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久了累,她坐在他準備的椅子上,“澈,謝謝你。”他不現身的話,看門口發傻呆的丫鬟,肯定是來廚房拿東西的,而她又太困了,指不准她就被陸宅的人發現了。
而且藥離煎好的時辰也過了,他不出現,藥也會煎糊了。
“你我還之間,何需言謝。”他目光溫潤如玉,“來,先把藥喝了。”
她啓脣喝下他喂到嘴邊的藥,接過他手中的藥碗與勺子,“我自己喝吧。”被一隻男鬼喂,儘管他長得太讓人賞心悅目,終歸是男的。
她畢竟是君寞殤的人,還是保持些距離的好。
慕容澈其實是很想喂她喝藥的,很想照顧她,見她喝了他喂的藥,望着她絕色的容顏,清冷沒什麼表情的臉。
他就是抑制不住地喜歡着,愛慕着。
內心悄悄升起了一個願望,若是能這樣照顧她一生一世,那該多好,可惜,他是隻沒有實體的鬼魂。
白日能出現,還得完全沒有陽光。
沒有陽光的時候,對他這隻鬼來說,是天公作美。
明白她心中的顧忌,他將藥碗與勺子遞給了她,寧靜地看着她將藥喝完。
見她皺着眉頭的苦瓜樣兒。
他脣角泛起了有些愉悅的笑魘,在他眼裡,她天不怕、地不怕,聰明得過份。竟然……怕喝苦藥。
也有些心疼。早知道先在藥里加點蜂蜜,可他不懂醫理,也不知道加了蜂蜜會不會改變藥的效果。還是不加的好。
待她喝完藥,他主動接過碗勺。
她的手不小心觸到他修長的五指,那是像有實體的空氣一樣,她蹙眉,“你的手太涼了,冷得像冰塊。”要是他沒受傷,他的溫度只是像陰風一樣。現下卻像實體的那種寒冰。
她站起身,注視着他如畫的眉目,他的臉色很蒼白,細看之下,明顯的重傷未愈。
是啊,他清晨的時候差點菸消雲散,傷勢怎麼可能不重?
只是她沒細看,沒那麼關心他。
她沒有跟鬼打交道的經驗,頭一次又碰上這麼容易相處的男鬼。
難免考慮不周,忽略了他的傷勢。
擡手摸上他冰冷的臉,又在他身上摸了摸,她都覺得此舉有點褻瀆了他。他就像天上的嫡仙,只可遠觀遙望,可望而不可及。
感覺被她摸,他整個人都僵硬着不動了,她臉一紅,不是純心吃他豆腐,只是想確定他的傷勢……
很遺憾,她會治人,可不會給鬼看病啊。
鬼連脈搏、實體都沒有,就是看出他傷重,她也沒辦法。
她秀氣的眉宇攥在了一起,“澈,你要好好養傷。先顧着你自己。”
“我有分寸。”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更加重要。至於他自己,魂魄沒有消散已是託了她的福,養傷又哪及她的萬分之一。
手指握了握,他想執起她的手,看看她爲他劃破的手指傷口,有沒有好些。
卻又不想唐突了她。
清越的視線落在她包着紮帶的食指上,細凝一眼,又看着她蒼白的面容,他眼裡滿是關心,“雲,你的臉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