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大婚前夕

早飯過後,夙竹領着琉月前往刑部。

夙燁倒是沒有陪她一同前往,因爲這件事他不好出面,所以便讓夙竹出面了。

刑部的大牢。

陰暗,潮溼。

血腥味很濃烈,殺氣很重,陰氣也很重。

一般人進得刑部,即便不用重刑,也會被嚇得半死。

好在琉月的心理素質很高,再加上前生乃是製毒習醫的,經常與一些邪門的東西打交道,所以對於刑部倒是沒有多大的恐懼/

不過行走在刑部牢房中間的通道上,聽着耳邊的鬼哭狼嚎,她還是有些無奈。

牢房的牢門上,很多人扒着鐵柵欄朝外面哀叫:“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我們犯了什麼錯啊,要把我們關起來。”

這些人全是楚國公府的家眷,關在前面一層的普通牢房裡。

琉月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風,披風上的帽子戴在她的頭上,低頭悠然的走過去,那些楚國公府的人並沒有認出她便是以前的楚琉月,所以很多人衝着她尖叫。

“我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

楚千章,楚千皓還有楚千賀等人都被關在了刑部後面的重刑犯牢房裡,眼下關於楚國公府的一家的案子還沒有審,所以刑部的人不敢對他們動用私刑。

他們短時間倒也沒有大礙。

琉月被刑部的一名牢卒領到了楚千皓的牢房外面,那人臨離開前飛快的說道:“你們快些,若是讓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夙竹塞了一張銀票給那人,那人總算離開了,夙竹遠遠的守候着,讓琉月一個人和楚千皓說話。

楚千皓是一個人一間的牢房,此時的他呆坐在牢房裡,木愣愣的,整個人很狼狽,完全沒有了之前琉月剛穿過來的優雅,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使得這男人被擊挎了,再不復之前的儒雅風流。

琉月站在牢房門外望着裡面癡坐着的人,慢慢的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豔麗無雙的面容來,脣角微微的勾出譏諷,輕喚了一聲:“楚大人,好久不見。”

這聲挪諭譏諷的話落到楚千皓的耳朵裡,他整個人一顫,然後飛快的擡頭望過來,便看到牢房外面穿着一身水胭色長裙的琉月,外罩着一件黑色的披風,此刻這女人站在牢房外面,滿臉的冷諷,分明是來瞧他笑話的,楚千皓一反應過來,便沉聲說道。

“你是來看笑話的,是不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你是妖怪,對,你是妖怪,楚家之所以有這樣的下場,便是你這個妖孽在做怪。”

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到這種時候了,楚千皓還如此的恨她,竟然把楚家這樣的下場也算到了她的頭上。

本來她今日出現便是想看看這男人是否爲自已曾經做過的事情後悔了,如若他後悔了,對前身也是一個交待,沒想到他不但不後悔,竟然還把所有的過錯算到了她的頭上,當真是可笑至極。

琉月脣角譏諷的笑意越發的濃烈:“楚大人當真是死心不改啊,我早就說過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然不會放過他。”

“她們是你的親人,你母親,你姐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歹毒,一個都不放過。”

楚千皓的心似乎在滴血,想到楚琉蓮被送回來的悽慘,他便心痛莫名。

這一切都是上官琉月這個女人造成的。

“你滾,給我滾,我不稀憾你救我。”

楚千皓大吼,琉月一聽不由得好笑,她壓根就沒打算救他,這男人還真是自以爲是啊。

“楚大人想多了,我從來沒想過救你,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後悔,有沒有覺得對不起我,現在我算是知道了,楚大人就算死,只怕也不會後悔的。”

她是白走了這一趟,以後再不想看到這男人了。

楚千皓愣住了,他沒想到琉月出現,竟不是想救他的,他以爲自已終究是她的父親的,她出現也是爲了救他的,沒想到竟然不是,楚千皓的一張老臉瞬間猙獰起來:“你這個孽女,滾。”

琉月一點也不生氣,眼下身陷牢獄的可不是她,既然楚千皓如此冥頑不靈,自已何必再留下。

琉月轉身離去,可是想到楚千皓的言行,實在是讓她太阻心了,想着,她又脣角擒着輕笑,溫和的開口道。

“楚大人,有一件事恐怕你不知道。”

琉月望着楚千皓,楚千皓看着她眼裡隱有暗芒,心下恐慌,她不會是又想算計誰吧。

琉月的話卻一字一頓的想起來:“其實您的兒子楚玉琅早就死了,現在的楚玉琅是假的。”

此言一出,楚千皓被定住了,很快反應過來,朝着琉月怒吼:“你胡說,你胡說,我不相信。”

琉月已經轉身離開了牢房:“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好好想想,便會相信了。”

她說完離開楚千皓的牢房,一路往外走去。

身後楚千皓越想越驚心,最後啊的一聲大叫,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直直的往後面倒去,竟然被這消息一下子給擊中了,急怒攻心的昏了過去。

琉月卻不理會身後的楚千皓,一路領着夙竹離開刑部牢房/。

沒想到卻在通道最拐彎的一間牢房裡看到了老國公楚檀年。

楚檀年並不若別人那般的驚慌,很是鎮定,靜坐在牢房之中,不慌不燥。

琉月站在牢房門外望着他,他也盯着琉月,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楚檀年不似楚千皓那般自以爲是,他一眼便看出楚琉月並沒有任何救楚國公府的打算。

琉月本不想理會楚檀年,可是想想自已與楚檀年之間並沒有過深的怨恨,所以最後她臨離開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

“老國公勿要擔心,此次楚國公府陷入牢獄之災,只是皇上在重新洗盤,不會有大礙的。”

老國公楚檀年一聽,眼裡閃過暗芒,急急的站起來。

“你是說/”

琉月卻已經領着夙竹離開了。

身後楚檀年一臉的若有所思,然後眼裡升起了神彩。

上官琉月的意思他是懂了,皇上不會真的對楚家趕盡殺絕,這只是一代帝皇的重新洗盤,等到他們再出去,便是惠王成爲太子之日,皇帝絕不會把太子背後的母氏盡數滅絕的。

楚檀年想通了,心裡越發的安定了,只是望向牢房之外。

想到了上官琉月這個孫女,不由得重重的嘆氣,這丫頭聰明絕頂,可惜他們楚國公府卻沒能好好的待她,白白的錯過了這丫頭啊。

宮中上書房門外,跪着一名貴婦,此時容顏憔悴,滿臉的愁苦。

這女人正是宮中的賢妃,一夜之間,兒子被關進了刑部,孃家的人也盡數入了大獄,這對於賢妃來說,是個很深的打擊。

現在她能救的只有兒子了,哪怕兒子不當皇帝,只做一個尋常的王爺也行,此刻做母親的只想兒子沒事。

可惜皇帝不見她,所以賢妃便跪在了上書房的門外。

已經跪了半天了,此時天近中午,陽光雖然不熱辣,但也足以使這位養尊處優的娘娘吃盡了苦頭,臉上的汗珠子往下滑。

上書房門前的沙公公看着不忍心,走過來恭敬的開口道。

“娘娘還是回去吧,皇上已經說了不見任何人,娘娘再跪着也沒有用。”

“不,我要見皇上,我一定要見皇上。”

賢妃重複的唸叨着,想到兒子現在身陷牢獄之中,她便心急如焚,兒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苦頭啊,她一想到兒子在牢裡,她便吃不好睡不好。

沙公公無奈,嘆了一口氣回身又走到上書房門外。

一會兒的功夫,書房裡傳來皇帝冷厲的聲音:“沙公公。”

沙公公一顫,趕緊的閃身進上書房。

上書房裡,明堯帝臉色一片黑沉,陰驁無比的說道:“賢妃還跪在外面嗎?”

“是的,皇上。”

沙公公小心的回道,大氣也不敢喘,皇上的心情十分的不好,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把惠王關進大牢裡,皇上的心裡也不好受。

“讓她回去,若是再跪在外面,不但是惠王,連她也一併罰了。”

“是,皇上。”

沙公公退出去,走到賢妃的面前:“賢妃娘娘回去吧,皇上說了,若是娘娘再在這裡跪着,和惠王一併罰了。”

賢妃的眼淚一下了出來了,心裡怨念不已,皇上好狠的心哪,然後緩緩的起身,扶着身邊宮婢的手一路回自已的宮殿去了。

因爲惠王和楚國公府一門入獄,所以朝中一下子分成了三派,一派保惠王,不斷有人向皇帝進諫,放了惠王和楚國公府人。一派是保三皇子派,乘着這時候列舉惠王和楚國公府種種不好,另外一派卻是保守派,保守派的人不聞不言,保持中立的立場。

對於惠王殺朝廷命官一案,皇帝並沒有下旨審理,也沒有命人審楚國公府的人,因此此案便暫時的擱了下來。

不過因爲此事的牽連,整個朝堂上人心惶惶的,誰也不敢大意。/

而在這一片波光詭異中,夙燁和上官琉月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因爲大婚將近,夙燁也忙碌了起來,大婚的很多事宜都親力親爲,還有生意上的事情也要提前的安排好,因爲忙碌,他很少出現在琉月的面前。

上官府也忙碌起來,雖然琉月阻止上官銘給她置辦嫁妝,但是上官銘卻不理會,命了上官府的管家,照着京城最時興的嫁妝單子給琉月準備了一份。

至於琉月卻是這麼些人裡面最清閒的一人了。

夙王府那邊的事情用不着她插手,上官府這邊的事情也用不着她插手。

而眼下京中詭異,那些往日看她不順眼的人,也沒人在這種時候找她的麻煩。

所以她是眼下過得最自在的人了,每日除了練習夙燁教她的奪命三式外,便是給夙燁繡東西,雖然針線不行,但她卻按照自已的想法,有模有樣的繡了起來,所繡的東西沒有一個人看得懂的。

這樣舒心的日子過得很快。

十日的功夫眨眼便過去了,小蠻的傷也好了,她給夙燁繡的帕子也好了。

房間裡,幾個小丫頭正在觀摩她所繡的東西,看了半天沒有看得懂,最後一起望向琉月。

“小姐,你這繡的什麼啊,看着有點像人,可是又不像,像花吧也不像,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琉月脣角擒笑,一臉的得意,偏不告訴三個小丫頭,很是神秘。

門外,一名小丫鬟走進來稟報。

“小姐,夙世子過來了,讓夙竹公子過來請小姐過正廳用晚膳。”

琉月一聽高興的一把拽了小蠻手裡的帕子往外閃去,打算把這帕子送給夙燁。

身後的房間裡,小蠻望向石榴和冰舞:“你們看懂了嗎?”

兩個丫頭一起搖頭,然後說道:“不懂,你呢?”

小蠻也搖了搖頭,不過想到小姐剛纔一聽說夙世子過來,便高興的奔出去的樣子,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你們覺得小姐現在是不是喜歡上了夙世子。”

石榴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嗯,小姐看上去是喜歡夙世子了。”

三個小丫頭走出去,往正廳走去。

不過她們並沒有走進正廳,只守在門外。

隱約可聽見正廳裡,上官琉月的話響起:“嗯,給你,這是我給你繡的東西,以後要記得隨身帶着。”

正廳裡,夙燁把琉月手中的帕子接過去,上下的翻了翻,認真的細看了兩遍,然後便如小蠻和石榴她們反應一般,壓根就看不懂帕子上繡的是什麼。

夙爺一臉好心的捧着帕子,望着對面桌前笑得狡詐的小丫頭:“請問小月兒,這是繡的什麼呢?”

聽人說過把鴛鴦繡成鴨子的,他也做好了準備接受一對鴨子的,可是誰知道現在不是鴨子,而是認不識的東西,他不由得好奇,這丫頭究竟繡的是什麼啊。

琉月起身走到了夙燁的面前,一伸手取了他手中的帕子,然後給夙燁講解了起來。

“原來這世上也有夙爺不懂的事啊,真是難得啊,瞧,這兩個是兩個人,看到沒有?”

她一說,夙燁看了看還真像兩個人,一人一個腦袋,下面還有一個人字,還真像那麼回事,挺有意思的,夙爺的嘴角咧了開來。

“小月兒,不錯不錯。還真是兩個人,沒想到小月兒竟然會繡兩個人,雖然不像尋常的刺繡,不過卻很有味道。”

夙燁誇獎琉月,琉月的眼神暗了暗,心裡想着,若是你知道這兩個人的意思,便不會如此誇我了。

她想着便又說道:“那你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嗎?”

夙燁就着琉月的手,認真的細看了幾下,然後微微的挑眉說道:“這好像一男一女兩個人,這有辮子的應該是女人吧,那這躺着的應該是男人吧,那這女人用腳踩着男人的身子是什麼意思?”

夙燁越往後說,眉蹙得越厲害,講到最後緊緊的蹙了起來,怎麼感覺那麼不好呢?

琉月聽了他的話,立刻笑眯眯的說道/

“這女人是我,男人是你,這幅圖的意思是這樣的,若是以後你再膽敢招惹我,我便把你踩在腳底下。明白了嗎?”

正廳裡,夙燁一臉的黑線條,還有這樣啊。

琉月卻心情十分好的說道:“記得以後要隨身帶着這個,別招惹我,否則便想想這男人的下場。”

夙燁徹底的無語了,人家繡花繡朵繡鴛鴦,好歹有個情意,到她這裡了,繡兩小人,臨了還是她踩着他的胸,準備隨時給他一擊的。

琉月一看夙燁的苦臉,不由得挑高了聲音:“是誰說要我繡東西給他的,難道這會子反悔了,不想要了,那以後別想着讓我繡東西。”

夙燁一聽,這是要變臉了,趕緊的一伸手把帕子拽了過來,收進袖子裡。

“怎麼會不想要呢,我以後一定隨身帶着,牢記着別招惹小月兒,招惹小月兒便是這男人的下場。”

“那就好。”

琉月總算滿意的笑了,然後兩個人坐下來用晚膳。

廳房外面,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等人聽着裡面的話,才明白小姐繡的是什麼東西,三個小丫鬟不由得對夙世子報了一把同情,可憐的夙世子,怎麼就犯在她們小姐手裡了,這以後要是成了親,只怕還有得罪受啊。

不過這也是夙世子願意受的吧。

正廳裡,夙燁和琉月開始吃飯,很快夙燁想起了今日過來的正事,他今天晚上一來過來陪琉月吃飯,二來便是有一件事要告訴琉月/

“小月兒,惠王和楚國公府的人沒事了,眼下惠王已經被釋放了,楚國公府應該很快也被釋放了,最近一陣子皇帝沒有動手,卻是暗中派人在查這件事,聽說?”

夙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琉月奇怪的挑眉。

“怎麼了?”

“聽說操作了這件事的人竟是姬王府的姬塵。”

夙燁說完望着琉月,看琉月什麼反應。

琉月只是挑了一下眉,暗自思索着,這背後真的是姬塵動的手腳嗎?那他操控了陷害惠王的事情,只怕皇帝不會饒過他的。

“皇帝是不是下令抓了姬王府的人了。”

夙燁見琉月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倒是很開心,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看姬塵百般的不爽,也許是因爲那男人想搶小月兒的原因,夙燁想着點頭:“嗯,眼下姬王府裡的人盡數被抓了,可惜姬老王爺和姬塵卻不見了,他們兩個逃了,抓住的也就是姬王府的下人,還有府裡旁支的人。”

“姬塵逃了。”

夙燁點頭,然後不忘叮嚀琉月:“你小心些,我怕他再對你動什麼不好的心思。”

琉月點頭,心裡總感覺姬塵不會對她動手腳的,雖然上一次派殺手殺她,可更多的原因似乎是想阻止她和師傅進宮,只是她們以爲那些人想殺他們。

“惠王這一次出來,只怕要成爲太子了,。”

若不是如此,老皇帝不會費這麼大的心思來清洗朝堂。

琉月點點頭,這惠王成不成爲太子,關她什麼事,她對這個不感興趣。

夙燁見她對這些不感興趣,便又轉移了另外一個話題。

“我得到消息,楚大人在獄中病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這一次琉月倒是愣住了,楚千皓病死在獄中了,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搖了搖頭:“不去了。”

想想最後的一面,他還對她咬牙切齒的,她若是去看望他,只怕他恨不得從地下爬起來怒罵她吧,既然他不希望看到她,她又何必去看他。

“算了,他死了便死了吧。”

門外,石榴走進來稟報:“小姐,晏世子過來看望你了。”

琉月一聽晏錚,倒有些想念他了,上次他被夙燁打得那麼重,現在是好了嗎?一想到這個,立刻揮手吩咐石榴/

“快進他進來。”

琉月高興的樣子落到了一側夙燁的眼裡,夙燁心頭百般不是滋味,臉色便冷了,沉聲喝止石榴。

“不見,讓他滾回武寧候府去,又來這裡做什麼?”

再有幾日便是他和小月兒的大婚之日,他可不喜歡這些對他女人動心思的傢伙。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臉色微微的冷了,沉聲說道。

“夙燁,你幹什麼?”

“你忘了他給你帶來麻煩的事了,我不希望他再來看你。”

“他只是我的朋友,上次又被你打成那樣,我看看他是否好了?”

琉月耐心的與夙燁說道理,必竟再有幾日便是他們兩個人的大婚之日,她不希望與他吵起來,而且這十日的功夫,她已經想清楚了,夙燁確實是不錯的男人,她嫁與他罷了,所以現在吵起來總歸是不大好的。

可惜夙燁卻堅決不同意琉月見晏錚。

“小月兒,別忘了再有幾日便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這時候見他們做什麼?”

琉月一聽這話十分的刺耳朵:“夙燁,難道我與你成親之後,連一個男人都不能見了。”

“見可以見,但得是我陪同着。”

夙燁霸道的說着,琉月一臉的陰驁,然後磨牙:“那你現在便在這裡,爲什麼不能讓晏錚進來。”

“這男人明顯的別有用心,怎麼能讓他見你呢?”

“夙燁?”

琉月提高了音調,身子陡的站了起來,怒視着夙燁,她是一心想與他平心靜氣的說道理的,可是這男人似乎聽不進去。

“你要尊重我的朋友。”

“他算什麼朋友,是朋友就不該給你惹麻煩。”

“他已經受到教訓了啊,難道不該給他一個機會嗎?”

琉月力圖與夙燁講理,但她已經認識到和夙燁講這種道理似乎講不通。

果然,夙燁眼神陰驁,狠狠的說道。

“若是給他機會,便是讓他再有一次機會傷害你,下一次若是沒有人救你,只怕你會被他害了。”

“爲什麼你一心認定他會害了我呢?”

琉月冷問,夙燁冰冷的說道:“因爲這男人太魯莽了,行事衝動不用腦子。”

廳堂上,夙燁和琉月二個人便這麼吵了起來,而且越吵越大聲。

石榴看着他們兩個人做不了主,究竟該聽誰的,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小姐,究竟要不要請晏世子進來。”

“請。”

“不準。”

兩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

琉月的一張臉都氣綠了,這是她的地盤,是她的丫鬟,他憑什麼擅自做主啊,。

“石榴,沒聽到我的話嗎?立刻去請晏世子。”

石榴嚇了一跳,趕緊的往外走,誰知道身後的夙燁便又大叫:“站住,不準去,若是你膽敢去請了晏錚進來,看我如何收拾人你,”

石榴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回望過來,只見廳堂上的兩個人煞氣重重的盯着她,可爲難死她了。

石榴正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小蠻領着兩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的兩人手裡擡着一個大箱子,一進來便令那兩人把東西放下,然後一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小蠻恭敬的稟報:“小姐,晏世子送了禮物過來祝小姐即將到來的大婚之喜。”

“他人呢?”

琉月問,小蠻看小姐的臉色不好,心裡多少有些惱怒爺,爺這醋吃得太厲害了,難道小姐以後一個男人不見了,這是不是太霸道了,眼看着快到他們大婚的日子了,竟然這種時候與小姐吵,不是成心讓小姐阻心嗎?她本來就不大樂意這時候大婚啊。

小蠻想着恭敬的稟報:“回小姐的話,晏世子已經離開了,他只留下了禮物和一句話,讓小姐要開心一些。”

琉月聽了小蠻的話,心裡酸酸的,好久沒有說一句話/。

偏偏夙燁還來了一句:“算他有些眼力。”

他一言落,琉月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起來:“夙燁,你個混蛋,你給我滾,以後別來了。”

她說完轉身便衝出了正廳,身後的夙燁忍不住叫起來:“小月兒。”

小蠻催促着自家的爺:“世子爺,快追上去解釋一下,你只是擔心琉月小姐啊。”

夙燁卻一動也不動,他也很生氣,明明是擔心她,偏偏吃力不討好,晏錚那個人做事魯莽衝動,眼下這麼亂,指不定什麼人又借他之手來對付她,他哪裡放心。

不過他是真心想絕了晏錚與小月兒的關係,再過幾日小月兒便是夙王府的世子妃,若是再與這些男人有交往,肯定會被人詬語的,他倒不是介意自個的名聲。而是不想讓人詬語小月兒。

夙燁一邊想一邊閃身往外走,還扔下一句:“讓她靜一靜。”

說完領着人離開上官府,回夙王府去了。

因爲夙王府那邊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安排,這次的大婚事宜,都是他親力親爲的,沒有讓夙王府的任何人插手,以免哪個環節出錯,現在小月兒生氣,讓她冷靜冷靜,他回頭再來看她。

不過夙燁爲免琉月一怒離開,還是派了夙竹和另外幾名手下暗中看住琉月,好在琉月一直沒有動靜。

自從那一晚琉月和夙燁吵架,琉月一怒讓夙燁離開,夙燁也真的理開了,琉月便又重新的考慮起這個大婚的事情了,越想越覺得這大婚之事不應如此的急促,應該再等等。

不過眼看着時間要到了,上官府內已經有人陸續的開始走動了,不少的貴婦專門的過來看望琉月,不過琉月都拒了不見。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日。

琉月用三日的功夫列了長長的五十條婚後的條約,然後喚了夙竹出來。

“把這個交給你們爺,讓他儘快給我答覆。”

“是的,琉月小姐。”

夙竹知道琉月小姐眼下在生氣,也不敢招惹她,所以恭敬的接過了琉月的信,然後閃身離開,立刻命人把信送到了爺的手上。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等人看出琉月小姐這兩日火氣特別的大,沒事還鼓搗出什麼婚後條約,聽說足足整了五十條,不過她們都沒有看到,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內容。

小蠻不禁祈禱着,爺一定要答應啊,若是不答應,琉月小姐這口氣出不去,她說不定不會嫁了。

“小姐,你上面寫了什麼啊?”

小蠻問,琉月挑了挑眉說道。

“五十條婚後條約,例如要尊重我的朋友,不準干涉我交朋友,還有在我沒有愛上他之前不得強迫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情等等。”

房間裡幾個小丫頭聽得一臉的黑線條,這樣的條件只怕夙世子不會同意的,實在是太那苛刻了。

雖說小姐很聰明厲害,可是她現在提的條件,是男人都不能容忍啊。夙世子會同意嗎?

……

夙王府,夙燁已經接到了琉月派人送到他手上的五十條婚後條約,他打開來看了後,取了一支毛筆把上面的條約給一條條的劃掉了,五十條的條約,最後只剩下幾條了。

饒是這樣,夙燁又檢查了一遍,最後覺得那幾條無大礙了,才滿意,然後用毛病在紙的下方寫了一行字。

“同意八條,不同意四十二條。”

他批完了便命一名屬下進來,再給他送到上官府去。

本來他想親自去看望小月兒的,但是一來她還在生氣,二來夙王府這邊的事情有些多,所以走不開,等再過兩日,他便去看她,相信到時候她的氣消了一些,他再向她道歉。

夙燁想着,又開始整理起賓客的名單,最近幾天他都忙得沒時間睡覺。

夙王府往日來往的對象很多,所以此次他大婚,要請的客人很多,這些都是他一一辦的。

……

上官府,夜色不早了,琉月洗盥過後正準備休息,沒想到夙竹卻命人把世子爺的回覆給遞了過來。

琉月歪靠在牀上,打開了信,只見先前她命夙竹遞到夙燁手中的五十條婚後條約,皆被劃掉了,最後只剩下幾條,偏偏,夙爺還在末尾的地上重重的批了一行字,通過的八條,不通過的四十二條。五十條的婚後條約,連一半都沒得過,琉月整張臉都黑了,好在這通過的八條中,有一條通過了,那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納妾倒是讓他給通過了,可是別的呢,什麼尊重她的朋友,劃掉,以後不準干涉她交朋友的事情,劃掉,她的事情要自已做主,劃掉,成親後沒有她的同意,他不能隨意的碰她,劃掉。再往下劃掉劃掉。

琉月一路看下去,最後發現,自已若是嫁進夙王府,根本就是一點自由都沒有,必須完全的依附那男人過日子,而她並不是那樣的人,看來這大婚是沒辦法進行了。

琉月決定了要逃婚,可是再有三四日便是大婚的日子。

上官府的四周,夙燁可是埋下了不少的手下,就爲了看住她,以防她逃婚的,她要想順利的離開,該如何做。

琉月的眼神閃閃光芒,順手把手中的條約給收了起來放好,一言不吭的躺在牀上休息。

石榴和小蠻看她並沒有多生氣,兩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難道說世子爺同意了小姐的條約,所以小姐纔會不生氣,這些丫頭壓根就沒想到琉月不準備再大婚了,她決定了逃婚。

接下來的兩三日功夫,琉月很是安靜,石榴和小蠻倒是放心了。

不過夙燁卻安心不了,依照他對這丫頭的瞭解,她不該如此安靜啊,他不同意她的那些婚後條約,她該大怒找他理論纔是啊,現在這麼安靜,還真讓人不踏實。

大婚前夜,夙燁終於安排妥當了所有的事情,領着幾名手下前來上官府這邊探望琉月,幾日不見,他想小月兒了,可是一想到他們的大婚,他便按捺住心頭的思念,認真的準備了大婚的事宜,希望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現在終於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他也該好好的哄哄這丫頭了,必竟明日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他可不希望他精心準備的大婚作廢。

上官府,琉月正在上官銘的所住的院子裡,與師傅還有兩位師弟閒聊。

一想到明兒個小月兒便要嫁離了上官府,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三個心裡可不好受了。

“小月兒,一想到你明日要嫁人了,師傅我心裡便好難受啊。”

“師傅,別難受了,夙王府離得上官府極近,若是你想我了,去夙王府看我也是一樣的。”

“嗯,這話對。”

上官銘想想這話倒是對的,忙點了頭。

坐在上官銘身邊的寧辰和寧華兩個嘟着嘴巴唸叨:“師姐,你不是說不想嫁與夙燁的嗎?這樣吧,我們幫助你逃婚怎麼樣。”

寧華的話一起,上官銘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們兩個竟然膽敢給小月兒出這種餿主意,找死啊。”

寧華摸着頭,翻起了白眼,不滿的的抗議:“師傅,說好不打頭不打頭,你再這樣打下去,我非傻了不可/”

“傻了倒省事了,省得整天胡言亂語,爲免被別人打死,倒不如我自已把你給打死了。”上官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琉月趕緊拉着上官銘的手:“師傅,其實師弟人挺好的,你別總打他們了。”

“聽聽,聽聽,師姐多好啊。”

寧華反嘴說道,然後一臉傷心的望着小月兒。

“師姐,你這就嫁了,以後我們鐵定被師傅欺負死了。”

寧辰也連連的點頭認同,這一陣子他們總算知道有師姐的好處了,那就是師傅的注意力不在他們的身上了,他們挨的打比過去少多了,若是師姐一嫁人。以後這上官府裡,他們便又成了師傅的出氣包了。

“說什麼呢?”

上官銘橫眉冷瞪着寧辰和寧華兩個。

兩傢伙立刻舉雙手投降,他們算是怕了師傅了。

這個變態的老小子,專撿軟柿子捏。

正廳裡,幾個人正說着話,門外走進來一個小丫鬟,竟是碧闌園那邊的丫頭小芙。

小芙一進來便稟報:“小姐,姬世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現在正在碧闌園那邊等着小姐呢?”

一聽到姬塵出現,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二人便緊張了,同時的站起身來。

“他來幹什麼?”

尤其是上官銘,更是十分的緊張,沒想到姬塵竟然不是真正的姬王世子,而是玉樑國的一枚針,現在他出現在碧闌園裡做什麼,若是他們對小月兒不利怎麼辦?

琉月卻不似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三人的緊張,神色坦然的起身,淡淡地說道。

“沒事,你們別緊張了,我不會有事的。”

現在她知道了姬塵的身份,斷然不會不防他,而且他這麼晚了來上官府,定然不會是爲了害她。

“我先回去看看了。”

琉月往外走去,經過寧辰和寧華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們兩個不一起走嗎?”

寧辰和寧華一聽,師姐這話似乎有些意思,兩個人立刻應聲:“一起走吧,讓師傅休息。”

三人一起走出了正廳,後面上官銘叫起來:“小月兒,你要小心些,千萬不能着了那假小子的道啊。”

“我知道,師傅。”

琉月應了一聲,與寧辰寧華二人一排往院子外面走去,三人走在一起的時候,琉月乘機塞了一張紙條到寧華的手裡,然後待走到院門前的時候,朗聲而語。

“兩位師弟先回去吧。”

“是,師姐。”

寧辰和寧華二人和琉月分開,各人回各人的院子,不過兩個人想到碧闌園裡的姬塵,不由得擔心的提醒琉月:“師姐,你小心些。”

“我會當心的,你們放心吧。”

琉月應聲而去,寧辰和寧華兩個想看看師姐塞給他們的是什麼紙條,所以兩個人領着幾名手下急匆匆的離開了。

琉月則領着小蠻和石榴等丫頭一路往碧闌園走去。

碧闌園的正廳裡,一人負手而立,面朝裡的打量着碧闌園正廳前面的一幅字畫,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緩緩的轉首望來。

這人正是姬塵。

姬塵着一襲黑色的錦袍,完全一掃以前琉月所見的溫雅清澄,周身上下很冷。

那黑色映襯得他的五官越發的精緻白晰,眼神幽淡清冽,看到琉月從外面走進來後,他勾脣淡淡的一笑,這笑中,琉月總算看到了一些以前的影子。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眼下尚京可是各處搜你呢?你竟然敢跑到碧闌園來,難道不怕我讓人抓你嗎?”

“我知道你不會。”

姬塵肯定的說道,然後緩緩的走到一邊坐下,琉月便命石榴泡了茶端上來。

小丫鬟們不敢離開,一直守在廳堂的一側。

姬塵倒也不以爲意,伸手端了茶過來,目光微醺的望着琉月,茶水的熱氤之氣,在他的面頰上飄浮,使得他的臉如夢似幻,有些不真實。

“我來這裡是爲了問你,你要不要逃婚,若是你想逃婚,我可以幫你。”

琉月聽他的話,不由得笑起來。

廳堂一側的石榴和小蠻等人的臉色齊齊的變了,這男人什麼意思,竟然在小姐大婚前夜拾攛小姐逃婚,太可恨了。

她們還真擔心小姐被他拾攛了呢,琉月卻已的搖頭。

“我沒有任何逃婚的打算。”

即便有,她也不想和此人糾纏在一起。

“你倒底是誰?”

琉月問姬塵,姬塵幽然的一笑:“我以爲你不會問,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問,你問我便會告訴你。”

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後緩緩的說道:“我是玉樑國的六皇子容昶,因爲我長得和姬王府的世子姬塵很像,所以在我十一歲的時候被送到了姬王府,那時候正是你給我送花送荷包的時候,因爲那時候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所以對於你曾經所做的,我視而不見,卻又不得不承認,是你溫暖了我的心,那時候我一直期盼着,你能一直出現,卻又自私的不想付出,也許那時候我能溫和一些,今日的一切便不一樣了。”

姬塵,不,容昶淡淡的說道,那濃濃的悲涼漫延在他的周身。

他的周身上下有一種無奈,一種痛苦,。

他不想成爲一枚針,可是沒有人理會他的意念,他本該是金尊玉貴的皇子,卻因爲長得和某人像,便被莫名其妙的送進了南璃國,尤記得母妃爲了不讓他來南璃國,跪在父皇的宮殿門前,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都沒有打消父皇的念頭,他依舊被送到了南璃國,他連母妃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啊,這十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念她,可是他離開玉樑國的一年後,便得到消息,母妃病逝了/

所以他恨,他恨自個的父皇,卻又不得不做着自已該做的事情。

正廳裡,琉月和幾個小丫鬟都驚呆了,她們沒想到,這假的姬塵,竟然是玉樑國的六皇子容昶,她們只單純的以爲他是一枚厲害的針,壓根沒想到他身份如此的顯貴,一個皇子成了一枚針,可想而知他是多麼的痛苦/

琉月緩緩的嘆口氣:“在國與國之間的較量着,總是要犧牲很多人。”

“可是偏偏是我。”

容昶沉痛的開口,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煎熬,他都不在乎,他唯求老天爺可憐他一下,把小月兒賜予他,可惜老天連這點的心意都不成全他,所以他只覺得自已現在身陷在地獄之中,無人能救贖。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琉月不知道如何的安慰他,只能無奈的說一句,隨之她想到另外一件事。

“容昶,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你說,”容昶盯着琉月,心底涌起傷痛,他真的很想有一個人陪着他,可惜老天卻不成全他。

“你真的陷害了惠王了嗎/所以皇上才查抄了姬王府嗎?”

琉月問,她總覺得容昶不會如此的傻,雖然她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卻知道他很聰明,斷然不可能做這樣不利於自已的事情。

容昶笑了笑,然後搖頭:“我不會如此的蠢,這件事是另外的人做的,皇帝只是藉着這把火燒到了我的頭上,大概他查出了我是玉樑國的針,所以便順勢把這罪名落到了我的頭上。”

琉月點頭,原來如此,如若不是容昶陷害的惠王,又是何人陷害的惠王呢?她眼神闇然。

容昶的溫柔帶着痛楚的聲音又響起來。

“小月兒,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琉月正想開口說話。

不想另有一道聲音比她更快的開口說道:“你要什麼機會,你當日差點派人殺了她,你還想要機會。”

一道狂傲凌厲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一進來整個廳堂內便充滿了陰驁戾寒之氣。

這進來的人正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沒想到大婚前夕,竟有一人來挖他的牆角,還是一個他很討厭的男人,所以此刻他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雙瞳煞氣重重的瞪視着容昶/

容昶也不退縮,一掃之前面對琉月的溫柔,他的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氣,並不輸於夙燁。

夙燁是陰驁殘狠的氣息,容昶卻是冰冷到極致的氣息,就好似北極冰一般,令人覺得寒冷。

兩個人就這麼瞪視着對方,然後兩道身影同時的動了。

兩個人打了起來,從正廳裡一路打了出去,琉月跟着他們身後衝了出去,大叫了起來:“好了,你們兩個別打了。”

可惜沒人理會她,兩個人出手狠厲,一個不讓一個,招招殺手,打的完全是拼命的招式,不死不休的打法。

琉月看得心驚不已,焦急的踱步,最後叫起來:“夙燁,明日便是我們的大婚,你若是受傷了可怎麼成親啊?”

一言落,那打鬥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同時的住了手,夙燁更是往外一跳,讓了開來,怒指着對面同樣出色的男子。

“今日先饒過你一次,他日你若是再膽敢出現在小月兒的面前,我絕對饒不了你。”

容昶冷哼一聲,並不理會夙燁,反而是望向琉月,沉痛的說道。

“小月兒,那一夜我沒有命人殺你和上官聖醫,我只是命令他們阻止你們,不要讓你們進宮。”

他說完身形一閃便離開了。

琉月望着空蕩蕩的暗夜,不由得嘆息一口氣,心裡還是十分同情這男人的。

不遠處的夙燁走了過來,看琉月臉色變幻莫測的樣子,不由得吃起味來,幽然的開口:“小月兒,你在想什麼?”

琉月一聽他的話,想起自從吵架後,這男人一直沒有出現,連個道歉都沒有,更過份的是她命人送去的五十條條約,他竟然劃掉了一大半,只留了八條,這實在是太讓她生氣了,想着轉身便走,理也不理夙燁/

夙燁卻緊跟着她的身後一路往她的房間走去。

小蠻石榴等丫頭留在外面,沒有進房間,把空間留給夙世子和小姐兩個人。

房間裡,琉月氣沖沖的坐到房間一側的榻上,理也不理夙燁。

夙燁滿臉的笑意,湊到了琉月的身前:“小月兒,你還在爲之前的事情生氣嗎?好了,彆氣了,這幾日我忙得覺都沒怎麼睡,一直忙着大婚的事宜,明日我定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光彩。”

琉月沒有說話,想起先前他命人送來的嫁衣,還有各式的騁禮,奢華得令人咋舌。

可那又怎麼樣,有錢便能買到一切嗎?這東西再好,大婚的一切再好,也抵不了他這樣一個孤傲的個性,現在還沒有成親,便如此的霸道,若是日後成親了,又會怎麼樣呢?琉月光用想的便頭疼不已,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你別生氣了,明日便是我們大婚,高高興興的做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讓所有人都看紅了眼睛。”

夙燁逗琉月,琉月總算勾脣笑了起來,滿臉的豔麗,脣角一勾,笑意流淌出來,慢慢的擡首望向夙燁。

“以後可不許那麼霸道了。”

“好。”

這種時候反對絕對是傻子,夙燁又不是傻子,所以自然不會反對,飛快的應了。

琉月伸出手拽着夙燁的手臂,柔聲說道:“最近你一定累壞了吧,靠着榻休息休息吧,我們說說話可好?”

“好。”

難得的琉月如此的溫柔,夙燁便依言躺在了榻上,和琉月說起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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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可不要理會姬塵,不,容昶了,那男人絕對是別有用心的。”

“好。”

“還有那些不該理的都不要理,別爲自已招惹麻煩,那樣的話,我會擔心的。”

“好,。”

琉月又應,躺在榻上的夙燁有些累,慢慢的閉上眼睛休息,然後想着,小月兒今天晚上似乎格外的好說話,難道是因爲明日要大婚的原因嗎?隨之一想,她這個人一向是堅持原則的,現在這樣?夙燁不由得心驚,她是想幹什麼,心裡想着,可是眼睛卻困得恨,壓根就睜不開,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臨睡前,他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丫頭之所以如此好說話,乃是因爲她動了心機,他竟然真的中計了。

琉月眼看着夙燁睡着了,慢慢的起身走到了裡面的牀上,取了薄被子替夙燁給蓋上了,然後朝外面喚人。

“你們進來吧。”

三個小丫鬟互望了一眼,然後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夙世子在榻上睡着了,三個小丫頭小心翼翼的走到琉月的面前:“小姐,夙世子在你的房間裡睡着了,那你睡哪裡啊?明日還要大婚呢?”

新娘子自然該睡得好一點,要不然明日大婚沒精神。

“沒事,我在外間你們的牀上躺一下便好,等他睡一覺便讓他回去準備。”

“嗯,行/。”

三個小丫頭點頭,可是一會兒的功夫,只聽得房間裡撲通撲通的幾聲響,三個小丫頭竟然全都中了迷一香倒在了地上。

琉月不由得滿意的笑了起來,最近她除了整理了五十條婚後的條約,還特地研製了這款香味很淡的迷香,果然是好東西啊,連一向精明的夙燁都沒發現,看來她研製的這迷香不錯,不過最重要的是夙燁和三個小丫頭沒想到她會對他們下手。

“寧辰寧華,你們進來。”

先前琉月塞給寧辰寧華二人的紙條。便是說今晚她要逃婚,讓他們二人在窗外候着。這時候琉月一叫,二人便小心的拭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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