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她輕喚。
他身軀一僵,清澈之極的眸光望向她。這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全名。第一次是他差點化爲煙雲的時候。
“我畫了一幅你的畫,讓姜衡去查你的身份。”她淡然陳述,“查到的結果是……你是浣月國的太子慕容澈,可是那人明明到現在都沒有死。而你卻……我本來不確定所查的結果是否正確,直到君佑祺說那塊刻了‘澈’字的玉佩,是浣月國太子所有。”
“我確實是浣月國太子慕容澈。浣月國沒死的那個,估計是假的吧。”他神色閃過一縷隱憂,“昨晚,君佑祺用招魂鈴,要招我的魂魄的時候,我就記起來了。”
她神色一喜,“你想起來了?”
“看到君佑祺的臉,我腦中劃過一道記憶,只想起了我的身份,以及……”他頓了一下才說,“一個記憶片段,君佑祺滿臉笑容的說,我是他唯一的至交好友。”
“君佑祺原本說你是他的朋友,我還不相信。看來,他倒是沒有撒謊。”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似是猜到她要問什麼。他先說道,“你想問既然我跟他是朋友,我爲何還要躲着他?”
“嗯。”她不是一個好奇心太重的人。澈追隨了她這麼久,她一直都不想知道他的身份,一直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懶得去管那麼寬。以前也沒打算去了解他的過去,也不想知道他怎麼死的。但現在,她很想知道了。
因爲,他不但幫了她好幾次,爲了她,差點被太陽曬焦,連鬼都幾乎做不成。又是如此悉心地照顧她。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真心待她好的人,她從不虧待。
可是,面對慕容澈這隻鬼,她不知道能幫他做些什麼。
他聲音裡有絲黯淡,“還記得有一次,我跟你在長樂候府的小院來儀居門口,君佑祺在等待你。他出現之前,我事先棲進了玉佩。那一次,幾乎是我剛從你身邊進玉佩,隔了道轉彎,君佑祺就馬上到你面前了。那個時候,雖然你認爲我不方便見他,實際上,我已先一步感應到了他……不知爲何,我很怕君佑祺,哪怕沒看到他,光是感應到他的存在,我都特別的怕。那是一種深深的恐懼、害怕。”
她注視着他絕色的面龐,他神情淡然安適,他是那種處事很淡定的人,她想像不出,他也會那麼怕一個人。
他又道,“君寞殤是天煞孤星與殺破狼兩大絕命格。這種命格的人煞氣、戾氣不是一般的重,不止人怕,鬼魂更怕。只要君寞殤出現的地方,鬼魂一定嚇得遠遠地繞道。那是所有的鬼都畏懼的煞氣,我是鬼魂,免不了。可是君佑祺……他不是天煞命格,我察覺得出,他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人,陽氣很重。陽氣太重的人,雙肩、額頭,鬼魂會看到三把火,也不敢輕易靠近,但不至於畏懼。可我,一反常態的,怕君佑祺比君寞殤還要多,就是難以言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