舔舔嘴角說道。官錦喊他倆哥,那是人家客氣,他倆可沒忘了,要不是官錦擋在月冕樓主前面,宮潛身上的重傷就會變成致命傷。雖然彼此有義務守望互助,但是,官錦再度證明比之二人強出不止一星半點,這種情況下,兩人當然會保持敬畏的態度。這也是官錦希望看到的局面,自然不會說破。如是,官錦親熱的喊着這兩位哥哥,這兩位卻喊官錦的官職。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皇鱗衛表面上三尊巨頭鼎足而立,其實誰都清楚,官錦纔是說一不二的當家人。且論起聖眷,官錦比他倆也更爲得寵,說是簡在帝心不爲過。
種種情況下,三人私下中就這麼彆扭的稱呼着,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這暗器莫不是就是那戰艦中的東西?若真是如此,我們怎樣對待天蠶子合適呢?”魏茂接着問道。
宮潛也極爲凝重的看向了官錦,這問題他也想知道大頭頭的答案。官錦的態度將決定皇鱗衛對此人的行動方式,是秘密緝捕還是懷柔政策,得看官錦的意思。魏茂二人心中已經有了穩妥腹案,但不能拍板,此時需要官錦定性。
官錦聞言,銀眉一跳,眼中思索之色更深。
手指無意識的點在桌面上,偶爾會端起茶盞抿上一口茶。夜色深了,三人卻無意休息,天外大艦的一切都關係到帝國興衰,這過程中行差踏錯一步,就是千古罪人。不容他們不慎重。
般宿要是知道自己令三位權傾當世的巨頭爲他費盡思量,估計會自豪的夠嗆吧?那是一定的!般宿就是那種虛榮的人啊。
不能說般宿輕浮,要知道,即使法相天地的大能,能被這三位琢磨也是很榮耀的。這三位對上月冕樓主是遇挫了,但不要因此小瞧他們三人,月冕樓主是誰?那是當世有名的大魔頭,不是一般修士可比的。其實,這場大戰一開始,皇鱗衛也沒有計劃將月冕樓主留下來。那人無數場生死大戰都有驚無險趟過去,皇鱗衛也不敢奢望自己有能力將此巨魔剷除。能令其重傷,能將月冕樓一衆高層弄死九層,說實話,皇鱗衛已經宛如做夢了。這是數千年來對月冕樓最重的一次打擊,戰果輝煌。
沉吟許久,一直敲擊桌面的手指停止動作,官錦向後倚在椅背之上,緩緩說道:“天蠶子其人,觀其一系列行爲,可以推測出幾個事實。這人精通易容之術,可以化身千萬,混進人海中,只要不運轉內力,誰能察覺他是修士?更不可能看穿他真實面目。想來,無論是紙上這幅樣貌,還是去見兩位哥哥時的老道士形象,都不是他本來面目。這樣一來,想要找出他來,難比登天…。但是嗎…,也不是沒有辦法”。
官錦說到這,話題一轉,停頓一下,望着兩人凝望過來的眼神接着說道:“這人並不清楚聖皇雕像天外大艦降臨之時水晶球將影像記錄下來的事情,這樣一來,我們只要盯住他手中這把造型奇特的朴刀和這古怪暗器,就有機會將其尋找出來。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上人,這人永遠想不到,朴刀會將他和戰艦聯繫上的。他頂天認爲,我們通過被解救的男女瞭解了他的武器形態。估計,一般的修士不會太在意。只要他不改變戰鬥習慣,仍舊使用朴刀和這古怪暗器,我們就有把握找出他來”。
官錦分析着般宿的心理。確實,修士們使用武器都是一種習慣,很難因爲一些顧慮,就將心愛武器棄之不用的。
“官司長,我覺着,通過武器尋找此人的希望極其渺茫。這人,和一般的修士不同。他會棄之不用,或者改造武器形態的”。宮潛的語氣很肯定。
魏茂緩緩點頭,認同宮潛的想法。官錦畢竟沒有和那人正面接觸過,只要接觸過,就會發現此人多麼與衆不同。
那麼低微的修爲,可以在巨大威壓下不低頭,這人傲骨錚錚,且設計這場圍剿月冕樓的大棋盤,借刀殺人聲東擊西,心狠手辣,做事幹淨利索,表示此人的心智厲害的可怕。不可想象這人會犯低級錯誤。既然他將朴刀亮相了,想來,會改造武器的形態隱藏行蹤吧”。
“哦,看來,我還是低估他了。很厲害的角色,有希望躋身更高層啊。通過武器找到他的希望渺茫,也不能不做。將這把朴刀和這件暗器的形態暗中通知皇鱗衛上下,秘密查訪,重點是沃遵行省”。
“明白!”魏茂和宮潛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