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驚雲瞅了眼君寞殤陰晴不定的臉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寶寶早就不哭了,乖乖地呆在君佑祺懷裡睡覺,他抱着寶寶,也不走人,而是禁自在鳳驚雲邊上坐了下來,“雲兒,你要不要抱一下寶寶?”
她搖首,“有點困。”
“你好好睡一會兒。”話是君寞殤說的。
她頷首,走到牀邊,君寞殤親自過來幫她解衣裳,她眉頭凝了下,也由着他侍候,還是當着君佑祺的面。反正脫了外衫,裡頭也是長衣長褲,不要緊。
君佑祺怒了,“君寞殤,你在幹什麼!”
“侍候雲兒更衣。你沒眼睛看?”
“這種事朕來就行了,輪不到你。”
“哼。”他冷哼一聲,脫完了她的外衣,又讓她坐於牀上,蹲下身,大手脫下她的繡花鞋。
她坐在牀沿,低首瞧着他冷俊如屍的俊龐,左頰的面具明明冷得令人生畏,她想到他面具下的殘缺,卻只有疼惜。
他失憶了……
卻依然在幫她脫鞋,還是當着他敵對立場的君佑祺的面。
他不怕人笑話。
不畏人言。
君佑祺雖然也說侍候她,終究只是嘴上叫叫,站着沒動。也許,抱着寶寶能成爲推卸的藉口。
在她的牀邊不遠,有一張早就備好了的嬰兒牀。
真要有心,把寶寶放在嬰兒牀上,他還是分得開身的。
就像以前一樣,君佑祺永遠是說得好聽,君寞殤從來都是直接實踐。
她瞧着他的目光裡閃過一縷傷感。
這一瞬,她覺得,他忘了她,卻沒忘對她的愛。
她的君寞殤,沒有變。
從來沒變。
君寞殤覺得幫她脫鞋的動作熟練而自然,雖然沒想起更多的事,卻覺得,這樣做已絕非第一次。
又扶她在牀上躺上,悉心地爲她蓋好被子。
森寒如冰的眸光瞥着她絕美的臉蛋時,目光有些迷離,又漾着幾許自然而然的溫柔,對她,似乎就是該寵着,“驚雲……”
“嗯?”她很困,聲音裡有幾許鼻音。
“以前朕也幫你脫過鞋子嗎?”
“嗯。”
“……”他沉默。自己的品行如何,是相當清楚。他從來不把女人當回事,草菅人命,女人之於他不過有暖-牀的作用。以他滅絕人性的狠絕,究竟要多愛她,纔會爲她做這些?
聽來不可思議,方纔卻真實地在侍奉她。而且,是毫無顧忌地當着君佑祺的面。
原以爲君佑祺會冷嘲熱諷一番,哪知他只是說,“雲兒,朕抱着寶寶,沒辦法騰出手侍候你,應該喚個下人來服侍就是了。怎好勞駕朕的‘三皇兄’呢?男女授受不清,你跟朕纔是夫妻……”
“夠了。”君寞殤喝斷他的話,“鳳驚雲從沒答應當你的什撈子皇后,你跟她不是夫妻,簡直非親非故。”
“朕跟她有晟兒……”
“那又如何,她不認可你,你就什麼都不是。”
君佑祺像被戳中了傷口的刺蝟,氣得暴跳如雷,英俊的臉頰一陣青一陣白,“她同樣也沒有認可你。”